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無恥之極

與此同時,宮外的這些傳言,也通過錦衣衛和東廠這邊,第一時間彙報到了崇禎皇帝這裡。

說句實話,第一時間,崇禎皇帝便懷疑這些傳言的源頭是楊嗣昌。因為楊嗣昌是知道薛國觀的提議,而如今這傳言,和薛國觀的提議很像。用後世的話來說,楊嗣昌似乎有足夠的作案動機。

但是,不管怎麼樣,傳言和薛國觀之提議多少有些不一樣。

這些傳言,從表面上看,是從武清侯的事情上開始推導開來的。

像這種傳言,要想查清源頭,以這個時候的手段,未必能查出來,就算能查出來,估計也要花非常多的時間和人力去查,不值得。

崇禎皇帝在心中稍微衡量了一番之後,便沒再糾結傳言源頭。但是,他明白一點,武清侯這邊的這個事情,肯定會有人來搗亂!

想了一下,他便去後宮找了周皇后,讓她出面,召武清侯夫人進宮,就今日的事情安慰一番。

讓武清侯知道,皇上並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應群臣的強烈提議,沒有辦法只能幫李國臣拿到他應該拿到的。武清侯也不用擔心,至少他還有一半的家財,還照樣是武清侯府的主人。

不得不說,宮裡面這麼快就有了反應,皇后如此關心、安撫,作用還是很大的。召進宮來的武清侯夫人因此很是感激,連忙表示一定會說服自家老爺,儘快交割遺產,並千恩萬謝地回去了。

然而,她卻沒想到,崇禎皇帝早就在她的必經之地等著她。當然了,不是直接見面,而是離得很遠,只是在崇禎皇帝的視線範圍之內見到了她,「賞」給了她那顆系統才獎賞下來沒多久的甲級竊聽種子。

而這,才是崇禎皇帝讓周皇后召她進宮的真正目的。因為這個時候,崇禎皇帝並不方便去見武清侯,否則把竊聽種子給了武清侯才是最好的選擇。

傍晚時分,臨淮侯李祖述突然造訪武清侯府,說是聽說武清侯得了急病,特意過來探視。對此,門口守著的東廠番子也好,戶部衙役也罷,都不可能去攔阻,只能放任其進府探視。

等其走了之後,武清侯夫人便去見武清侯道:「老爺,妾身已經清點了幾處窖藏銀子,數了二十萬兩出來。等明日一早,老爺親自上繳了吧!」

「上繳?繳什麼繳,不繳!」李國瑞一聽,立刻惱怒地冷喝一聲,還順手把夫人端上來地燕窩也打翻在地。

見此情況,武清侯夫人不由得很是詫異,有點驚呆了,回過神來,也顧不得收拾地上碎了的碗,吃驚地問道:「老爺,怎麼了?之前不是說得好好的么?皇上也是迫不得已,群臣皆是……」

「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李國瑞粗暴地打斷了,「二十萬兩啊,你以為是二十兩么?再說了,那賤婢生的雜種,竟然敢在府門口當眾羞辱於我,這口氣,我如何咽得下?」

「……」武清侯夫人見此,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她心中自然也明白,老爺之前還好好地,已經答應了的,如今卻突然轉變了,這搞不好是和之前來訪的臨淮侯有關係。

說句實話,二十萬兩啊,她也捨不得。

可是,東廠番子和戶部衙役都住府里了,她也怕,想著皇后說得也在理,至少還有一半家財,總能過日子,也就認了。可是,如今老爺不肯,那她就沒辦法了。

這麼想著,她便問李國瑞道:「老爺,既是如此,那朝廷那邊怎麼交代?」

「有什麼好交代的,就說沒錢便是!」李國瑞恨恨不平地說道,「沒錢還要逼迫,就不怕寒了其他勛貴的心,引起眾怒?」

說到這裡,他停了停之後又吩咐自己夫人道:「你收拾一些鍋碗瓢盆,明天要是敢逼我給錢,就拿出去當街叫賣。我就不信了,我這臉都不要了,朝廷還要不要這個臉面,皇上還要不要這個臉面!」

「……」武清侯夫人聽了,又是說不出話來。

良久之後,她擔心地提醒道:「老爺,如此做法,實在有損朝廷臉面,會讓皇上難堪,要是皇上雷霆大怒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難道還敢殺了我?」李國瑞一臉通紅,厲聲喊道,「我可是孝定太后的堂孫子!」

武清侯夫人聽了,心中還是害怕,低頭沉默不語。

發泄了一通之後,李國瑞慢慢地冷靜下來了,看著自家夫人的樣子,想起之前臨淮侯的主意,他忽然心中一動,便對他夫人說道:「我和嘉定伯也算是好友來的。這樣,你快點派人去一趟嘉定伯府,請他過來一趟。」

說完之後,見她還是在猶豫,便又催了一次,才把她催走了。

沒過多少時間,嘉定伯周奎如約而至。只一進門,便大聲說道:「武清侯啊,真是有點難為情,我也是剛聽說你的事情,正想過府來探視,沒想到你就先派人過來了!」

武清侯一聽,心中一聲冷笑,怕是要花費探視的那點禮品錢吧?

還真確實,過來看望病人,總不能兩手空空而來吧?

周奎說完之後,似乎還稍微猶豫了一下,才從袖子里拿出了一張禮單,給了邊上陪著地武清侯夫人,說是一點小心意,還請不要見外。

武清侯夫人自然是要客氣一下,而後才收了,帶著丫鬟退了出去。她知道,老爺肯定和嘉定伯有事要聊。

等出了房門,展開禮單低頭看了下,武清侯夫人不由得一愣,隨後無聲地啐了一口,一臉嫌棄地低聲說道:「還真是夠摳門的,這點東西也拿得出手!」

說完之後,她把那禮單隨手丟給貼身丫鬟,把丫鬟也趕了出去。而後,她貼著窗戶,想偷聽下老爺到底要和嘉定伯說什麼事情?

房間內,武清侯坐在床上,唉聲嘆氣地說道:「想必嘉定伯是知道我這破事了,真是倒霉啊!」

周奎一聽,正想安慰一下時,李國瑞卻話鋒一轉又說道:「不過等我交出了銀子的話,就不止我一個人倒霉了。」

周奎原本就聽到了一些風聲,此時再一聽武清侯這麼一說,臉色頓時有點不好看了,連忙求證道:「你是說……說朝廷還會向其他人再要錢?」

「可不是!」李國瑞立刻應聲回道,「我們外戚又不比那些世襲爵位的勛貴根深蒂固,皇上要是沒錢了,你說向誰要錢好?如今我這邊要是給了錢,下一個呢?國庫里不可能會有銀子吧,那就肯定會繼續向我們要錢啊!或許不是周兄,但肯定是另外的外戚,等周圍一圈要是都沒錢了,估計就輪到周兄了。」

一聽這話,周奎的臉色非常地難看,有點拿捏不定地說道:「好歹我女兒是皇后,外甥是太子,我總不可能吧?」

「怎麼不可能!」李國瑞一聽,立刻露出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對周奎說道,「周兄不說我還想不起來,周兄這麼一說,搞不好,下一個就是周兄你了!」

「怎麼可能?」周奎臉色難看,外加吃驚地否認道,「這不可能!」

李國瑞把他的神情變化都看在眼裡,心中冷笑一聲,而後又繼續給周奎分析道:「周兄想想,周兄你是皇后她爹,太子的親姥爺,如今朝廷沒錢,最急的當然是皇上。皇家要是沒錢,就向我們這些外戚要錢。我這是因為我府上出了一個雜種,要不是因為這,皇帝也不好意思直接向我們這些外戚開口。那麼如此一來,為了能讓大家都掏錢,肯定要有一個表率,帶頭捐錢對不對?那麼周兄覺得如今這京師內,誰來當這個表率最合適?」

他的這番話,其實已經有誘導性了。因此,等他說完之後,周奎就很容易得到一個結論:這個表率他最合適。因為他是皇后的爹,太子的姥爺。他帶頭了,皇帝就好向其他外戚伸手了。

一想到自己要掏銀子出去,而且還不是一兩,二兩的錢,他就立刻感到心如刀割。

見他那痛苦的表情,李國瑞就知道自己料得沒錯,便繼續加料道:「還有,朝廷這一開口,就是獅子大開口,二十萬兩啊,多不多?周兄再想想,如果是表率的話,這銀子能少於二十萬兩么?依我之見啊,肯定要比我多才行,這樣才能向其他外戚要多一些銀子,對不對?」

「……」周奎已經聽得說不出話來,心中猶如驚濤駭浪一般,二十萬兩,而且比這隻多不少,這……這簡直是要了老命啊!

看到他在發獃了,臉色白一陣,白一陣的,李國瑞心中有底,也不急了,就沒有再說話,而是自己端起邊上又重新盛好的燕窩潤起嗓子來,就等著嘉定伯先開口。

過了好一會,連在外面偷聽的武清侯夫人都等得有點不耐煩的時候,才聽到周奎有點不知所措地在喃喃自語道:「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

這魂算是回來了,不過不知所措。

「辦法倒不是沒有!」李國瑞只是這麼一句話,頓時就吸引了周奎注意力,猶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伸手一把抓住李國瑞的手,臉色誠懇而慌亂,連忙追問道,「侯爺有何教我?只要能保住家產,侯爺就是我周某人的好兄弟,以後一句話,不分兩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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