深夜，廳堂，對峙。
兩伙人馬在明亮的燈光下看著彼此，怎麼看都有些九十年代無比威風，現在看起來傻氣十足的社會人火拚的意思。
只是，天華娛樂的老總杜悅沒認出來對面誰是老大，以至於還需要介紹。
方紅一句話之後，不僅杜悅以及她帶來的人好奇張小劍為什麼被稱作為張董，美琪和依萱也同時看向了張小劍。
只是由於位置原因，兩個姑娘看到的只是張小劍的背影以及後腦勺。
依萱蹙了蹙眉，忽然覺得眼前張小劍的背部身影她似乎見過，好像和夢裡的蓋世大款有些相似……
事實證明，有時候夢不是都反的，人們總會在某一時段觸發記憶，回想起眼前這段，夢裡好像見過。
當然她現在還並不知道，張小劍這位大款，到底有多大款。
張小劍從來不喜歡臭顯擺，只是覺得杜悅的話很難聽，臉也很難看，於是道：「小魚小蝦別擋路。」
杜悅沒動，眯了眯眼，忽然明白了自己犯了錯誤。
現在看來，張小劍不止是寧雪晴的哥哥這麼簡單，能讓方紅叫一聲張董，她就必須給一點尊重。
而且，張小劍這句話的意思，讓她誤以為是要找自己聊聊。
所以杜悅左右看了看，身邊的幾位天華娛樂的下屬自然讓了路，她伸出了手正式道：「天華娛樂杜悅，敢問張董這事兒是您主導的？」
擺低一點態度，話里卻是質問。
要不是摸不清張小劍的底子，她不會這樣做。
杜悅用這種方式算是給了『張董』二字一個面子，但她也不是善茬，這事兒當然不能善了。
可張小劍卻看了看她的手，皺了皺眉，又看了看她的臉道：「難道你不是小魚小蝦？一邊去，別擋路。」
杜悅聞言臉色難看至極，剛剛讓開的小魚小蝦又聚集在了她的身邊，顯然對於張小劍言語中的羞辱與攻擊非常不滿。
事實上，張小劍真沒有羞辱與攻擊的意思。
在他看來，眼前這個難看的中年女人很快就要被辭退下崗，當然和小魚小蝦沒什麼分別。
他實在懶得與杜悅進行什麼溝通，或者更激烈的言辭激變。
張小劍只是想走出這個大廳，帶著剛剛被救出來的兩個漂亮小姐姐吃一頓豐盛的夜宵，所以他又道：「好狗不擋路。」
「你太過分了，我們杜……」
一名西裝革履，看似是職場精英的男士站了出來。
只是他還沒等把話說完，職業捧哏選手羅騰飛就打斷道：「狗叫了。」
男士臉色鐵青，重重的深呼吸，還攥緊了自己的拳頭。
張小劍則看了看他瘦弱的模樣道：「我最會打狗。」
兩人三言兩語，又將出頭的小魚小蝦羞辱了一遍，正想等待他們的答覆，繼續給予他們熱情回饋時。
張小劍和羅騰飛卻發現，以杜悅為首的這群人被懟的不說話了。
不是吧……
這戰鬥力也太弱了吧……
好無聊啊……
杜悅深吸了一口氣，決定不再和張小劍這群人打嘴炮，她看向了美琪和依萱道：「你們確定你們要走嗎？」
言語不溫柔，有些陰冷，不用威脅，但語調之中自帶威脅效果。
只是她實在低估了年輕人一旦犟起來，八頭牛也拉不回來的勁兒。
美琪和依萱甚至沒猶豫一秒，她們齊齊點頭：「是的。」
閆詞卻一笑：「杜總，我們還是法庭上見吧，不要以為你握著她們的經濟合約就能為所欲為，事實上，如果這件事比喻成成語接龍的話，你已經為所欲為過了，接下來要輪到我們為所欲為了。」
張小劍看了一眼閆詞，心想文化人兒就是不一樣……居然說的這麼生動貼切，回去看看是該給大油頭再加點工資了。
杜悅再次眯眼，看向了人群中最後面的人道：「李月月你呢？」
李月月聽到這句話深吸了一口氣，站了出來。
沒有互懟，反而她給杜悅鞠了一躬：「謝謝杜總這兩年的栽培，但這件事您做的不對。」
杜悅的老臉已經不能再陰沉。
她當然明白，今晚可能攔不住了，但她現在並沒有生出什麼自己惹了多大禍的感覺，因為在魔都。
不，在華夏，一個女人想要做娛樂行業做到頂尖，都不僅僅只是需要努力天賦運氣的問題。
而是需要背景，人脈，以及強大的關係網。
所以她極有信心，讓美琪，依萱，還有李月月在未來的日子裡無比懊悔。
更有信心，讓她現在摸不透的張小劍，和寧雪晴很快吃到苦果。
那麼在站在這裡就沒有意義。
杜悅釋然一笑：「很好，很好，不過路在你們腳下，你們自己走，但千萬不要以後站在我面前道歉！」
張小劍的眉毛一高一低了起來，他實在不理解……難道有權有勢的人物說話都要這麼陰陽怪氣的嗎？
而且：「喂，大媽，你台詞也太老了，而且很空泛乏味。」
羅騰飛立刻表示贊同：「張董你來一個。」
張小劍咳了一聲：「不太好吧？」
「來一個，來一個，別不好意思。」
張小劍看著臉色陰沉出水的杜悅道：「事實上是這樣的，我們已經取證了你所有非法拘禁美琪和依萱的證據。」
「這件事如果上了法庭，應該就不是一天半天的事兒，什麼時候能有個最終決斷，這個誰也說不好。」
「不過，事實的確擺在了我們面前，我會聯動一百八十個營銷號，給你們天華上上熱度。」
「你現在不應該杵在這裡，拉長了臉，而是應該連夜召開緊急會議，商量商量怎麼面對未來的輿論風暴。」
「還有，過些天我的確會出現在你的面前，我希望你到時候千萬不要道歉，因為我只接受漂亮小姐姐的道歉，不接受人老珠黃的中年婦女道歉，這點你要記住。」
「不過我妹一向心地善良，你拉她擋槍的事兒，你也的確需要道歉，要不我現在給你個機會，給我妹九十度鞠躬道歉？」
杜悅嘴角微微上翹，滿是不屑，看張小劍的眼神，像在看一個弱智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