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精神創傷

唐於藍挽起袖子,洗乾淨雙手後,抄起一把文武刀。

文武刀是超市裡很普通的菜刀,刀鋒銳利,既能切肉,也能用來剁骨,所以被稱呼為「文武刀」,使用的時候不需要反覆更換,所以深受廚師喜愛。

俗話說的好,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吳里通眼看著他拿刀的姿勢,根本就是個屠夫,粗魯和野蠻畢露無遺,完全沒有刀上飛花廚師的優雅和美感。

「是不是在家裡會下速食麵的都稱自己會做飯,用不用先打120給你叫好救護車?」說話的正是叫小徐的採購員,他因為唐於藍的關係被訓斥一頓,懷恨在心,口無遮掩的說:「你們看這蠢貨拿刀的姿勢多麼生硬!切了手可沒有我們的任何責任。」

唐於藍隨手拽過一大塊三十多斤的排骨丟在案板上,陰沉的轉過頭去。

這份手勁讓吳里通輕輕點頭讚許,三十多斤的東西雖然不重,但如此隨意洒脫,不是每個人能夠做到的。

小徐雙手環抱,回瞪著唐於藍,不服氣的說:「看什麼看,白痴。手指甲距離刀口那麼近,懂不懂切菜啊。這是要切排骨么?豬腦袋啊,這樣哪能切的!」

唐於藍伸出帶著油腥的左手,一下攬在小徐後腦,手掌按著他的腦袋朝牆上撞了過去,砰的一聲重響。

小徐來不及做出任何的反抗,這手勁實在是大的超乎想像,完全不可抗拒,碰到牆後頭暈眼花,身體向後彈開,腦袋上鮮血橫流。他呼吸隨之一窒,昏迷了幾秒鐘後,破損的末梢神經才傳來巨大的疼痛。

所有的人都驚呆了,現場一片死寂,看起來和和氣氣的保安沒想到忽然爆發。

小徐長期採購,提著幾十斤的食材到處跑,三十歲的他正是身體強壯的巔峰,黑黝黝的身子足有一米八。唐於藍看上去身體偏瘦,竟然一下子把他打倒在地,讓人難以置信。

「你竟然敢動手打人。」一個平日和小徐關係不錯的男子持刀上前。

「哐!」唐於藍一刀剁下去,文武刀砍斷排骨後勁勢不減,竟然直接將案板斬為兩半。

所有人再次目瞪口呆,排骨斷裂處,削麵平靜光華,骨頭也沒有碎裂開的痕迹,足以見證這一刀勁力是如何的恐怖。

「哐當!」男子沒了底氣,切菜刀掉在地上。

這時候小徐才回過神來,捂著鮮血直流的額頭,氣勢洶洶的說:「嗚嗚……你大爺的,竟然敢對我動手,你講不講道理?」

唐於藍語氣平靜的說:「道理,我說的話就是亘古不變的真理,沒有任何人能夠反駁,剛才你尋釁滋事,侮辱保安人員,對我造成嚴重的精神創傷,直接導致上千萬腦細胞扼殺,這筆賬我還沒有細細跟你算呢!」

「我跟你拼了!」小徐叫喊一聲,朝著唐於藍沖了過去。

唐於藍看也不看,一手抓住他的脖子,百十多斤重的身體竟然直接被他單手提了起來,雙腳離地半尺有餘。

小徐還沒有反應過來,雙腳已經離地,懸空狀態下呼吸不順暢,臉色憋的通紅。

吳里通揉了揉眼睛,直以為自己看多了,單手提起小徐,難道他是斯瓦辛格附身,霍元甲投胎,黃飛鴻轉世,李小龍奪舍?剛想過去勸解,可看到唐於藍銳利的如同恆星般的眼眸,嚇得後半句話生生咽了下去。那種感覺很難描述,好像盯著他的是一匹狼,兇殘至極的野獸,讓他渾身毛孔都顫慄起來,將廚師服都撐的脫離皮肉,這一瞬間甚至忘記了呼吸。

當吳里通轉過頭去的時候,才逐漸輕鬆了下來,他搞不明白為什麼一個小小的保安為何擁有如此強大的氣場,也只有和戚總裁對話的時候才能夠感覺到。甚至,比戚總裁的更加猛烈。

胖廚師小心翼翼勸解道:「大家一個公司的,低頭不見抬頭見,不要太為難了。」唐於藍對他的印象還算不錯,聞言鬆開了小徐,說:「我一直奉行以德服人,夜掃卧榻救蟑螂,見了老鼠喂乾糧,最討厭的就是暴力。」

「他太蠻橫了,太蠻橫了……」小徐蹲在地上小聲的嘟噥著。

唐於藍解決了礙眼的小徐後,將排骨按在半塊案板上,接著手起刀落。

如果剛才眾人只感覺他野蠻不可理喻,現在不禁再次對他刮目相看。

「哚哚哚哚哚哚……」

密集的聲音猶如鞭炮連綿不絕,唐於藍就好像生了四條胳膊似的,吳里通使勁瞪大24K狗眼,也沒有看清他的手勢,每當手腕落下,四五塊排骨從刀鋒處滾落出來。

轉眼間,案板上已經堆起一大堆排骨。

胖廚師長大嘴巴,失聲道:「天哪,他以前不會是賣豬肉的吧!」

吳里通捏過一塊排骨細細查看,約莫有拇指一半大小,而且切口均勻,好像機器加工出來的一般,震撼道:「這位師傅,你難道真的是國家大師級廚師?」

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中,唐於藍甩手將刀仍在案板上,大家抬頭一看,案板上滿是刀痕,密密麻麻,深淺的程度相差無幾,幾乎都要被斬碎了。

一會的功夫,他便斬完了三十斤左右排骨。

吳里通完全被折服了,這樣的登峰至極如入化境的刀功還從來都沒有見過,驚的口水止不住的向下掉,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

「師傅,你做保安真的是大材小用了,不如到我們食堂部來吧。」吳里通言辭誠懇的說。

唐於藍擺擺手,說:「等你到了我這個境界之後,便能夠明白,從生活中任何一個職業和事情都能夠找到和做飯息息相關的。」當他牛逼哄哄留下一句話,從容淡定的神情,深邃而抑鬱的面孔,完美的詮釋了什麼裝逼的至高境界,然後轉身瀟洒的離去,留給眾人耐人尋味的背影。

吳里通完全忘記了唐於藍邋遢和暴力的形象,指點著說:「看到了沒有,這才是高手,淡泊名利,境界高啊!」

唐於藍離開後,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憑藉著他超強的肌肉纖維所帶來無與倫比的爆發力和控制力,刀功對他來說並不困難。

然而,做飯講究的是食材的搭配,火候的掌握,這些都需要經驗。

中午換班前,唐於藍來到保安科,看到辦公室牆上貼著一張碩大的海報。海報上展現出的一個軍人背影,他正在原始山林中執行任務,手裡拿著鋒利帶血的三棱軍刺,下面還有一匹倒在血泊中的山狼。

張小飛說:「唐大哥,看這男人英俊神武吧!這可是趙大隊長的偶像。」

「是啊,趙隊長一直把海報藏在辦公桌里,這次心血來潮竟然複印了一張大的,他辦公室也掛著一張。」朱勝年盯著海報說。

唐於藍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三棱軍刺,戰鬥時刀身可插入最長十二厘米,而且刺入身體後,切削能力增加,刺入時帶著打量空氣混合血液形成很粘的泡沫,使的血液大量淤積,難以清理。拔出時傷口外翻,不容易縫合。

海報上男子手持的三棱刺更是將中間和根部學削成鋸齒形狀,受傷地方泡沫增加更多,最致命的拔出的時候,可以割傷血管、肌肉、肌腱和神經,普通戰場救治十分困難。

唐於藍想到,當上兵王后老首長給他的第一份禮物就是三棱軍刺,經典限量版,和海報上的男子所持的一模一樣。

兵王的身份嚴格保密,無數媒體想要採訪他們的生活和訓練情況。

然而,兵王背影也是不允許外漏的,唐於藍借出獨一無二的三棱刺,交給戰友在媒體的拍攝下完成了這張照片。

「偶像啊,這樣完美的身姿,也只有傳說中華夏最強兵王才具備。」張小飛滿臉羨慕。

唐於藍嘆了口氣,海報上的男子太過張揚,已經在一次戰鬥中死去,見張小飛正想抽煙,一把奪過來,說:「這包黃金葉我沒收了,咱們倆交情好,你想要成為兵王的話,就要保持強壯的身體,抽煙對身體危害太大了。」說完,美滋滋的點燃一根,吧嗒吧嗒抽著煙。

「唐大哥,知道抽煙不好,那你怎麼抽?」張小飛可憐巴巴的看著他,如今唐於藍在保安部的名聲如日中天,他可不敢得罪。

唐於藍沉痛的說:「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我勇於獻身,把自己的後半生投入到戒煙行列中,只有早日抽乾淨所有香煙,殺身成仁,捨身取義,才能夠挽救你們於水火之中。」

「好吧,算你強大。」張小飛辯論不過。

朱勝年上前來,說:「小唐願意抽煙,我那裡還有條蘇煙,改天送給你。」

唐於藍笑道:「這怎麼好意思,正好我的煙快抽完了。朱隊長的大公無私,可真是我們學習的榜樣啊。」

朱勝年乾笑了一聲,湊近說:「小唐,晚上有空么?咱們到媚瑟迪廳玩玩去怎麼樣?」

「迪廳,有什麼玩的?」唐於藍眼睛直勾勾看著牆角電視上大胸美女。

「那裡有漂亮小姐,二十歲以內的清純高中生,羞澀學生妹,姿態撩人的少婦。」朱明年湊在他耳邊,小心翼翼的說。

「這……這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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