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帥，黃素俞他，大概率會死吧！」
低頭沉默了幾秒，蘇越突然抬頭問道。
一路走來，蘇越越來越覺得，袁龍瀚的心有點硬。
黃素俞的父親犯罪，可那時候黃素俞還是個孩子，甚至都不是武者，因為他父親，而付出自己的命，這有點殘忍。
當然，慈不掌兵。
蘇越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對是錯，可能有點站著說話不腰疼。
而且自己這種扭捏的性格，確實也不可能去當將領。
「死？
「黃素俞可是九品，青初洞還要利用他來噁心我，他怎麼可能會死！
「你放心吧，他死不了。」
袁龍瀚笑了笑說道。
「您通知其他種族的絕巔去襲殺湛輕洞，不可能瞞天過海吧。
「以青初洞的謹慎，接引湛輕洞的位置一定特別隱秘，這樣隱秘的位置被泄露，一定是內鬼。
「黃素俞無疑是最大的嫌疑人，青初洞不可能放過他。」
蘇越沉著臉說道。
他是真的不想讓黃素俞就這麼死去。
說起來，也是個苦命人，他不該用這種方式死去。
「呵呵，蘇越你想多了。
「青初洞性格謹慎多疑沒錯，但他比你想像中的還要多疑，這個秘密地點，自始至終黃素俞都不知道，甚至他抵達濕境之後，依然不知道地點在哪裡，又怎麼可能去通知其他絕巔？
「其實黃素俞自己，都不知道我會用什麼手段去斬殺湛輕洞！
「可以這麼說，黃素俞是最安全的一個，因為青初洞對他防範最嚴。」
「你別把我想的太冷血，我又不是個魔鬼，黃素俞是三洗的鉑金骨象，未來有機會突破到絕巔，我怎麼可能讓他這麼輕易的死去。」
袁龍瀚看出來蘇越對自己的猜測，又笑著解釋了一句。
「那您怎麼能猜到青初洞的秘密地點位置，難道是靠算卦？占卜？這就厲害了。」
聽到黃素俞沒事，蘇越鬆了口氣。
但他還是想不通。
如果袁龍瀚有這種算卦的能力，那神州軍團早就戰無不勝了。
「想什麼呢，我又不是個神仙，怎麼可能會占卜，那是玄學。
「青初洞在我身邊安插姦細，我當然也可以在他身旁布置一個密探。
「他能布置20年的姦細，我也同樣可以藏一顆棋子藏十幾年。
「高手過招，講究一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袁龍瀚拍了拍蘇越的肩膀，這時候他倆已經走到一座大樓前。
「難道……青初洞身旁也有最信任的手下，其實是您的密探？」
蘇越這一刻真的是震撼了。
無間道，道無間。
一條無間的路，你算我，我算你，到底還有沒有盡頭。
「對。
「陽向族有個叫墨雙的武者，他和黃素俞有著相似的經歷。
「墨雙的父親，由於一件小事，得罪了青初洞，其實他父親罪不至死，可卻撞上了青初洞最憤怒的一天，所以他父親被當眾擊斃，原因也只是青初洞泄憤。
「而墨雙是一個天賦極高的陽向族，而且很聰慧，且報仇心強，陽向族和神州的觀念不同，如果是普通陽向族的父親被殺，他們甚至會拚命效忠青初洞，畢竟絕巔震怒，可能會株連九族。
「墨雙表面上和其他陽向族一樣，發誓效忠青初洞，甚至表現的很搶眼，最終才得到了赦免。但他暗中聯絡過我一次，想復仇，即便是不殺青初洞，也要讓他損失慘重，讓他痛不欲生。
「所以，就有了這次的反間計。
「秘密地點確實只有青初洞一個人知道，但他卻忽略了陽向族內部的聰明人，墨雙雖然在陽向族不受重用，但他除了擁有極為縝密的分析能力外，還秘密藏著一件我送他的妖器。
「那妖器的具體能力，就是可以暗中記錄武者的行動軌跡，當然也不能說太精準，但勝在隱秘，連我都很難察覺。
「墨雙是個人才，他詳細記錄了青初洞大量的行動軌跡，從而分析出蛛絲馬跡，最終推算出秘密地點，並且悄悄實地勘察，最終才精準的告訴了我。
「估計青初洞想破腦袋都想不到，是墨雙賣了他！」
二人已經抵達大樓的電梯里，袁龍瀚也簡單解釋了一下姦細，他對墨雙真是一百個滿意。
聞言，蘇越又一次被震撼了。
幾乎一模一樣的陰險手段，青初洞在袁龍瀚身旁安插了黃素俞，而袁龍瀚也在青初洞身旁布局了墨雙。
只不過，青初洞輸了，他的棋子是假叛變。
而袁龍瀚的棋子，則很……忠誠。
對，很彆扭的忠誠。
「元帥，您是怎麼做到的？為什麼墨雙沒有和黃素俞一樣，是在假叛變？」
蘇越好奇的問道。
「因為他倆所效忠的信仰不同。
「在陽向族，武者忠誠於強者，忠誠於九品，忠誠於絕巔，他們所敬畏的信仰，是絕對的力量，而且恐懼是重要的源頭。
「而咱們神州的武者不一樣，我們所效忠的，是自己背後這個國家，是背後的人民，不管是一品武者，還是九品，甚至是我這個絕巔，我們都不會效忠於某個人，我們效果的是一種精神信念，是傳承了六千年的血脈信仰。
「黃素俞可能會恨我，但他卻不會背叛他身後的祖國，他所忠誠的，也從來都不是我。
「所以仇是仇，怨是怨，黃素俞可以憎恨神州任何一個人，但卻唯獨不會憎恨祖國。
「墨雙就不同了。
「陽向族信仰的是絕巔，恐懼的是至高力量，他們很容易去憎恨某一個人，之所以不反抗，只是因為沒能力。
「一旦墨雙開始憎恨青初洞，那所謂的種族榮耀，和墨雙就再也沒有任何關係，在陽向族的思維里，沒有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的概念，他們戰，是為了資源，是為了諂媚主人，並不是為自己的種族。
「這樣解釋，你就明白了吧！」
袁龍瀚想了想，又開口說道。
無私這種品格，在異族身上根本就不存在。
「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看來青初洞是吃了沒有常識的虧！」
蘇越笑了笑。
經過袁龍瀚這麼一解釋，蘇越也就明白了。
黃素俞是假投降。
墨雙是真背叛。
看上去是袁龍瀚對人心的掌控力強大，其實袁龍瀚只是利用了兩個不同種族，不同文化信仰之間的差異。
黃素俞是神州人，每一個神州人從小到大的教育，都是忠誠於祖國，忠誠於人民，沒有人會忠誠於某一個人。
哪怕是對袁龍瀚，人們也只是尊敬，並不會盲目的忠誠。
而陽向族不一樣，濕境的制度，類似於封建時代，又像是奴隸時代，異族武者忠誠的只是強者，他們努力的爬上去，也不是為了守護種族，而是為了統治別人。
種族興衰的事情，只有絕巔族尊才會去考慮。
「青初洞是吃了狂妄自大的虧。
「其實陽向族一直在研究神州武者的心理以及信仰，但青初洞根本不屑去深究，他認為這是一種落後的愚蠢。」
電梯停下，袁龍瀚領著蘇越來到一個空曠的樓道。
「或許吧，強者一般都比較傲慢。
「對了元帥，那個墨雙既然可以推算出青初洞的行跡，你為什麼常規戰爭的時候，咱們還被青初洞陰了幾次！」
蘇越想了想又問道。
墨雙完全可以經常性的給袁龍瀚提供信息，反正他都是預判，青初洞也不可能察覺。
「沒那麼簡單，主要是那個妖器需要醞釀很久時間，否則預判不靈驗，沒有百分百的消息，我也不敢完全相信，否則會壞大事，這次是拚老命了。」
袁龍瀚朝著蘇越笑了笑。
這鬼小子，胃口大，倒是貪婪的很。
「原來是這樣，不過這次間諜戰您可真高明，佩服！」
蘇越笑著搖搖頭。
自己又有點廢話多了。
關於這場間諜戰的前後因果，蘇越也已經了解到了來龍去脈，心裡所有謎團都已經解開。
黃素俞還活著。
湛輕洞已經沒有絲毫生還希望。
神州還能得到真實的搜魂信息。
這是一場完勝，雖然途中經歷了不少波折。
「元帥，這棟樓里為什麼沒人？」
腦海里那團亂碼捋順之後，蘇越又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
對！
從來到戰國軍校，到進入大樓，上電梯，到現在為止，他和袁龍瀚沿途竟然一個人都沒有遇到。
「這座大樓對外宣稱正在裝修，所以所有工作人員暫時全部離開，頂樓只有安雨姍他們幾個人操控隕石計算機。
「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