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越眼睜睜看著幾個工作人員離開。
如果沒有意外,他的賬戶上,現在已經多了一筆龐大的資金。
沒錯!
蘇越最終還是簽字了,他領取了白智庸留下的這筆遺產。
其實也不是蘇越貪財。
實在是白智庸這廝太狡猾,他留下一個陽謀,蘇越根本就不得不簽字。
嚴格意義上來說,蘇越又被算計了一次。
這筆巨款寄存在了金融機構,而且合理合法,是神州官府都認可的一筆款項。
偏偏白智庸還留下幾個遺囑補充。
他料到了蘇越不可能簽署這份遺囑,所以他又補充條款里加了個條件。
如果蘇越拒絕,這筆巨款會在三個工作日之後,全部捐助出去。
捐助其實也是好事。
但蘇越看到被捐助的機構,幾乎是炸了毛,他恨不得再將白智庸抓回來,狠狠毆打一頓。
美堅國科研大廈!
對!
白智庸要捐錢的對象,是美堅國的科研大廈。
所以,蘇越不得不簽署這份遺囑。
簡直是釜底抽薪。
白智庸料到蘇越捨不得,也不可能允許這筆巨款給美堅國,所以他一定會簽署遺囑。
蘇越也仔細核對過。
款項合法,來路合理。
神州官府都無法左右捐助對象,畢竟神州也要遵守國際貿易的規則。
白智庸雖然修鍊天賦一般,但他能將酮信集團做到神州官府都不得不併購的程度,這個人的商業天賦是絕頂之資。
他的安排,滴水不漏。
只要拿走遺產,不管蘇越以後用來幹什麼,他內心就被迫承認了白智庸的贖罪。
白智庸的目標,是讓蘇越放下對袁龍瀚的成見。
面對這種贖罪,如果再放不下成見,那這個人心胸得多狹隘。
畢竟,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白智庸在商場征戰了半輩子,他雖然人格卑鄙,做事風格也不折手斷。
但他卻能輸得起。
「唉,和解吧!
「仔細想想,袁龍瀚也只是個普通老頭,他也沒有故意偏袒白智庸,只是沒有嚴格對待而已!
「以後我還是我,這件事情,就過去吧!」
蘇越搖搖頭。
水至清則無魚。
白智庸利用袁龍瀚的名義去做生意,袁龍瀚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也不可能天天去監視一個生意人。
換位一想。
如果有個戰友替自己而死,他留下一個孩子,自己又該怎麼去對待?
或許,自己也不可能比袁龍瀚做的更好。
至於白智庸以死謝罪,那是他的選擇,蘇越沒有逼迫,袁龍瀚也沒有逼迫。
或許,白智庸既不想在監獄裡忍受餘生的孤獨。
他也不想在異鄉漂泊一輩子。
逃犯的日子更是煎熬。
死前能報一場恩,也是一種解脫。
「白智庸,人死賬消,咱們兩清了。
「願你下輩子可以投胎成一個好人。
「你留下的這筆錢,我就收下了,你放心,這筆錢,一定會有它的用途!」
蘇越喃喃自語了一句,就返回病房。
祭奠應該快開始了。
沉重的黑色西服,黑色皮鞋,適合哀悼穿的衣服。
換好衣服,蘇越在出院手續上簽字,隨後他坐上了前往英靈陵園的車,這是醫院安排的。
……
英靈陵園。
蘇越抵達的時候,祭奠還沒有開始,但軍團的儀仗隊已經準備就緒。
因為趙莊猿是震秦軍團的中將,所以儀仗隊是震秦軍團的武者。
很壓抑。
隨著經歷的戰爭越來越多,蘇越也越來越抵觸英靈陵園這個地方。
他真的不願意看到那麼多戰友被藏在裡面。
令人窒息。
「蘇越,你身體怎麼樣,沒暗傷吧!」
就在這時候,道門有五六個弟子走過來。
他們沒有穿黑西服,而是道門的一種黑色道袍,應該也是在葬禮上的衣服。
白字青為首,他走過來,朝著蘇越和善的一笑。
「我沒事,謝謝你的渡命戰法!」
蘇越點點頭。
他其實更應該感謝白字青的信任。
「道門是神州的一份子,唇亡齒寒,你同樣是保護了道門,別說什麼謝不謝的!」
白字青擺擺手。
「蘇越,我承認,你有那麼一點點的強!」
七師弟插嘴道。
「我謝謝你!」
蘇越苦笑了一聲。
七師弟明顯是一臉不服氣,可能嫉妒已經讓他質壁分離。
但無所謂。
也是個耿直的小男孩。
「蘇越,又見面了!」
這時候,遠處又有個年輕武者走過來。
戰國軍校,靳國塹。
他也是領了軍部任務,去八族聖地竊取靈泉泉火的人選。
雖然只在南武見過一面,但蘇越對靳國塹的映像很深刻。
他修鍊了一種類似於影子束縛術的戰法,還可以刀插自己,換取敵人的傷害。
這戰法很邪性。
而且靳國塹還拜託了自己個事。
盜取泉火,需要洗星冰晶打造的冰晶手套,可當初洗星冰晶是自己從竹林取走,可能還需要自己去幫幫忙。
其實蘇越已經準備去幫忙。
可能會付出一些代價,但蘇越也無所謂。
「嗯,又見面了。」
蘇越也點點頭。
「趙莊猿是我的老師,可惜這一戰我沒有回來,那時候我在備戰區參戰,沒能見到老師最後一面。」
靳國塹又解釋了一句。
其實神州戰國七軍的將軍,都有在戰國軍校任教的經歷。
但趙莊猿對靳國塹格外看重,所以他們的情誼不一樣。
「你老師是英雄。」
蘇越說道。
他至今都忘不了趙莊猿犧牲自己,巨猿破天的場面。
而且趙莊猿和燕晨雲是一類人。
他們看上去古板。
可內心卻特別火熱。
「你也是英雄,我靳國塹佩服你的勇氣,心服口服!」
靳國塹由衷的誇讚了蘇越一句。
這不是假惺惺的客氣,靳國塹看過蘇越的表現,他是真的佩服這個人。
畢竟,對方才大一啊。
「走吧,準備送英烈。」
突然,大門打開,人群開始往英烈廳匯聚。
蘇越他們隨著人群也走進去。
蘇越見到不少熟人,同時也有很多人沒有來。
弓菱和馮佳佳沒有來。
可能她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馮家老爺子也沒來,但馮家來了不少其他人,這一戰蘇越對馮家記憶猶新。
王野拓也沒有來。
他比陀螺還要繁忙,應該還要調查其他事情。
但震秦軍團能抽空的武者,已經全部趕來,在場甚至還有其他軍團的宗師。
趙莊猿人員不錯,戰國七軍就這麼點宗師,很多人和他也認識。
科研院能來的武者也都抵達,他們得送別保安隊成員。
主持這場哀悼的主持人是聶海鈞。
蘇越心裡很沉重。
比起上次見面,聶海鈞又蒼老了很多,他眼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悲涼。
身為科研院院長,聶海鈞承受的壓力太大。
哀悼會沒有持續多久,很快結束。
臨別的時候,聶海鈞特意來到年輕人的人群中!
「你們都是年輕人,應該有朝氣
「逝者已矣,別因為死人而影響心情。
「開心的笑,大口的吃,多談戀愛少發獃,人生苦短,除了戰爭,你們應該享受自己的生活!」
聶海鈞抓著蘇越的手,他為了能讓年輕人輕鬆些,所以也在笑。
「院長,放心吧,我們心態很好!
「英雄們是替咱們的國家而犧牲,這是最好的歸宿,我們晚上就去擼串,不會影響心情!」
靳國塹連忙說道。
「那我就放心了!
「你們以後可以經常來科研院玩,說起來,科研院還沒有重建起來。
「去吧,都忙自己的,有假日就好好享受!」
聶海鈞又和眾人閑聊了幾句。
之後,參加葬禮的人都紛紛離開。
「蘇越,我先告辭,以後如果有時間,可以來道門作客,我歡迎你!」
白字青也告辭。
「嗯,後會有期!」
蘇越點點頭。
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