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隔街有耳

很快,除了心腹幾個內侍之外,在殿內就只有曹化淳和李若璉了。

崇禎皇帝一見他們,首先便問李若璉道:「之前監視的幾個宮內私自外通之人,今日可會外出?」

曹化淳聽了一愣,沒想到還有這事?

一般來說,錦衣衛多主外,東廠才對內。而且他是宦官,如果是宮裡的事情的話,他做起來也會方便一些。沒想到,皇上卻把這種事情交給了錦衣衛指揮使來做。

這麼想著,曹化淳不由得心中有種危機感了。

「回陛下,內官監的一名監丞今天輪值外出。」李若璉一聽,立刻恭聲稟告道。

崇禎皇帝聽了,又立刻問曹化淳道:「今日還有什麼人會外出的?只要事先知道會外出的,都可以!」

曹化淳一聽,也連忙回奏道:「陛下,尚膳監那邊有五人今日輪值外出。」

「這些人,你們都認識是吧?」崇禎皇帝又追問道。

今天皇帝的問話有點反常,這讓兩位廠衛頭子都感覺到了一絲緊張。李若璉認不全,但曹化淳卻是有把握,基本上都認識宮裡七七八八地人。

崇禎皇帝狀似發獃了一下,而後忽然下旨道:「好,你們選派絕對心腹之人,待會隨朕出宮一趟。」

這還不止,他又傳旨給六部尚書,說是要議事,等來了之後,也讓他們一起罩了宦官的衣服,在曹化淳的掩護下,悄悄地出了宮。

這麼詭異的事情,當然有臣子會問了。比如戶部尚書李待問就問了,但崇禎皇帝的回答是:「朕接到密報,卿等不用多問,隨朕去抓人便是!」

是什麼人,竟然要皇上帶著六部尚書出宮去抓人?

頓時,聽到的這些臣子,一個個腦門上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隱隱地,他們都感覺到可能事態會非常嚴重,但是,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又猜不出來,反正不管怎麼樣,總不可能是謀逆大案吧?

而曹化淳和李若璉聽了,都暗地裡去看了下對方,不知道皇上接到的這個密報,到底是出自錦衣衛呢還是東廠?反正沒有經過自己手中,如果不是對方負責衙門的話,那就很可能,自己衙門裡還有人具有密奏之權,偷偷在給皇帝密報。

這麼想著,他們兩人又不由得警醒。看來做事,必須要反省,不能做對不起皇上的事情,否則誰知道什麼時候,就被人密報給了皇上了。

再說臨淮侯李祖述在成國公府里一起用完午膳之後,便出了門,對自己的貼身侍衛說道:「走,去醉霄樓。」

這幾個貼身侍衛,都是他府上的家生子,他用起來很放心。畢竟哪怕是見不得人的事情,也需要有人去辦,總不可能他事事親為。

一聽是去醉霄樓,就知道他們老爺要去見什麼人,便當即答應一聲,一起護送著他過去了。

李祖述不知道的是,當他說出這個目的地時,崇禎皇帝便立刻問李若璉和曹化淳道:「去醉霄樓附近,最好能看到正門,但不能被人發現。」

這種事情,對於廠衛來說,簡單的很。

他們就從醉霄樓對面的一處商鋪後門進去,第一時間便控制了店鋪里的所有人,外面看不出什麼,可是,裡面卻是大佬坐鎮了。

崇禎皇帝也不需要親自去安撫這店鋪里的人,徑直上了二樓靠窗,而後命令曹化淳等人道:「都盯著,看有什麼認識的人進了醉霄樓。」

隨後,他又對六部尚書道:「卿等可以去看下,也可以坐著等。」

眼前的事情,實在太詭異了。六部尚書中,有的忍不住去窗口偷窺看看,有的則坐在那裡,心中猜測著什麼。

忽然,李若璉低聲稟告道:「陛下,臨淮侯李祖述進去了。」

這種勛貴天天沒事,吃喝玩樂,去個酒樓不要太正常。因此,對於這個,基本上沒有人在意。

可誰知,崇禎皇帝卻是隨口說道:「他是今日主角之一,再等。」

「……」頓時,所有人都無語地互相看看,沒想到皇上這麼詭異,竟然是和勛貴有關,而且還是開國功臣之後。

立刻,他們就想起從昨天開始,鬧得很兇的原武清侯事件。

這個事情,還是他們一個個向皇上提議,要為李國臣主持公道的。雖然後來有謠言流出,說這個很可能會成為常態,不但要向勛貴搞錢,也要向文武百官搞錢。但是,這種事情,以前可沒聽說過,到底是不是真的不好說。

平時的時候,文官一般都看不起那些勛貴。他們自己一個個寒窗苦讀無數年,好不容易中了進士還要熬官場,就這,都比不上那些勛貴,世代富貴。對這種情況,心裡能平衡就怪了。

因此,他們一個個,更多得是吃瓜看熱鬧的心態。哪怕他們沒想到,李國瑞竟然上吊自殺,也沒有多少義憤填膺。這種情況,更多的只是勛貴圈子而已。

他們雖然在上衙辦公,可原武清侯府那邊鬧得凶,他們自然也是聽說了。然而,鬧就鬧好了,還能怎麼樣?最多去找李國臣的麻煩,去找皇帝哭訴而已。

可是,此時,至少眼前這六部尚書卻感覺到不對了,心中都在猜測著,該不會這些勛貴還要鬧出更過分的事情吧?

這武清侯的事情,說起來也是自己活該啊!

皇后都親自出宮賣宮中紡織的棉布,看來皇上也真是急了,被錢逼得。可是,原武清侯竟然還不知道事情輕重,不但想賴錢,而且還往街上去賣鍋碗瓢盆,甚至都拉上了原嘉定伯。皇家臉面何存?

如果原武清侯真沒那個錢,倒也還能有理,說朝廷逼迫如此!可是,卻偏偏被東廠給搜了出來。如此一來,武清侯還上街賣鍋碗瓢盆的這個事情,就太無恥了。

如果不是看在孝定太后的份上,像這種事情,放一般人身上,不是殺頭就是囚禁中都的結局了。說起來,還是要算皇帝仁慈,念著親情了。

閑著沒事,這六部尚書就在心中嘀咕著。

不知過了多久,就見崇禎皇帝站了起來。

於是,屋子裡的人都不由得看向他,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只見崇禎皇帝走到窗戶邊,看了一會之後,轉回頭說道:「不用再看了,人已經從後門進去了,如今正在對面二樓春暖閣說話。等會,聽朕旨意!」

其實,是他通過竊聽種子知道這個情況。但是,他總不能坐在那裡不動,然後說這個信息吧?出去窗戶那晃蕩一下,然後再說這個事情。至於怎麼知道的,他們就有想像的空間了。

果然,屋子裡的人一聽,一個個都是心中吃驚,原來外面早有皇帝的眼線,在稟告著裡面發生的一切!

於是,六部尚書都看看兩個廠衛頭子;然而,曹化淳和李若璉又彼此看看,心中也如他們一般在猜測。

此時,在醉霄樓春暖閣,李祖述的貼身侍衛就守在外間,他本人則和一個人在離間低聲說話。

就聽李祖述對他面前那人低聲交代道:「這一次,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只要做好了,本侯爺和成國公都會大力幫你,拿到掌印太監一職。以後彼此呼應,就是司禮監掌印太監都有可能了。你的家人,也能享榮華富貴了!」

「有什麼事情,請侯爺儘管吩咐。」說話這人聲音尖細,顯然是個宦官。

「好!」李祖述聽了,從懷中拿出一小包東西,往他前面一推道,「如今田貴妃的兒子正病著,你偷偷把裡面的東西倒進他的葯裡面,確保他喝下。這事就算是完了!」

「什麼?」這宦官一聽,有點吃驚地問道,「這裡面是什麼東西?」

李祖述一聽,冷笑一聲道:「還能是什麼,自然是毒藥了。不過你放心,不是當場發作的,大概有三天時間緩衝,而且癥狀就和他的病差不多。一般人都會以為他是病情突然加重而亡。」

那宦官聽了,皺著眉頭,把那包東西拿在手裡看了看,而後又疑惑地說道:「皇子才三歲多而已,為什麼要他死?應該和侯爺,還有國公爺都沒有利害關係啊!」

「你知道什麼!」李祖述一聽,有點惱怒地說了一句。他心中原本就憋屈,而後又有點得意,對方又是同夥,便給他解釋道,「我們得到消息,皇上這次是借口李國臣而向武清侯要錢,等回頭,朝廷還是不會有錢,皇上急了之後,就會向所有勛貴借錢了。你說皇上借錢,還能有還的機會么?」

「哦?」那宦官聽了,也不懷疑他這話有假,只是疑惑地說道,「那就給點好了啊,總好過做這等事情啊!」

李祖述一聽,立刻不滿地回道:「你以為給點就能了事啊?你也不看看武清侯給出了多少,二十萬兩啊!還有,被東廠給查出來了,光是白銀就有四十來萬。這還只是武清侯一個裙帶關係,傳了幾代的侯爺而已。你覺得皇上向我們借錢地時候,多少會滿意?二十萬兩,還是四十萬兩啊?」

那宦官一聽,不由得點點頭,這麼多錢,誰會願意給,肯定不樂意了!

不過他還是有疑惑,便又問道:「那這事和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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