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和他的兒子小哈羅德一同出現在索普和漢德所在的21點賭桌。在聽發牌員講完事情的始末後,他們禮貌地回應了此事。史密斯解釋稱有時候某些牌會集中出現在牌局接近尾聲的牌面中,有些人會故意利用這種優勢。有些人會在發牌員發牌接近整副牌尾聲時提高押注金額,這種現象就是一種明顯的信號。
一個叫喬·伯恩斯坦的傢伙就曾利用「算A牌」的方式從拉斯維加斯的撒哈拉酒店贏走了7.5萬美元。據傳言,伯恩斯坦要來哈羅德俱樂部。史密斯告誡過他手下的人要嚴密監視,可是直到伯恩斯坦從哈羅德俱樂部贏了1.4萬美元後坐在他面前時他才接到通知。伯恩斯坦獨佔一桌同時玩7手牌,別人無法同桌賭博。他能看到所有牌。對於這種8手牌同玩的情況(包括發牌員在內),整副牌正好夠玩兩局。第一局,伯恩斯坦每手下注5美元。他記住這一局裡共出現幾張A牌。如果他認為形勢有利,在下一局他就會每手押注500美元。
史密斯命令索普和哈羅德的發牌員當牌剩下12~15張時就重新洗牌。史密斯父子一直在桌旁觀察。
索普又贏了幾手之後,史密斯告訴發牌員剩25張牌時就重新洗牌。
索普又贏了。史密斯要求還剩42張牌時就重新洗牌。這相當於他們只用整副牌最上面的10張牌來玩。
在這樣的情況下,索普和漢德無計可施,於是離開了哈羅德俱樂部。
索普對基梅爾見到的作弊的發牌員非常好奇。於是他們去了她工作的俱樂部,索普買了1000美元籌碼。他下注30美元。發牌員還沒發完牌,賭場老闆就過來制止了她。他接過整副牌交給了另外一個發牌員,是一個面色冷酷的女人,頭髮有些花白。
索普分到了兩張「8」。21點的規則允許玩家拆分對牌,意思是說把相同牌面的一對牌亮出來,牌面朝上,將它們分成兩手牌。玩家這兩手牌每手都會再收到一張暗牌,然後像正常牌一樣繼續玩。拆分牌的玩家必須在原有賭注基礎上增加一倍賭注,因為他現在玩的是兩手牌。
索普又押注30美元,拆分了這對「8」。他又抓了兩張牌,最後兩手牌總點數分別為20和18,都很有優勢。
莊家的明牌是一張「3」。她翻開她的王牌,是一張「10」。按規則,她必須要突破13點。由於索普和漢德都知道關注點,所以他們仔細觀察接下來發生的一切。發牌員向上握住牌的邊緣,用一根手指輕輕地彎了一下最上面那張牌的一角,是一張紅心皇后。這將使她的點數爆超。她用極其細微的手法給自己發了上數第二張牌,是一張「8」。她獲得了21點。
埃迪·漢德大聲喊出了發牌員的所作所為。索普也隨聲附和。發牌員面無表情,甚至都沒有臉紅。賭場老闆聽了他們的事情後說他也無能為力,因為這只是他們的一面之詞。
每場賭博結束後,索普都會去見基梅爾,然後把兜里贏的錢全都倒在酒店的床上。他們數著籌碼和現金以確定索普的戰績。索普回憶道:「他像獵鷹一樣監視著我。有一天有個口袋我忘記掏空,我也不知道怎麼會忘了;我當時可能很累,有可能一直沉浸在興奮當中難以自拔。然後他臉上的表情很滑稽。『我們的錢好像不夠。』『噢,我這還有一堆籌碼。』我確信那次之後他變得更加多疑。」
多疑的事情比比皆是。在與出老千的發牌員交手後第二天,索普、基梅爾和漢德開車去了城外的小賭場。索普打了個電話。當他回來時,基梅爾和漢德告訴他說他們已經被禁止進入賭場。賭場經理稱索普贏得太頻繁了,他們斷定他使用了某種策略系統。
索普回到梅普斯酒店。他單槍匹馬,最少押注5美元。賭場老闆走過來告訴他這裡不再歡迎他。他的那兩位朋友也受到此等冷遇——他的其他朋友也如此。
第二天下午,這三個男人開車去了位於塔霍湖(Lake Tahoe)南面的一間賭場。索普買了2000美元籌碼,然後擠到一個21點賭桌旁坐下。2000美元讓他在這個地方被當成了大亨,賭場老闆過來要求為他提供免費餐和表演。索普詢問是否可以帶上他的兩位朋友,賭場老闆同意了。玩了幾分鐘後,索普贏了1300美元,基梅爾贏了2000美元。
吃飯時,他們點了菲力牛排和香檳。這頓飯讓他們心生感激,不好意思繼續在這裡贏錢,於是他們轉戰到旁邊的一間賭場。
這裡是哈維(Harvey)的「馬車輪」(Wagon Wheel)賭場。索普又買了2000美元籌碼。他設法來到了最小賭額為25美元的賭桌旁,然後開始贏錢。基梅爾也加入其中。按計畫,索普負責算牌,然後給基梅爾發信號。他們用30分鐘的時間贏光了桌上所有的錢。
這種情況實屬罕見,這些錢本來應該被賭場贏走的。發牌員求助道:「噢,幫幫我,請幫幫我。」
賭場老闆帶著隨從來到現場。索普玩牌的過程中,賭場老闆試圖將他的好運歸因於發牌員。於是老闆指派了另外一名發牌員,這並沒有阻止索普和基梅爾繼續連勝。經過2小時左右的時間,換了5名發牌員之後,他們再次贏光了賭桌上的錢。索普贏了6000美元,基梅爾贏了1.1萬美元。
索普告知基梅爾是時候收手了,他很疲憊。當索普過去兌換籌碼時,一個漂亮的年輕女郎從旁經過。她沖著索普微笑,然後另外一個同樣漂亮的女士也沖他微笑。
索普沒有時間思考他為何突然如此受歡迎。基梅爾還坐在21點賭桌旁,他告訴索普自己繼續玩是有原因的。
他說他的牌正熱呢。
索普試圖把他拉走,但基梅爾緊緊抓住桌子不放。他大聲宣布:「我不會離開這裡的!」
索普再次坐了下來。他繼續算牌,並把信息密報給基梅爾。只要他算牌,他就會繼續下注。
他們很快就開始輸錢,索普一直催促基梅爾收手。45分鐘後,他徹底投降。他們倆輸了1.1萬美元。
正如埃迪·漢德所說,基梅爾「比一個18美元的妓女更難對付」。
雖然這次損失不小,但此行他們仍然還贏1.3萬美元左右。第二天,在市中心又輸掉2000美元之後,索普再次開始連勝。這又引起了一位賭場老闆的注意。他命令發牌員每當索普改變下注金額時,都重新洗牌。
這對任何可行的記牌系統都是致命的打擊。索普試圖通過牌熱的時候多玩幾手牌來應對賭場老闆採取的策略。索普每次玩多手牌的時候,發牌員都會重新洗牌。
甚至索普刮刮鼻子,發牌員都會重新洗牌。索普問發牌員,是否他每次刮鼻子他都要重新洗牌。
答曰:「是的。」
索普用的是20美元的籌碼。他要求換一些50美元和100美元的籌碼,但被老闆拒絕。一副新撲克被拿了出來。牌面朝上朝下分別展示了一番。通常這樣做是為了向玩家證明不缺牌,而且牌的背面沒有做任何標記。這一次換成了賭場工作人員仔細檢查牌的背面。發牌員說他認為索普眼光尖銳,能夠通過牌的背面辨別沒做任何標記的牌,說他能夠記住印刷瑕疵或者牌上的灰塵。
索普固執地繼續玩牌。賭場老闆在五分鐘左右的時間內連續要求換了四副嶄新的撲克牌。現在發牌員認為索普記住了整副牌,他明確知道牌面還剩下哪些牌,然後據此下注。
索普說任何人都不可能做到這一點。
但發牌員堅稱賭場老闆能夠做到——他能夠記住整副牌。索普要求押注5美元賭這位老闆做不到。
於是,賭場老闆和發牌員都陷入了沉默。
「50美元怎麼樣?」索普問道。漢德將賭注加到了500美元。賭場的人不接受。索普和漢德離開了那裡。
他們去另外一家賭場試驗。當要求使用私人賭桌時,他們被移交給另外一名經理,他看起來像來自「同性戀黑手黨」(gay Mafia)團伙。他說自己了解他們的所作所為,所以不歡迎他們。
試驗因此終止。據索普估計,他們已經在大約30個小時的工時內將1萬美元變成了2.1萬美元(如果不是由於基梅爾那次不幸的狂歡,他們可能最終會收穫3.2萬美元)。
去機場之前,他們還有一些時間可以消磨。基梅爾想去拜訪正在當地經營賭場的一個朋友。他指示索普不要在那裡使用他的策略系統。索普發現兜里有3個銀幣,於是用來玩牌。牌面變得有利,索普在5分鐘內就贏了30美元。如果不是因為基梅爾的警告,他可能會用50美元起賭,而不是1美元1美元地下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