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衙內教京營新軍 鹽王聚江湖豪客

趙府內引魂幡迎風招展,府內人人戴孝,處處哀聲。

靈堂之上,楊霖敬香祭拜已畢,移步到垂頭飲泣的未亡人身前,輕聲道:「趙兄天不假年,居士還請節哀,保重身體為上。」

渾身縞素的李清照未施粉黛,一頭烏黑鬢髮只是用一柄玉梳攏起,在腦後鬆鬆地挽了一個髻,形容凄楚,一副憔悴模樣。

「感念越王殿下親至,妾身代亡夫謝過越王美意。」李清照的情緒很低落,說話聲音都帶著哭腔,嗚嗚咽咽。

她和趙明誠是有真感情的,楊霖也看得出來,沒想到一代才女,果然是性情中人,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恢複過來。

楊霖又安撫了幾句,便匆匆走出趙府,他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就在家中靜待事情發酵。

第二天一早,通政司的文章就以邸報的形式,即將傳遍全國。

此時已經有官員,捅出了艮岳中有皇城使勾搭皇妃,指使皇妃懷有身孕的事。

這種事,簡直是民間最感興趣的談資,沒有之一。

很快,各種離奇的版本越穿越多,後來發展成為,艮岳就是一個淫窩,皇城司的人,個個以睡了多少皇妃來競賽。

事已至此,天家顏面盡失,汴梁各個街頭巷尾,都在談論此事。

艮岳中,鄭後哭的如同一個淚人,鄭雲瑤在一旁小心寬慰。

很快,外面守備的人,就換成了內侍省的閹人番子。

劉清水上表,深切自責,請辭皇城使,解散皇城司。

這個皇城司本就是皇帝一個人的親軍,可以說是人憎狗嫌,馬上就被通過了,比楊霖封王時候還利索。

所有的官員沒有來得及高興,都尉府直接進駐了皇城司的衙署,這下汴梁的官員們笑不出來了。

趕走了一隻惡犬,來了一群餓狼……

柔惠帝姬的府內,遠遠就聽見內院傳來一陣嬌笑聲。

柔惠帝姬親手將一杯香茗放在了楊霖面前,楊霖接過茶盅,順手牽住了雪白嫩滑的一隻柔荑。輕輕伸手一帶,懷中便多了一具溫軟嬌軀。

「人家有了身孕,你可不能再這麼毛手毛腳的了。」柔惠帝姬撫著小肚子,一臉幸福的光輝。

她從沒有過生兒育女的經驗,親手養大的一個女兒,也是潘意在外面偷偷生的。

如今懷上了自己的孩兒,不知道多麼在意,閨房內已經擺滿了小孩子的用具。

從小衣服,小首飾,到小玩具,應有盡有一應俱全。

楊霖把她擁在懷裡,笑道:「不妨事的,你還有五個月左右才生,不用擔驚受怕的,反而對身子不好。」

柔惠帝姬慵懶地躺在他的懷裡,手指揉捏著楊霖的衣帶,抬起俏臉問道:「你說我們的是男孩還是女孩?」

楊霖笑道:「男孩女孩我都一樣心疼,都一樣開心。」

「就知道騙人。」柔惠帝姬伸出修長的手指,戳在楊霖的額頭,楊霖將這纖纖玉指,輕輕含在手中。

柔惠帝姬眼中閃著流光,眼波盈盈,柔情似水。滿心的歡喜,那種莫名的滿足感充溢著心靈,好舒坦好踏實的感覺。

楊霖只覺得懷裡熱的燙人,都說懷孕的女人就像身上揣著小火爐,真是一點不假。

輕輕撫摸著她的胸臀,楊霖漸漸起了反應,一根硬邦邦的東西戳的柔惠帝姬嬌嫩的身子。

柔惠帝姬好像被咬了一口,忽地張開眼睛,迷離的目光柔柔地望著他道:「好人,想要了么?我讓紅雀兒來伺候你。」

楊霖看著她嬌嫩的紅唇,伸出手指,輕輕撫摸著她薄薄唇瓣,笑道:「我再教你個巧,你有了身孕,也能服侍我。」

……

妙正心院前,停著許多馬車,這些車都十分低調。

一個個小廝,在車前坐著,相互之間也不攀談,有人看過來就低著頭。

艮岳的事傳的越來越邪乎,這些皇妃的家眷,都有些羞於啟齒。

很少有人願意在廟內帶髮修行,那些對趙佶情根深種的,也早早去了堆玉樓陪伴。

如今這些,更願意和小劉貴妃一樣,回到自家娘家。

白頭宮女在,閑坐說玄宗。

誰願意獨守深宮,與流螢為伴,共皓月長眠。

隨著這些皇妃的搬離,整個艮岳中,除了宮女寺人,就剩下了鄭後一人和兩個帝姬。

她的身份特殊,是趙佶的皇后,自然不可以和那些人一般自由。

嚴格說來,她還是當朝的太后,雖然已經沒有人在意這個。

鄭皇后凄苦無限,和天真爛漫的妹妹不同,鄭後是從苦日子熬過來的,心性雖然說不上有些涼薄,但是卻也有點現實。

如今這個境遇,她是很難安心的,好在自己的妹妹,身份特殊,今後可能就要指望著她了。

「瑤兒,姐姐命苦,你可得看覷著你這兩個外甥女。」鄭後抹著淚說道。

鄭雲瑤雙眼也有些紅腫,靠近了和姐姐抱在一塊,嘴裡道:「瑤兒一定幫你出去。」

遠處兩個帝姬在院中和小鹿、貔貅一起玩耍,無憂無慮,笑聲如銀鈴般悅耳。

昭德坊,花廳。

高柄已經在這等了一個多時辰,芸娘端著茶盤來,道:「高殿帥,大郎他今日不一定回府了,要不您先回去,等他回來了,我差人去知會您一聲。」

高柄臉色有些惴惴不安,他做事自以為滴水不漏,辛苦經營至今,算是被二哥全盤推了。

得虧少宰是念舊的人,沒有來一招落井下石,不然高家父子兩代人,一步步到今天,不夠二哥一個人作的。

高家有今天的地位,屬實不容易,想自己的父親從一個書童,一步步掙扎到殿帥的位置。

期間心酸苦痛有誰經歷過,不知道要受多少白眼,遭多少的嘲笑。

饒是如此,也需要萬里無一的機遇,才能有如今的局面。

百丈高樓,蓋起時候是一磚一石,推倒卻只需要一個蟻穴。

高柄強顏笑了笑,道:「無妨,我再等一會就是。」

這一等又是一個時辰,楊霖從馬車下來,就有小廝上前,道:「高殿帥在花廳等了一天了。」

楊霖沒好氣地撇了撇嘴,邁步來到花廳。高柄趕緊上前,抱了抱拳,欲言又止。

楊霖瞪了他一眼,笑罵道:「行了,不要這幅做派,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怎麼著你們家了呢。」

高柄咬牙道:「少宰,如此大恩,高家永世不忘。高氏願為您鞍前馬後,我爹已經寫進了族譜。」

「那我可謝謝你們。」楊霖壓低了聲音,上前斜了斜身子,道:「主要是給我管住高歡,我看三年五載的,就別讓他出院子了。」

「少宰放心,他敢不聽話,我第一個宰了他,大義滅親!這一次,若非少宰庇佑,我們一門算是完了。少宰,您知道的,我這個人口中實話不多,但是這一拜,請少宰生受。」

楊霖起身,將他扶了起來,雖然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並非是為了高家但是自己卻是護住了他們這一次,受他一拜不算過分。

楊霖不想再繼續說這件事,便轉移話題道:「前些日子,我讓你加緊辦的京營新軍夜校一事,進展如何了?」

「回少宰,如今的軍中,已經全都會寫自己的名字。除了個別實在學不會的,簡單的識文斷字,都不在話下。每天夜裡,各營帳內,都是要輪流讀邸報的。」

楊霖寒著臉道:「世上無難事,只要肯登攀。又不是叫他們考狀元,不過是識字而已,這幾個賊廝鳥愣是學不會,必是心態不端,你回去之後告訴這幾個害群之馬,就說學不會也行,全都去火頭營,燒菜做飯去吧。」

高柄說起正事,心裡的苦楚去了大半,凝聲道:「如今到處都在宣教,軍中也是如此,少宰儘管放心,別處高柄不敢說,京營新軍,人人皆知為誰而戰……」

楊霖要的就是這句話,只要能做好這件事,高柄就跟在契丹、幽燕一樣,雖然不顯山不露水,但是功勞著實不小。

等他從昭德坊出來的時候,心事已經去了一大半,來時的不安也都消弭了。

儘管曾經楊霖也在嘴上答應過,但是這種事情,哪有說出就做到的。

高府內自家人已經嚇得,幾天睡不好吃不好了,高俅的頭髮都白了一半。

若是楊霖殺雞儆猴,拿高家下手,完成自己的目的,那可真就完了。

如今話說開之後,高柄已經發現,少宰心中依然是看重自己的,這讓他心安了一半。只要楊霖不想動高家,高家就不會有事。

送客之後,芸娘端著一壺茶來,遠遠聞到他一身酒氣,便問道:「大郎,可是在別處吃過晚膳了?」

楊霖點了點頭,道:「不用再準備了,今日事也忒多,渾身睏乏,我去看看我爹,便睡了。」

芸娘趕緊去安排丫鬟熏香掃床,鑽被暖床,準備醒酒湯和熱水。

又怕天冷路滑,自己打著燈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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