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小遠,你不是在西疆嗎?什麼時候回來的?」餘慶陽淡淡笑了笑,轉而開口問道。
剛才也就是隨口一說,有點恨屋及烏的意思,但是他心裡也明白,這事和王光遠沒有關係。
也和遠在西疆的那位大佬沒有直接關係。
之所以說沒有直接關係,是因為那位大佬肯定不知道,知道了絕對不會允許他家老三如此胡來。
有道是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最後他家老三得到了應有的下場。
包括那位輝少,同樣沒有脫掉法律的制裁。
「余哥,我上周回來的,我家老爺子嫌我在西疆礙眼,把我趕回來了,讓我跟著余哥多學習學習!
對了,我現在在省委辦公廳上班,今天剛報完道。」
「恭喜啊!晚上我給你接風洗塵,慶祝你從此踏上仕途!祝你鵬程萬里,前程似錦!」餘慶陽拱手道喜道。
王光遠這算是子承父業了。
子承父業好像是一種光榮傳統,但是,三百六十行,大多數行業的子承父業都屬於一種無奈的選擇。
比如工程人,絕對不希望自己的子女繼續從事工程行業。
醫生也大多不希望子女從事這一行。
但是有一個行業例外,那就是公務員,百分之九十九的公務員都希望能夠子承父業。
「嘿嘿,那我就不和余哥客氣了!你當初可是承諾,我來泉水,你帶我吃喝玩一條龍的!」
「好!保證讓你滿意就是了!」
晚上,餘慶陽帶著王光遠吃飯喝酒唱歌,做了個SPA!
當然,無論是唱歌還是SPA都是純綠色的。
餘慶陽不想拉一個剛剛踏入仕途的菜鳥去趟渾水,最起碼不能是他拉著去趟渾水。
做完SPA,兩個人找了一個茶館坐下。
「余哥,我三叔的事我聽說了!
我替他向您道歉!」
王光遠找餘慶陽除了敘舊,最重要的是當中間人。
「小遠,這事,不是一句道歉就能解決的!」餘慶陽笑著搖搖頭。
「余哥,這件事我知道是我三叔做的不對,他也是沒辦法!
蔬菜高科技示範園的會展中心作為第二屆蔬菜博覽會的主會場,施工任務比較重!資金缺口大,我三叔也是被逼的沒有辦法了……
我三叔說了,等回頭搞完會展中心,第一時間把通往你們老家的路修通!」
「呵呵!所以一切都為蔬菜博覽會讓路是吧?」餘慶陽嘲諷地笑道。
「……」王光遠一時語塞,不知道怎麼解釋。
事實如此,他們也是這麼做的。
但是,人家辛辛苦苦弄來的資金,一句話不說,直接挪走作為他用。
怎麼解釋,都掩蓋不了這個事實。
「算了!小遠,這件事你就不要摻和了!」餘慶陽不想和王光遠多說什麼。
這件事就像餘慶陽說的,不是他一個剛畢業的學生能夠摻和的。
「……」王光遠被餘慶陽懟的,英氣十足的臉都囧成了一朵菊花。
王光遠畢竟還是剛畢業的大學生,涉世不深,被餘慶陽把話一堵,就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可見,王光遠並不是一個合格的說客。
「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吧!你早點休息,改天有空再聚!」
餘慶陽安排車把王光遠送回宿舍。
餘慶陽也沒有回家,家裡好長時間沒住人了,滿是灰塵,不徹底打掃一遍,沒法住人。
直接在酒店開了一個房間,住下。
站在窗口,眺望著泉水的夜景。
反思今天和王光遠的接觸,今天表現的有些不夠冷靜,甚至可以說是有些衝動。
明知道不是王光遠的錯,還懟的他下不來台,有些遷怒別人的意思。
沒辦法,這件事,雖然餘慶陽告完狀就沒再理會。
可是,他心裡窩著一肚子火。
當初答應的好好的,結果被人截胡,這讓他如何面對老家的親戚?
還不如一開始不答應呢!
只能說事實難料,好事多磨。
……
「陳永發同志,變相搞強拆,致使一名村民重病住院,差點鬧出人命來。
現在葉集村的村民還在不斷的到市裡省里上訪!
甚至差點跑到京城去。
省廳領導也多次打電話詢問情況。
我認為陳永發這樣的行為,是給我黨抹黑,我認為我們黨委應該做出嚴肅的處理!」黨員民主生活會上,鍾振耀首先發言,直接把矛頭對準了陳永發。
餘慶陽認真記錄著鍾振耀的話,並沒有發表意見。
其他人見餘慶陽低頭記錄,不發表意見,大部分人也都低頭在本子上認真的坐著記錄。
「我不同意振耀書記的話。
是,其實我們都清楚,陳永發那就是強拆!
但是,我們也要朔本求源,是那些村民拒絕拆遷,並且提出極不合理的條件,鎮政府多次做工作無果的情況下,才採取的無奈之舉!
我雖然不是財務部門的,不懂財務數據,但是我知道,沒拖後一天,我們公司就要承受極大的損失!
我們公司的損失不就是國家財產的損失?
陳永發同志的行為,實在保護國家利益,我看應該表揚才對!」何宏偉見沒人發表意見,餘慶陽也不說話,第一個站出來發表不同意見。
他和陳永發關係不錯。
餘慶陽依然沒有說話,繼續低頭記錄。
「何主席,你這是偷換概念!不管出發點是好的還是壞的!
造成的後果是惡劣的,現在我們公司都已經在市,省信訪部門掛了號了。」鍾振耀大聲反駁道。
「難道,我們就應該枉顧公司利益,國家利益,答應村民的無理要求?
這是什麼行為?這是在助長不正之風!」安玉青也站出來發表不同的意見。
「我並不是說要滿足他們的無理要求,而是陳永發同志的做法,又欠考慮!
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採用的手段和方法都不恰當!
極大的破壞了我黨在群眾眼中的形象!」鍾振耀在何宏偉和安玉青的夾攻下,不得不退讓。
從原來的抹黑,嚴肅處理,變成現在的不恰當,欠考慮。
「我也認為陳永發同志的做法有些欠考慮!」紀高官王念新站出來很含蓄的頂了鍾振耀一把。
「念新書記,批評的對,關於在處理葉集拆遷問題上,我確實考慮的不是那麼周全!」陳永發站出來承認錯誤,接受批評,結束了爭論。
並不激烈的言辭下,埋藏著看不見的刀光劍影。
批評與自我批評之中,藏著試探與被試探。
「呵呵,咱們的生活會開的很好嘛!
民主生活會,要的就是批評與自我批評!
針對同志們的錯誤和不足,提出批評!
剛才大家討論的都很激烈!
對於陳永發的做法,我也要提出批評!
雖然一線的施工單位的人,經歷過拆遷的人,可能都會感覺你的做法大塊人心。
但是,你的辦法太陰損了!有失光明正大!
下次要注意!」餘慶陽輕飄飄的批評了一句,結束了對陳永發的批評。
對於鍾振耀,何宏偉等人的爭論餘慶陽沒有發表意見。
也沒必要去發表意見。
黨內無派千奇百怪,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有利益的地方就有江湖。
餘慶陽接著又說道:「說起來,最應該接受批評教育的人應該是我!
這裡面我最年輕!
年輕氣盛,也容易衝動,經常違反組織的議事原則,自己一個人就把決定做了!
比起前幾天在清水湖清淤工程的完工驗收會上。
我就擅自做主,給兩個鄉捐建中小學這件事!
雖然事情沒有錯,但是違反了組織的議事原則,有點搞一言堂的嫌疑!
這裡我像組織做檢討!」
餘慶陽剛做完自我批評,何宏偉就第一個站出來力挺餘慶陽,「余總,您當時做的決定並不能說是違法議事原則!
畢竟我們是公司,經營性的公司!
有些時候,有些決策就是需要臨場決斷的!
過去不是常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嗎?
說的就是因為有些具體的事情,瞬息萬變,作為主要負責人,必須要有根據具體情況做出決斷的權利。」
「是啊!成立教育集團是咱們早就有的決議!
余總只是根據決議做出了臨場發揮,這個不算違反議事原則,更算不上一言堂!」鍾振耀這時也站出來替餘慶陽洗白。
「我也贊同振耀書記與何主席的意見!
關於捐建中小學這件事,我認為余總做的非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