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盛世是打出來的 第1767章 一刀斬落猛將兄

春雨依舊沒完沒了。

三司組織了一批精通水利的去巡查河道,前腳剛出發,後腳就傳來了消息。

「官家去了河間府。」

包拯想仰天長嘯,可最近上火,咽喉痛,最終變成了咳嗽。

「咳咳咳……」

「哈哈哈哈!」他想到官家會遭遇危險就怒了,可隨即想到汴梁城中那些瞠目結舌的傢伙,不禁就捧腹大笑。

就在大王決定要修河堤之後,汴梁往大名府去的快馬就多了數十匹。

那些信使帶著奏疏,直接準備告御狀。

大伙兒正在翹首以盼來自於官家的怒吼,誰知道官家竟然一溜煙往河間府去了。

喔嚯!

白跑了。

關鍵是官家離汴梁更遠了。

鞭長莫及啊!

「官家啊!」

汴梁的某個衙門裡,一個官員沖著北方在哭嚎著。

他哭的眼睛都腫了,看著分外的忠心耿耿。

「他派了人去送奏疏,篤定官家會發怒,所以很是大張旗鼓,這下好了,官家去了河間府,大王怕是要弄他。」

「不會吧,大王沒這等手段。」

「大王監國,哪裡會弄臣子。」

「也是,若是弄了犯忌諱。」

「所以他的運氣不錯。」

邙山書院開學的沒多久,王雱重新坐在了二樓喝茶。

十餘名鄉兵正在屋子裡等候命令。

王雱喝了一口茶水,看著外面的春雨,淡淡的道:「何金東以為大王不敢動他,所以此次派人去大名府告狀,他最顯眼。如此,那就拿他來開刀。」

他想了想,「何金東此人堪稱是舊黨的鐵杆,家中原先有高利貸的生意,他以為無人知曉,可卻被咱們查探了個清楚。你等可去……扮作是缺錢,抵押物就用雅樓……」

一個鄉兵問道:「王郎君,雅樓難道是咱們的?」

雅樓在汴梁城外,每年往來汴梁的人那麼多,雅樓就是做那些人的生意,不算高檔地方。

雖然不算高檔地方,但架不住能掙錢啊!

王雱點頭,「雅樓的背後那人有把柄在某的手中,你等只管去,稍後地契和文書都會送過來。」

稍後果然文書就送過來了。

「這是抵押,就借貸四萬貫。」

有鄉兵拿著去了,有人擔心,「王郎君,這不是給他好處嗎?」

「拿到手了才是好處,那雅樓外表看著還行,內里早已腐朽不堪,那家人準備重修……某會告訴他們,換個地方也不錯。」

雅樓值錢的是牌子,那些人聽聞雅樓的名字就會懷念,這才是最大的價值。

「何金東哪裡知道商業的奧妙,一個雅樓的牌子就能價值一萬貫,可借貸文書里卻沒有這一條。」王雱笑了笑,「書院里有教授這些,你等也可學學。」

這個坑人的手段竟然不見血,但卻讓人脊背發寒。

果然是王雱啊!

晚些何金東果然就上鉤了,迫不及待的讓家人悄然用四萬貫換取了文書。

河堤視察工作結束了,各種消息匯總,最後決定動用五萬餘民夫,在危險的七處河堤一起動工。

三司的錢糧在不斷流出去。

有人在上疏。

「這是置官家和北伐大軍於不顧。」

「一旦糧草斷絕,北伐大軍將會不戰而潰。」

「不能阻攔……我等都是罪人啊!」

哭訴的人多了不少。

這時候哭訴,到時候真出事了,他們就是忠臣,而支持修補河堤的就是佞臣。

而這麼一哭訴,趙頊就被架在了柴火堆上,只等火星了。

趙頊依舊很沉穩的在理事。

朝堂之上,重臣們多了憂思。

「昨日三司撥了錢糧,河堤已經動工了,只是後續還得不斷撥錢糧下去。」

韓絳很是憂鬱。

趙頊說道:「錢之事無需擔心,若到時差了,我這裡來想辦法。」

韓絳苦笑道:「是。」

「有捷報!」

外面只是一聲喊,殿內的人全都轉身看去。

一個內侍歡喜的在外面蹦跳,稍後信使被帶了進來。

「大王,諸位相公,北伐大軍攻破了范陽城,此刻已經圍住了幽州。」

「好!」

「范陽一下,我軍就有了根據,進可攻,退可守,好啊!」

包拯激動的道:「隨後圍住了幽州城,有火炮在手,定然不會重蹈覆轍。」

趙頊心中大石頭落下來一半,他微笑道:「把消息傳出去。」

文彥博想了想,「此刻要看敵軍的援兵如何。」

眾人都點頭。

當年的北伐也是圍住了幽州城,最終卻被援軍擊潰了。

消息傳出去後,城中一片沸騰。

「范陽城被攻下了。」

庄老實歡喜的不行,叫陳洛去楊家報喜。

「娘子可知曉了?」

「知曉了。」陳大娘看著喜氣盈腮。

「毛豆,你爹爹又立功了。」

後院,楊卓雪看著身前的毛豆,歡喜不勝。

「爹爹!」

毛豆仰頭,看著很是疑惑。

果果說道:「毛豆忘記了嗎?」

毛豆是真的忘記了。

「那是爹爹!」

楊卓雪低聲教導著。

果果走了出去,見芋頭在院子里淋雨,就沒好氣的道:「你這是想發熱了不上課嗎?如此……」

「姑姑,我錯了。」

芋頭一溜煙就跑了。

……

何金東也得了消息,他唏噓道:「竟然這般快嗎?」

北伐大軍的進軍速度讓許多人吃驚,但何金東目前最關心的還是雅樓。

四萬貫借出去了,他希望那邊最好還不上。

人說心想事成是一種歡喜。

所以當那家人傳來消息,說是還不上了時,何金東不禁狂喜。

「收了!」

他是官員自然不好去,就派了家人去收雅樓。

「收抵押物?好說!」

雅樓的掌柜看樣子也接到了消息,他毫不猶豫的令人開始搬家。

何金東的家人笑眯眯的看著那些人在搬運東西,等看到連廚房的鍋都搬了出來時,不禁腹誹道:「竟然這般吝嗇,可見是真的虧錢了。」

不過何家早有準備,各等器物都在打造之中,只等這邊騰出來就搬運。

搬家持續了一天多。

第二天晚上,何金東喬裝來了一趟。

「看看!」

他走在樓道里,笑道:「都是脂粉味。」

青樓的味道自然就是脂粉味,可等進了屋子之後,脂粉味之外,還有那種朽木的味道。

他走進了房間里,皺眉看著孤零零的那張床,說道:「怎地那麼難聞?」

朽木的味道很古怪,你說臭也不臭,但卻很是固執,不管你用了什麼掩飾,依舊會混雜在裡面告訴你:這地方不行了。

「這雅樓得有二十年了吧?」

「有了。」

何金東說道:「二十年也不該如此吧。」

身邊的管事說道:「郎君,這個得問問。」

「去吧。」

有人去問了,可得不到消息。

「那些人不說。」

「給錢!」

何金東覺得這都不是事。

砸了十貫錢之後,管事得了確鑿的消息。

「說是這樓的地勢有問題,潮濕,所以木頭都朽爛了。」

管事小心翼翼的看著何金東,覺得這是個天大的壞消息。

何金東皺眉,「不會吧。」

說著他猛地跺腳。

呯!

何金東的身體猛地就陷了下去。

「救命!」

他惶然呼救,可實際上只是一條腿陷進去罷了。

管事急忙拉了他一把,等拉上來後,發現何金東的小腿多處受傷。

這都不是事。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

「去看看!」

何金東要瘋了,「各處去看看!」

管事帶著人在雅樓四處查看,不時能聽到跺腳的聲音。

「郎君!」

管事帶著人回來了,一臉的如喪考妣。

「如何?」

何金東坐在那裡,褲腿已經被拉了上去,小腿看著血淋淋的。

管事低下頭,「郎君……」

何金東只覺得心中一冷,「說話!」

管事抬頭,「朽爛了!都朽爛了呀!」

何金東只覺得頭暈,他喘息道:「那往日為何不聞?」

青樓若是朽爛了,客人自然會不滿意。

管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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