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太初看了看旁邊那十位鬼皇，「師尊有言，這十位鬼王各有歸屬，與玄冥師姐成道有莫大關聯，以師伯之能，想必也是心中瞭然。」
我瞭然個屁！
蘇航心中翻了一個白眼，雖說他現在實力夠強，憑藉大道肉身，天道境的存在都能任他拿捏，天機推衍之術也不差，可畢竟只是個天尊境而已，推衍之術傷神傷腦，還不如強行破開天道規則，或許能窺視一二。
但那樣做的話，對他來說，消耗也是極大的，而且，一直以來，他都不喜歡去推衍什麼，也不喜歡去窺探什麼，只有未知，未來才會充滿變數，若強行算計，步步為營，那未來還有什麼意義？
不過，經太初這麼一說，蘇航心中也泛起了嘀咕，若玄冥成就天道境，真能如太初所說，得到解脫的話，那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自己更沒有理由直接帶她離開。
畢竟，玄冥能證得天道，自由來去，還能主宰這冥之一界，實乃兩全其美之事。
雖然破道消耗甚多，但是為了自己這個徒弟的未來，蘇航也是不會吝惜的。
當下，蘇航直接往那跪在地上忐忑不安的十個鬼皇看了過去，如果他們敢抬頭看蘇航的話，便能發現，蘇航那一雙眸子上流轉起了一層彩色的光芒。
光芒旋轉，儼然形成兩個漩渦的模樣，看上去無比的妖異。
旁邊，太初見了這一幕，都忍不住臉色蒼白心悸，因為，以他的能力，能夠感覺到，這片空間之中，隱隱的彷彿有什麼東西在被蘇航的眼神撕碎。
規則，存在於時空之中，千絲萬縷的規則，連接過去未來，如蛛網一般因果，被暴力的扭曲，破壞。
這位師伯，當真恐怖，太初心中有些戰慄。
蘇航那一眼，直接洞穿了時空，看向了未來。
……
片刻之後，蘇航收回了目光，臉色略微蒼白，隨即又恢複了血色，心中已經瞭然了許多。
這時候，太初忐忑的走上前來，雙手捧著一物，恭敬的送到了蘇航的面前，「師伯，此乃師尊所贈，讓弟子交於玄冥師姐……」
卻是一部石書，蘇航方才破道之後，已然明白因果，當下也並沒有客氣，直接伸手接了過來。
「回去告訴你師父，我承他這份情了。」蘇航道了一句。
心中卻想，這個鴻鈞，也真是夠滑頭的，自己剛剛從混沌山下來，他卻不給此物，等自己來冥界了，才叫弟子送來，若是自己不來這冥界，他豈不是一輩子捏著此物？
「是，師伯若無其他吩咐，弟子便告退了。」太初應了一聲，隨即躬身告退。
蘇航擺了擺手，太初退後幾步，腳下祥雲驟起，一道光柱從空中灑下，整個人就如升仙一般，迅速消失在冥界那灰濛濛的陰空之中。
排場倒是不小，低調點會死么？蘇航心中不禁吐槽了一下，後世昊天那麼作，恐怕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遺傳的吧。
太初一離開，蘇航轉而看向那十大鬼皇，「你等十人，犯上作亂，本是死罪，既然道祖為爾等說情，這次便放過爾等，且解散城外鬼兵，再來冥王殿報道。」
「是！」
十皇聞言，如蒙大赦，一個個連忙癱軟的起身，趕緊各自四散而去，遣散自己麾下鬼眾，不敢有片刻怠慢，哪裡還敢有什麼逆反的想法？
手裡的石書，往玄冥遞了過去，玄冥愣了一下。
蘇航道，「拿著吧，道祖給你的，悟通了它，便是你成道之時。」
玄冥伸手接過，捧到手心一看，石書沉沉的，只是外形如一本書，根本就無法翻開，更沒有半個字，甚至連一個類似字的符號都沒有。
「請師尊指點。」
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這時候，玄冥心中有疑惑，自然是得像蘇航請教了。
「進殿吧，為師與你細講。」蘇航擺了擺手，直接轉身，進了冥王殿中。
……
……
冥王殿中，十二根參天立柱，氣勢恢宏，上面刻滿了惡鬼修羅之相，把這一方寬廣的大殿營造得陰森可怖。
那十位鬼皇尚未歸來，趁著這個時間，蘇航給玄冥指點起了她的修行之路。
蘇航可沒有那麼多的忌諱，也不管什麼泄露天機不天機的，也不管會不會因此而遭受天譴，事無巨細，面面俱到，講得那叫一個詳細。
這麼多年來，都沒給這些弟子們好好講過一堂課，說起來，這是蘇航虧欠的，也同樣是他的無奈，若是自己能在這太古來去自如，玄冥又豈會困在天尊境止步不前百萬年呢？
「……這石書為冥書，乃是冥界初成之時，這一界規則所化，裡面便記載著你的道，可惜被鴻鈞抽走了，這會兒才交出來……」
蘇航苦笑不已，但想必鴻鈞此舉也有他的深意吧，不能自己不明白，就去妄自的責怪，現在說這些，已經不重要了。
「后土的道，是輪迴，是大道，此般雖苦，但經萬世千劫之後，便能苦盡甘來，你的道，是幫你師姐完成她未完成之事……」
「師姐有未完成之事？」玄冥疑惑的看著蘇航。
蘇航點了點頭，「當年大道諸般算計，就想引你師姐妹二人入劫，為師雖然爭取了，卻還是沒能讓你們躲過，不過現在想想，這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萬千大道殊途同歸，一條路走不通，換一條路走走，說不定前面就是光明坦途。」
頓了頓，蘇航道，「輪迴雖成，天道圓滿，但這冥界未成之時還有很多，這些年來，你一心撲在修行之上，卻不知早已被天命束縛，鴻鈞如今掌管天道，你能否成就天道境，何時成就天道境，由他說了算，他不可能平白無故的把你丟在這裡，所以，只有等你完成他交給你的使命，方才是你成道之時。」
玄冥聽了這話，瞬間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修士成就天道境，那就意味著超脫天道的束縛，那可幾乎是十死無生之局，如同一場最終的考核，而鴻鈞就是唯一的主考官，閱卷官，就算他有意給你放水，那也得你交出合格的答卷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