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茲拉坦，你搞什麼？出門吃個飯，你噴那麼多古龍水，抹那麼多髮蠟幹什麼？」
保時捷911賓士在前往阿爾梅勒的高速公路上，坐在後排的楊陽忍不住抱怨道。
「老實說，你不會是把整瓶髮蠟都澆在頭上了吧？」
楊陽話音剛落，馬克斯韋爾和費爾馬倫登時就哈哈大笑了起來。
負責開車的伊布拉希莫維奇氣呼呼地朝著楊陽說了一個字，「滾。」
「我跟你說，剛才臨出門前，他特地去洗澡換衣服，噴香水抹髮蠟，足足搞了一個小時。」
「我的天啊，這麼恐怖？」
「當然，你知道你們學校那邊女孩子最多，你覺得他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楊陽一想，還真是，這才像是伊布拉希莫維奇的為人。
「馬克斯韋爾，如果你不想死的話，就趕緊給我閉嘴。」瑞典中鋒在一旁憤憤罵道。
但眾人哪裡會當真？
「本來，我也建議他停遠一點，學校大門口那邊人來人往的，很惹人注意，結果你猜猜他怎麼說？」馬克斯韋爾笑問道。
「要的就是引人關注。」楊陽笑道。
眾人頓時又是一陣大笑。
「對啊，我就是喜歡引人關注，總比你好，人家女孩子請你去參加聚會，你都不敢去。」伊布拉希莫維奇立即反唇相譏。
「誒，說清楚，不是不敢去，單純只是因為我不喜歡她那種類型。」楊陽解釋道。
「那你喜歡哪種類型的？」一旁的費爾馬倫突然很八卦地問道。
楊陽一愣，他好像還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你就別裝了，不敢去就不敢去，還那麼多借口，要是換了我，我早就……」
瑞典中鋒話說到一半，不敢再說下去，因為他看到坐在副駕駛座上的馬克斯韋爾拿出手機要錄音，天知道這傢伙會不會真錄下來？
要是被海倫娜聽到了，他不死都得脫層皮了。
「算了，懶得跟你們這群沒談過戀愛的菜鳥交流。」
說完，瑞典中鋒一發狠，油門踩得更深了。
……
……
由於是中午時分，高速路上車不多，伊布拉希莫維奇開得很快，很快就抵達了阿爾梅勒。
依舊還是從五號出口，過汽車城，來到了沈記中餐館。
正值餐點，中餐館外面的停車場已經滿去了大半，從外頭看進去，裡面也是座無虛席，看來餐館的生意真如舅舅所說，越來越紅火了。
看到一輛豪車停進來，負責接待迎賓的魏崢就迅速迎了過來，但沒想下車的竟然是楊陽。
「崢哥。」楊陽打招呼。
「咦，怎麼是你來了？」魏崢吃了一驚，再看到伊布拉希莫維奇三人，哪裡還不明白，「來，趕緊招呼你的朋友到裡面去坐。」
楊陽也不客氣，在這裡他也算是小半個主人，立即招呼著伊布拉希莫維奇等人入內。
魏崢是國內出來的留學生，國內名牌大學畢業，目前在阿姆斯特丹大學進修傳媒和營銷，在中餐館裡半工半讀，跟表姐沈玉竹同齡，上一次過來的時候，楊陽就隱約察覺到兩人看對方的眼神有些不一般。
表姐沈玉竹模樣算是中等偏上，但性格卻是很好的人，在荷蘭讀的大學，去年畢業後一直在中餐館幫忙，按照舅舅沈明的意思，想讓她這一兩年回國工作，順便讓楊陽的父母幫忙物色合適的對象。
之前楊陽聽舅舅誇過魏崢，要是兩人真能走到一起，那也是件好事。
沈記中餐館有一處專門提供給阿爾梅勒球員聚餐和集會的區域，平日里就算客人再多，都不會佔用，這算是中餐館和市民們給予阿爾梅勒球員的一種特殊待遇。
在看到楊陽招呼著三人走進去，直奔阿爾梅勒專屬區域坐下來時，全場所有人都陸續望了過來，很快就有認出了楊陽，接著就是伊布拉希莫維奇等人，這下整間中餐館都嘩然了。
這可是阿賈克斯的當家球星，竟然也跑到這裡來吃飯了。
楊陽也從中認出了幾位熟人，自然是跟他們閑聊了幾句，等到沈明等人聽到消息追出來時，又是一陣見面寒暄，對楊陽自然又是一通噓寒問暖。
外甥帶著客人專程過來捧場，沈明當即親自下廚，整了幾道拿手好菜，直叫伊布拉希莫維奇和馬克斯韋爾三人吃得讚不絕口，直誇楊陽連自家舅舅一成的本事都沒學到手。
楊陽自然是把這三個過河拆橋，忘恩負義的傢伙笑罵了一頓。
吃飽喝足了，眾人也不著急著回去，依舊還是你一言我一語地相互打擊調侃。
漸漸的，話題談到了目前的一線隊。
阿賈克斯一線隊目前的成績進步非常大，在熬過了賽季初的第一場信任危機之後，科曼的球隊接下來的賽程可謂是勢如破竹，荷甲聯賽就不用說了，歐冠小組賽目前也是排名第一。
AC米蘭在小組賽第二場平了維戈塞爾塔，第三輪又意外地爆冷輸給了布魯日，這讓兩連勝的阿賈克斯順利登上了小組賽頭名。
球隊成績出色，外界對阿賈克斯的印象也跟著改觀。
但楊陽卻敏銳地從伊布拉希莫維奇和馬克斯韋爾的身上察覺到了一絲異狀。
瑞典中鋒先是看了看四周圍，確定沒有人在留意他們說話後，這才湊了過來，低聲說道：「楊，托馬斯，如果你們相信我，那就做好準備，從現在到冬歇期，千萬千萬不要受傷。」
「為什麼？」楊陽很好奇。
「你們隨時都可能被抽調到一線隊。」
費爾馬倫雙眼閃過一絲亮色，但緊接著就有些擔心，「這可能嗎？」
「絕對可能。」馬克斯韋爾點頭道。
很明顯，巴西左邊後衛要比大咧咧的伊布拉希莫維奇更有說服力。
「別看現在一線隊連戰連捷，可實際上情況一點都不妙。」伊布拉希莫維奇說道。
馬克斯韋爾雖然沒有開口，但卻一直在點頭。
「本賽季管理層給予球隊的成績壓力不小，歐冠小組賽必須得出線，聯賽要奪冠，這給球隊帶來了極大的心理壓力，尤其是在之前那一段時間，所有人都差點受不了，范德法特更是頻頻得牌，幾次脾氣失控，對埃因霍溫的紅牌就是如此。」
楊陽聽到這裡，眉頭不由得鎖了起來，「難道管理層不知道，賣掉齊伍和范德梅德之後，球隊實力受損，很難再像上個賽季那般出色了？」
「怎麼可能不懂呢？」馬克斯韋爾接過話，搖頭道：「主要是現在阿賈克斯風雨飄搖，連續幾個賽季以來都在虧損，上個賽季財政狀況是最好的，但還是虧損了四百萬歐元，而俱樂部高達七千六百五十萬歐元的財政收入裡面，有一大半是來自歐冠聯賽的收益。」
上個賽季在歐冠賽場上，阿賈克斯一路殺到了八強，最後才輸給了AC米蘭。
「賣掉齊伍和范德梅德，俱樂部才有足夠的實力給隊內幾名球員續約，但隨之而來的財政壓力也不小，不能小組出線，俱樂部會損失一大筆收入。」
楊陽默然，他開始明白管理層的難處了。
歸根結底就是沒錢。
「管理層給技術總監壓力，技術總監就給教練組壓力，層層施壓，到最後就是壓在球員身上，你說，一線隊球員的壓力大不大？」
伊布拉希莫維奇反問之後，又冷冷一笑，「但你也千萬別以為只有我們難過，范加爾最近跟克魯伊夫鬧得不可開交，後者對管理層邀請范加爾擔任技術總監非常不滿，兩人已經多次隔空開火，現在更是鬧得隊內人心惶惶。」
對於范加爾和克魯伊夫的交火，楊陽也從媒體上看到一些，但沒有伊布拉希莫維奇的體會這麼深，而他也開始明白，在這樣的氛圍下，別說讓球員發揮出最佳狀態了，恐怕連安心踢球都難，一個個怕是都在想著要離隊吧。
至少，楊陽面前的這位伊布拉希莫維奇就是這般想的。
「最近一段時間，球隊的進攻打得很差，防守也很糟糕，很主要的一個問題就是右路的特拉貝爾西合同要到期了，包括曼聯、阿森納、AC米蘭和國際米蘭在內的多支豪門球隊都想要得到他，他跟俱樂部的合同在明年夏季到期。」
「什麼？」楊陽和費爾馬倫都大吃一驚。
這不就代表著他馬上就可以聯繫下家了？
「別擔心，在他目前的這一份合同里，俱樂部多設了一則優先續約的附加條款，所以理論上，其他球隊想要挖走他，還是需要阿賈克斯點頭，而俱樂部的意思是續約後夏季再走。」
楊陽聽約翰·范斯奇普說過，阿賈克斯在這一方面吃過大虧，就是上世紀九十年代中後期，受限於博斯曼法案，范加爾帶出來的那一批當打之年的球星，基本上都是以極低的價格轉會離隊，這讓阿賈克斯損失慘重。
甚至可以說，正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阿賈克斯的財政就出現了問題，之後又為了青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