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盛世是打出來的 第1831章 配享太廟,不稀罕

「官家,沈安去了城外的大盛書院。」

張八年急匆匆的來稟告消息。

「城中好些人怒氣沖沖的跟了去。」

趙曙一聽就怒了,「那些人怕是會動手,你可派人去了?」

張八年說道:「臣已經派了不少人手去,就怕……」

趙曙捂額,然後問道:「沈安的身邊還有誰?」

張八年低頭,「他只帶了個陳洛。」

「那個陳洛的拳腳槍棍如何?」

陳忠珩心中也焦急,但聽到這裡依舊覺得官家的心開始偏了。

拳腳好說,槍棍……這是要殺人還是怎地?

官家這話就好似在說,若是沈安被這群人圍攻,弄死幾個也不是事。

張八年抬頭,苦笑道:「普通。」

呃!

這個事兒危險了啊!

趙曙的眼中多了厲色,「去拿人!都拿了!那些人吃飽撐的沒事幹,卻喜歡去尋做事的人的麻煩,全數拿下,丟進皇城司拷打,把所有的醜事都問出來,隨後發配……發配到西北去,去順州!」

這個太狠了啊!

順州在哪?

順州就是種諤戍守的那嘎達,堪稱是邊疆中的邊疆,去了就等著受苦吧。

官家看來是怒了啊!

陳忠珩覺得好基友這次怕是危險了,難免有些胡思亂想。

「陳忠珩!」

咻!

呯!

茶杯落在了陳忠珩的腳邊,那可是官家最喜歡的一隻啊!

陳忠珩趕緊抬頭,趙曙罵道:「讓你去傳令,發什麼呆?可見你老邁不堪了,朕這便讓你養老……」

嗖的一下,陳忠珩就消失了。

好快!

張八年不禁盤算了一下自己的速度,駭然發現竟然不敵。

陳忠珩速度並非是浪得虛名,嗖的一下又回來了。

「官家,臣萬死,敢問何事。」

剛才他開小差,這不趙曙的交代都沒聽清楚。

趙曙被氣得要死,順手就想抓東西,可一抓就抓到了腰間的玉佩,他想了想還是忍住了。

上次他就是扔了玉佩,結果被沈安那廝給順走了。

「去告訴政事堂,革了那些人考試的資格!」

卧槽!

這個更猛。

讀書人的人生目標是什麼?

你去問一百個人,九十五個會回答好好讀書,考中進士,走上人生巔峰,隨後迎娶……

斷掉他們的考試資格,這就是斷掉了他們人生的夢想。

沒有夢想那和鹹魚有何區別?

陳忠珩的腦海里莫名其妙的浮起了這句話,記得好像是沈安說的。

嗖的一下,他就跑了。

趙曙氣咻咻的,看著張八年也覺得礙眼。

「你且回去,有消息馬上來報。」

張八年覺得自己就是受氣筒,但作為家奴,這是莫大的榮幸。

趙曙等他走後,看著幾個內侍在收拾茶杯的碎屑,不禁就想到了當年的事兒。

「那年宮中燒制了幾套好瓷器,朕想著沈安那廝有些功勞,就賞賜了他一些,誰曾想那人竟然在庫房裡弄走了最好的瓷盆……朕……朕……」

趙曙突然罵道:「這莫名其妙的去什麼大盛書院!也不知道可戴了鐵板沒有……」

人就是這樣,當你日日見到他時,你會覺得無所謂,好似很平常。當這人離去後,他的好處就會浮現上來,讓你懷念。

沈安的好處自然不少,趙曙想著就覺得有些傷心。

那些人若是一擁而上,沈安就兩人,可怎麼辦?

今日早上他就聽到了風聲,外面有人說要取沈安的項上人頭。

這是氣急敗壞了。

「早知如此,朕就該再緩緩。」

邊上的內侍正在琢磨著趁著陳忠珩不在的機會,是否能冒個頭,聽到這話不禁為之震驚。

官家竟然後悔如此嗎?

帝王無悔,說的是帝王的一言九鼎。可趙曙這話的意思,分明就是後悔自己太早把雜學弄進宮中來,為沈安帶來了大麻煩。

沈國公,果然是有聖眷啊!

「官家!」

嗖的一下,陳忠珩就沖了進來。

趙曙皺眉道:「可是通知了?」

「是,官家,沈安無事。」

趙曙心中一松,問道:「他可是聞訊跑了?」

跑就跑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陳忠珩喘息了一下,「今日那些人去了大盛書院,正好沈安在給學生們講課,說是什麼文明學問的,那些人竟然被打動了,當即有人說是要買雜學的書來自學。」

竟然這樣?

趙曙歡喜之餘,也有些納悶,「什麼文明學問,怎地能讓人如此?快去問來。」

稍後張八年來了,「陛下,沈安今日在大盛書院講課,說了一番話……」

「……先人的學問組成了文明,有了這個文明,哪怕漢唐……」

「……可塞爾柱敢和大宋呲牙嗎?他們不敢,若是敢,大宋將會用鋪滿海面的戰船作為回應。」

趙曙只覺得胸口有熱血,不禁想長嘯一聲。

「這個大宋將會持續強盛下去,這個文明將會強盛下去,即便中間有起伏,只要咱們的骨血還在,那麼我們也將會再度崛起,無可阻擋,誰也擋不住!」

趙曙深吸一口氣,「朕要仔細想想。」

他需要好好想想沈安的這番話。

他回到了後宮之中,要了紙筆來,寫下了歷朝歷代的名字,然後思索著。

「官家這是怎麼了?」

高滔滔帶著哼哈二將來了,見趙曙一臉沉思的模樣,就問了陳忠珩。

「臣也不知。」陳忠珩覺得自己最近有些犯小人,所以要警惕。

「刁奴!」

女人發脾氣時說的話聽聽也就罷了,這是不少人的共識。

可陳忠珩卻覺著就和男人的酒後吐真言一樣,女人只會在發脾氣的時候說真話。

難道在聖人的眼中,某就是個刁奴?

陳忠珩覺得自己就是個悲劇。

「是了,漢唐覆滅,異族大舉進佔中原,可他們要麼就融入了進來,要麼就被驅逐了出去。」

「……」

趙曙想的很多,漸漸的覺得自己有些超越了大宋的意思。

不妥不妥,朕還是要做皇帝為好。

他把那張紙揉作一團,讓陳忠珩燒掉,然後出去。

「官家在想什麼呢?」

高滔滔笑著走來。

「在想那番話。」趙曙嘆道:「我以為沈安會在大盛書院里貶低儒學,可沒想到他卻很是清醒,知道雜學只是術,若非如此,我也會在後續壓制一番。」

「雜學是術?官家,雜學倒是用處不少。」深宮婦人無聊,對這些比較有興趣。

「不,術就是術,術不可侵佔了道,否則……這個天下將會是什麼模樣?」趙曙眯眼道:「人心不古,萬事可為。」

……

沈安回到家中,毛豆抱著他的大腿,仰頭說道,「爹爹,哥哥不帶我上樹!」

自從上次見到自家大哥上樹如履平地之後,毛豆也喜歡上了這項運動,只是他還小,沒這個本事。

「你大哥在讀書。」沈安牽著兒子進了後院。

後院有樹,沈安俯身抱起毛豆,讓他抓住樹枝。

「哥哥!」

果果和毛豆來了。

「爹爹你看!」

芋頭靈活的爬了上去,然後得意的道:「爹爹。」

「小心摔下來!」

沈安有些後悔讓這個小子學這些了。

「哥哥,我要和定兒去買東西。」

果果把毛豆抱了下來。

「去吧去吧。」

果果換了衣裳,趙五五嘀咕道:「小娘子,天氣冷呢,要多穿些。」

「不冷呀!」

果果回身,笑的很是無憂無慮。

趙五五感受了一番,覺得這天氣腳冷,就換了雙厚實些的鞋子。

出門得帶錢,趙五五打開箱子,「小娘子,帶多少錢出門?」

果果換好了衣裳,她牢記哥哥的吩咐,在年輕時無需化妝,「不知道。」

錢多的煩惱啊!

趙五五就弄了幾百貫紙鈔帶著,然後記在賬上。

哪怕錢再多,可楊卓雪有規矩在,不管是進還是出,必須賬目清楚,要能追溯。

沈安說過,不能養成花錢大手大腳的習慣,至少得有計畫。

到了前院,石板已經準備好了馬車,周二在邊上很是抑鬱。

雖然他名義上是沈家的頭號車手,但架不住楊卓雪不愛出門,所以二號車手石板反而有了用武之地,讓他很是惆悵。

幸而兒子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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