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明末最有為官員之一

伍忠聽了,立刻表態道:「大人放心,此事交給屬下便是!奴酋為了能儘快促成和江南商人的買賣,給了屬下很大的權力,只要那些鹽商中膽子大一點的,就必然經受不起重利的誘惑!」

「呵呵,哪個大鹽商不是犯國法才有他們的現在!」李若璉聽了,一聲冷笑道,「不過這事比較急,為了讓你能節約時間,等回頭我會把那些大鹽商的消息都給你送過來。」

說到這裡,他便又追加補充一句道:「我奉皇上旨意一路急趕而來,也只是先你到了一天而已。第一件事是和你先聯繫上,其他事情,也要秘密進行,而官場上又有那些大鹽商的同黨,因此還是需要一點時間來收集那些大鹽商的消息的。」

聽到這話,伍忠立刻便察覺,指揮使大人好像確實神情還有點疲憊,只是之前見到指揮使大人太興奮,都被自己忽略過去了。想著為了自己而如此趕路,伍忠忽然有了很大的信心,有皇上在背後看著,有整個錦衣衛為後盾,那又有什麼事情會難辦呢?

他這麼想著,連忙便說道:「大人辛苦了,屬下在這裡原定計畫就是要多呆一些天,慢慢來便是!」

「不能慢慢來!」誰知李若璉聽了,又是搖頭回道,「你的事情,還牽扯到皇上布局遼東。皇上的意思,你這邊要儘快給遼東報信,讓奴酋相信,只要他保持海路暢通,就能有源源不斷地物資輸送遼東,促使建虜把他們手中有限的物資往水師傾斜,能耗他們一些便耗他們一些。」

說到這裡,他又是一聲冷笑道:「呵呵,就憑遼東那苦寒之地,看他們能有多少物資可耗!」

一聽這話,竟然還和遼東局勢也扯上關係,伍忠心中立刻便感覺,自己的想法壓根沒有皇上那麼高瞻遠矚,通盤考慮,於是,他立刻嚴肅了臉色,點頭堅定地回答道:「大人放心,屬下這下明白了!」

於是,在約好了聯絡方式之後,伍忠便悄然返回了。這裡有錦衣衛在暗中盯著,並沒有發現有任何異常,伍忠也就又喝了點酒,好好地睡上一覺。畢竟他也同樣在海上那麼久,不疲憊就怪了。

他們這邊的事情,崇禎皇帝自然能實時掌握,看到李若璉和伍忠的對話之後,他心中便放心了不少。

這一條暗線,是針對鹽商,還有江南官場以及遼東局勢的布局,一石三鳥之策,就算有的鳥狡猾打不到,可要是能打下一兩個鳥都是賺的。

他正這麼想著,就聽聞司禮監那邊又搬來一堆奏章。

皇帝的最主要工作,就是要不停地審閱奏章,無休無止。

對此,崇禎皇帝自然又讓自己的八個貼身內侍去歷練。差不多一年多鍛煉下來,有些事情的批閱,已經能讓他滿意了。

此次,也跟以往一般,藍天保、陳寶庭等人都各自分了一堆開始在紙條上寫上批複以及理由,並按各自把握程度進行分類。其中一人批複完之後,他們就會互相換著批複,每個奏章經過他們各自之手後,最終又分成好多類奏章。還是按照所有人都沒把握,到所有人都有把握地順序來分類。

這一次,崇禎皇帝竟然發現有一本奏章,是他們八個人都沒把握的。這種情況比較少見,便順手要了過來看。

這份奏章是臨清副總兵黃胤思上的,竟然是有關開海運的,並附有《海運圖》。

他在奏章中奏說:南北漕運之事,難易不可不審,險易不可不明,省費不可不較。海之險非一,人所共知共畏為成山。成山之上,則有始皇橋、白浪礁。臣昔過此,知山內有曲徑可通,山外更有大洋可行。成山雖險,淮沙船乘風直走大洋,轉劉公島至登州,此險易至明。登、萊陸運每石至三兩五錢,海運每石二錢七分,天津除漂失外,每石省或二金一金。

他所說得大概意思,其實就是說漕運太費錢,而朝廷以前改為漕運的理由,是畏懼大海之險。不過他以前有走過海路,知道繞著海岸線北上,到天津時,哪怕海上有漂沒,海運比起漕運,每石也要省一兩銀子左右。

崇禎皇帝自然不知道,這個臨清副總兵黃胤思,在原本的歷史上,是崇禎皇帝在楊嗣昌的提議下,又加征了練餉,北運漕糧就更多了。於是,他在崇禎十三年七月十五日,就上了這個有關海運的奏章。奏章中最後就遼餉舉例,說遼餉三百四十餘萬石,省四百餘萬金。

原來的崇禎皇帝也是被沒錢逼急了,看到這個奏章之後為之大喜。可自古以來傳下來的大海之險,又讓他有點猶豫,就開了朝議商討此事。

對於這份奏章,崇禎皇帝的八個內侍,都是打小進宮,對於這種需要閱歷的奏章,自然就不知道這個海運主意的好壞,全都沒有把握,也就能理解了。

但此時的崇禎皇帝可不同,他可是來自後世的,自然知道好壞。看到這份奏章之後,不由得大喜。因為他最近正在琢磨重新開海。

有這份奏章作為引子的話,不管是開海,還是讓大明上下克服對大海的畏懼,也都是順其自然了。

不過內閣針對這份奏章的票擬,是薛國觀親自寫的,說如果真如奏章上所寫的話,朝廷改為海運自無不可,但涉及百萬軍民,此事還需慎重,當廷議之。

崇禎皇帝看了,想了一會之後,便立刻召開廷議。雖然他知道海運的好處,可有關漕運的,還真不是很熟悉。畢竟後世的時候,已經沒有漕運,而在原崇禎皇帝的記憶中,也只有以往奏章上片言隻語的相關描述而已。

文華殿內,崇禎皇帝先讓群臣看了這份奏章之後,他首先表態道:「海運便宜的好處,不止黃總兵奏章所言,朕亦知道。不過朕覺得首輔也是老成持重,因此朕想聽聽諸卿的看法。如果朕決心要改為漕運,有何影響,有何困難,又如何解決?」

這是定了基調,讓這些大臣就在這個框框內商議了。

眾臣互相看看,最終還是薛國觀先出列奏道:「陛下,臣非危言聳聽。概我大明北方糧食,只說京師所需,還有邊關軍糧,主要征自南直隸和浙江,約佔全國漕糧的六成。除漕糧外,還有白糧,由蘇州、松江、常州、嘉興和湖州五府供納,歲額二十一萬四千石,均系當地出產的白熟粳糯米。如此之多的糧食,全都是通過運河運輸。」

說到這裡,稍微停了停之後,他才接著又道:「為此,朝廷設漕運總督,領衛軍十二總共十二萬七千六百人,運船一萬一千七百隻,承運南糧之責。如此之大的規模,一旦有變,須得妥善處置才好。」

聽到這話,崇禎皇帝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冒出了一個想法:明末一刀切地裁撤了驛站,結果出了個闖王李自成;那要是一刀切地撤了漕運,會不會再出一個闖王劉自成?好像後世有名的一些幫派,最初都是來自於漕幫!

他正有這個擔心,就立刻見到有臣子出來反對了,說漕運關係到大明幾百萬戶百姓軍戶的衣食,要是動了這個,就等於等了他們的衣食來源,搞不好,又會搞得天下大亂。改漕運為海運的事情,不能做!

崇禎皇帝一聽,頓時眉頭一皺,難道沒聽到自己說了要改海運,有困難沒問題,你可以提,但更為重要的是,提出解決的方法,而不是一棍子就打死了啊!

他正待訓斥之時,戶科給事中左懋第忽然大聲咳嗽一聲,而後立刻出列,大聲奏道:「陛下,臣以為,此乃危言聳聽。居於廟堂之高,不知民情實情,想當然爾!」

一聽這話,剛才說話反對的幾個臣子,頓時都是臉色通紅,真要反駁他時,卻聽崇禎皇帝先一步對他說道:「哦,卿有不同看法,且說來聽聽!」

在原本的歷史上,這個戶科給事中左懋第,就在崇禎十三年三月十四日,給崇禎皇帝上疏陳四弊:民困、兵弱、臣工委頓、國計虛耗等。又請嚴禁將士剽掠、請散米錢,賑濟饑民。原來的崇禎皇帝採納其言,詔令上災七十五州縣所舊練三並停,中災六十八州縣止征練餉,下災二十八州縣等到秋後征餉,並令清理刑獄。

在這個位面上,因為崇禎皇帝御駕親征,平定了流賊之亂,又沒有加征練餉,平時注意各地災情。因此,左懋第的這份奏章自然就沒了,不過類似關注民生的奏章卻是時不時就有,讓崇禎皇帝對他的印象很不錯。

說起來,這個左懋第和張溥還是同年,都是崇禎四年的進士。而後,他就放任地方歷練,去了韓城當縣令,知道民生之疾苦,愛民恤民,帶領民眾多次擊退流賊來犯,保韓城平安。

在崇禎八年十月的時候,左懋第用他建立起來的威信,與縣內士紳反覆磋商,毅然決定在全縣範圍內重新丈量土地,平均田賦,徹底改變韓城百姓空賠錢糧的現狀。原來的崇禎皇帝正是聽聞了左懋第在韓城的政績之後,覺得此人可用,就調任京師充任戶科給事中了。

不過左懋第的做法,原來的崇禎皇帝要想推廣開來,以他的本事,顯然是不可能的。由此,左懋第基本上就沒有用武之地。

而崇禎皇帝在穿越之後,要先處理大事,也就是驅逐關內的滿清軍隊,布局建虜,而後流賊又起,不得已又立刻帶兵御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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