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狂獅一樣衝擊過來的火焰蘇越,黑猝只是輕蔑的笑了笑,他就像是在看著一個頑童。
天真啊。
他真的是替蘇越感覺到可憐與悲哀。
這就是螻蟻。
「區區一個六品,也敢來主動挑戰八品,你簡直就是在蜉蝣撼樹。
「如果我是你,我會跪在地上,祈求一個痛快的死亡方式。
「螻蟻,你對八品,根本……一無所知!」
轟隆隆!
眨眼時間,蘇越已經衝擊到了黑猝上空,瘋血刃的刀芒已經猶如一輪月弧,從天而降。
黑猝拔出妖刀,也直接斬向了蘇越的刀弧,全程不慌不忙,輕鬆淡漠。
雖然嘴上輕蔑,但黑猝可不是個蠢貨,他的思維根本就沒有輕視蘇越。
自己身上背負著很沉重的使命。
只有殺了蘇越,陽向族才能得到掌目族的地盤,而且蘇越這小子詭計多端,誰都不知道有什麼底牌。
轟隆隆!
黑猝的妖刀和瘋血刃撞擊在一起,一個剎那之後,驚心動魄的震蕩聲衝天而起,黑猝並沒有懸浮在空中,他堂堂一個八品強者,腳下大地直接是四分五裂,伴隨著煙塵翻滾而起,西武整個操場都遍布著觸目驚心的深坑。
白小龍回頭看了眼蘇越,眼底是深深的忌憚與擔憂。
也幸虧蘇越及時讓自己驅散了附近的學生,否則就剛才的對轟餘波,就足以讓五品以下武者負傷,而且傷情會很重。
牧橙雙目通紅,但她堅持著沒有哭。
她知道蘇越現在需要冷靜,所以自己最好的辦法,就是當一個透明人,蘇越能忘記自己的存在最好。
如果自己上躥下跳,除了讓蘇越分心以外,根本什麼都做不了。
杜驚書和馬小雨一樣擔心,但面對這種場面,杜驚書什麼都做不到。
當然,杜驚書心裡的震撼別人也體會不到。
他最了解蘇越。
回想起一年之前,杜驚書心裡一陣感慨。
同一起跑線的兩個好兄弟,雖然也各有機緣,但誰能想到,短短一年的修鍊,蘇越竟然已經在和八品異族爭鋒相對。
世事難料啊。
校外一群人焦急到渾身顫抖,每個人都替蘇越捏著一把冷汗。
八品啊。
而且還是氣血值9000多卡的八品中期強者,以蘇越六品的實力,很難是對方的對手。
「總閣大人,您能不能想辦法,讓我進去?」
提督終於是忍不住問道。
雖然總閣大人暫時無法打破大樹結界,但只要能有一個九品進入,危機也可以接觸。
「抱歉,我暫時做不到!」
蕭億恆搖搖頭。
說實話,他真的已經儘力了,甚至還在不惜一切代價的轟擊大陣。
可無奈,這年輪樹大陣邪門的很。
蕭億恆猜測了一下,在濕境的另一頭,應該有某個絕巔在維持著這個大陣。
他之所以沒能破壞大陣,是因為大陣還有絕巔防護。
要破陣。
首先得破了絕巔的防護。
「也不知道柳一舟那裡的情況怎麼樣,如果柳一舟能找到大陣的地點,我這裡拖延一個絕巔,他身上有沸瓏印,又可以拖延兩個絕巔,然後蘇青封就可以從濕境破陣。
「該死,柳一舟你們快點啊。」
蕭億恆心裡也焦急的祈禱著。
之前他們又聯絡了一次,蕭億恆知道柳一舟找了蘇青封當幫手。
這次異族的布局實在是太陰毒,神州根本一點點的準備都沒有,簡直可惡。
「蘇越,你一定要堅持住啊!」
得到了絕巔的答覆之後,趙江濤長嘆一口氣,心裡也只能無奈的祈禱著。
「在場所有九品都過來,咱們結陣,我身上有元帥留下的一塊虛斑,或許可以助總閣大人一臂之力。」
神州又一個老牌大將軍急匆匆趕過來。
王野拓原本在處理一件很棘手的事情,在得知異族要襲殺蘇越之後,便瘋了一樣趕過來。
頓時間,五六個九品飛到王野拓身旁,一個個都毫不猶豫的燃燒著氣血。
聶海鈞也在其中,他得知蘇越陷入危險,也第一時間趕過來,但這大陣畢竟是異族絕巔的手筆,科研院也束手無策。
現在王野拓好不容易有辦法輔助總閣,或許也是救人的契機。
因為一個蘇越,這群九品簡直要發瘋。
蕭億恆沒有多說話,只是朝著王野拓點點頭,算是表示感謝吧。
雖然九品操控的虛斑也算不上是真正的虛斑,但聊勝於無,或許等柳一舟在找到年輪樹所在地的時候,可以再多拖延一個絕巔。
異族三個絕巔。
自己拖延一個,王野拓他們再拖延一個。
等柳一舟到了,他也可以快點破陣。
說到底,這其實也是神州和濕境的絕巔之戰。
戰場就是年輪樹。
神州贏,年輪樹破。
神州輸,蘇越死。
年輪樹本身並沒有無敵的防禦力,本源在絕巔。
轟隆隆!
在王野拓的主持下,一根足有十米長的漆黑長矛橫空出世,隨後直接轟擊在年輪樹上。
果然!
西武操場上空,正在嘲諷蕭億恆的三顆絕巔頭顱中,鋼厲承的表情變化了一下,明顯是很吃力。
「原來是你……鋼厲承!」
蕭億恆眯著眼,瞳孔直視鋼厲承,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怪不得,這次刺殺行動並沒有鋼骨族。
原來是這樣。
看來是鋼骨族出妖器,陽向族和四臂族出人。
論實力,蕭億恆和鋼厲承應該是勢均力敵,畢竟也是老對手了。
「該死,神州又多了一道虛斑,我一個人有點承受不了,青初洞你也來分擔一部分!」
鋼厲承的情況,引起了青初洞和肆眀慶的警覺。
他倆也知道鋼厲承在主持著年輪樹,可他們也沒有料到,神州的九品武者竟然也弄出了一道虛斑。
這樣一來,鋼厲承就有些承擔不了。
「為什麼要我負責?」
青初洞反問!
當肆眀慶是死人嗎?
「青初洞,大局為重!」
鋼厲承看了眼肆眀慶,又冷冷看著青初洞,那一臉鬱悶的表情,彷彿再說:肆眀慶什麼德行,你自己心裡沒譜?等他奉獻,濕境都亡了。
思考了一下,青初洞最終還是施展出雄渾氣血之力,直接覆蓋在了年輪樹上。
也對。
大局為重。
肆眀慶嘴角是輕蔑的笑。
算你鋼厲承識相,沒有白費口舌。
我堂堂的聯軍盟主,身份顯赫,那必然是最後一個出手,這是牌面。
安穩了年輪樹之後,三個絕巔又開始緊張的關注著操場內的廝殺。
……
黑猝有些震撼。
對。
由不得他不震撼。
這個蘇越是瘋子嗎?
如果是普通武者,在一擊之後,往往會拉開雙方距離,然後找到一個合理的襲殺角度,再次衝擊上來。
傳統的戰鬥,有些鐵一般的定律。
比如,在保證自己不負傷的情況下,才會想辦法去重創敵人。
比如,弱者在面對強者時候,內心膽怯,其戰意也會被剝奪兩成。
可眼前這個蘇越,好像並不在這些定律的範圍內。
瘋子。
貨真價實的一個瘋子。
黑猝只能這樣評價。
一刀結束,蘇越還不等身軀落下,他肩膀竟然主動朝著自己的妖刀沖產過來。
噗!
一聲悶響,血花四濺。
黑猝手裡的妖刀,直接穿透了蘇越的肩。
可這畜生和沒事人一樣,他手裡的兵器,也朝著黑猝斬了一刀。
同樣鮮血淋漓。
蘇越劃開了黑猝的腹部,雖然傷勢不重,但他畢竟是在八品身上造成了傷勢。
黑猝當場就有些懵逼。
這到底是個什麼瘋子。
你不惜肩膀負傷,然後就是為了換我腹部的一道傷?
有病啊。
我是八品,你是六品。
你有什麼資格和我換傷口。
噗!
黑猝把妖刀狠狠從蘇越肩膀里抽出來,這一次,他要斬在蘇越脖子上。
可惜,蘇越兩顆猩紅的瞳孔死死鎖定著黑猝的妖刀,他也根本不等黑猝的妖刀施展出來,就早已經率先一步,用身體的其他非致命部位,死死撞在妖刀上。
同時,蘇越也會抓緊時間,一刀回擊在黑猝身上。
一命換一命。
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