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盛世是打出來的 第1699章 自相殘殺

幽州城有坊牆,若是按照前唐夜禁的規矩,時辰一到,所有人必須要回到坊牆內,但凡在外面遊盪的,一律抓捕。

可現在外面依舊燈火通明。

許多男男女女都在外面遊盪,無人過問。

曹佾蹲在燕角樓的外面,看著那些人大搖大擺的經過。

對面有個寺廟,此刻大概是在吃飯,很是安靜。

遼皇崇佛,以至於幽州城中最多的就是寺廟。

「楚王好細腰,宮中多餓死!」

曹佾蹲在那裡,默念著賀寶教他的那幾句話。

「給些錢吧。」

他用遼語喊道,可卻無人搭理。

沒有一點同情心啊!

「給些錢吧。」

他又喊了一聲,然後往外走了些。

前方來了一輛馬車。

在中原出現了文明之後,就一直輻射到了周邊國家和地區。

那種強大的文化感召力,導致無數異族從牛逼哄哄的開始,到默默無聞結束。

比如說等級森嚴。

馬車就是一個等級的產物。

不到這個階層,你拉車用的馬都有數量限制。

這輛馬車是雙馬,趕車的大漢看著頗為得意。

街邊有人在叫賣,車簾掀開,露出了一張滿頭珠翠的臉。

貴婦人啊!

曹佾無聊的看著,覺得這個貴婦人長得還行,特別是那厚實的嘴唇,看著特別想咬一口。

就和羊肉一樣的美味。

他不禁開始懷念在汴梁的日子了。

汴梁多好啊!

美食無數,就算是吃厭了也能溜到沈安家去喝酒。

只是武學裡有些規矩在,他在裡面沒法喝酒。

哎!

為何要去武學呢?

他知道這是一個進階。

一個閑散外戚,從從軍開始起步,直至執掌武學。

這就是一次逆襲。

曹家是武人,這是官家親口說的,這份認可曾經讓曹家上下喜憂摻半。

那些蠢貨都擔心曹家變成將門之後,自己沒法做官了。

做官有什麼好的?

做官若是沒有沈安那等本事,憋屈的厲害。

他不喜歡憋屈,所以寧可在武學那塊地方逍遙自在。

馬車過來,那個貴婦人見到黑暗處蹲著個乞丐,不禁被嚇了一跳,然後張嘴……

「哈……呸!」

一口痰就吐了過去。

曹佾緩緩抬頭,然後伸手摸了一下。

痰液就在臉上緩緩流淌。

我曰尼瑪!

曹佾怒了。

這是奇恥大辱啊!

他緩緩站起來。

什麼叫做貴婦人?

窮極無聊,內心空虛!

所以在見到乞丐起身後,貴婦人就覺得自己找到了個樂子,就又吐了一口。

曹佾避開了,若非是要在這裡蹲守,他真的想去弄死這個女人。

馬車緩緩而行,貴婦人一手掀開車簾,一手指著曹佾,就像是戲耍一條野狗般的得意。

草尼瑪!

曹佾低聲罵著,然後撿起一塊土,回身往皇城扔。

貴婦人不禁笑了起來,覺得這個乞丐連用土塊扔自己的勇氣都沒有,果然是野狗啊!

土塊衝進了黑暗之中,就在此時,皇城裡突然冒出了火頭,就像是被這塊土點燃的一樣,一下就旺盛了起來。

卧槽!

曹佾仰頭看著火光,不禁為沈安叫了一聲好。

他想起了自己的職責,就回身沖向了馬車。

貴婦人也發現了火光,不過對於她而言,皇城起火還趕不上逗弄一個乞丐有趣,於是她就沖著曹佾招手。

「來呀!來呀!」

曹佾沖了過去,貴婦人突然摸出了一根馬鞭,精緻的臉上多了殘忍。

她一鞭抽了過去。

可曹佾是武人啊!

他伸手抓住了馬鞭,用力一拉,就把貴婦人拉了下來,然後騎在她的身上,左右開弓的抽打著。

「啊……」

貴婦人在尖叫,車夫趕緊下車,然後沖了過來。

曹佾沖著車夫笑了笑,在貴婦人的身上掏了幾下,就笑著往右邊跑去。

——尋機鬧事,引開那些人!

他牢牢記得這個任務。

貴婦人跌坐在那裡,臉上的疼痛不算是什麼,被掏了幾下的屈辱讓她羞惱憤怒,「殺了他!殺了他!誰能抓住他,我賞十貫錢!」

遼國不是大宋,按照沈安的說法就是窮鬼一個。

所以聽到有十貫錢的賞錢後,周圍的人去了大半,其他人也跟著去看熱鬧。

貴婦人緩緩起來,托托胸脯,罵道:「賊廝鳥,手那麼重!」

就在後面的城牆上,一個黑影緩緩往下滑。

接著又是一個……

最後一個黑影把繩子解開丟下去,自己雙手抓住牆頭,手一松,就這麼落了下來。

「弄死他!」

貴婦人兀自在叫喊著。

一個男子從後面走過來,看了她一眼,笑了笑。

「滾!」

貴婦人覺得這人是來看自己笑話的。

男子就是沈安。

剛才他們全程看到了曹佾弄這個女人過程,此刻想來依舊讚不絕口。

他們就在邊上尋了個地方蹲著,李寶玖在檢查弓箭。

楊琪好奇的道:「沈龍圖,國舅為何要去弄那個女人呢?若是小人,只需在邊上搶一把,隨後一路撒錢,也能讓那些人跟著跑。」

「這裡是幽州城,撒錢會引來懷疑。」沈安淡淡的道:「國舅的手段毫無瑕疵,某如今就擔心一個問題。」

「國舅能否平安回來。」

皇城裡的火勢越來越大,大概是發現了火油,有人在城頭上開始巡查。

沈安對聞小種點點頭表示讚許。

若是沒有聞小種最後解開繩子,剛才一定會被發現。

幽州城開始沸騰了。

那些官員和武將們聞訊趕來,隨後皇城的城門打開,裡面的人出來稟告消息。

「是有人點火!」

「可找到縱火的那人了嗎?」

一個文官在問話,大抵是地位不低,看著很有些俯瞰的味道。

「沒有。」

文官聽了勃然大怒,回身沖著幾個武將在喝罵。

「說是他們無能,弄不好就是那些軍士監守自盜,隨後一把火毀滅痕迹……」

賀寶在翻譯,沈安聽了不禁贊道:「是個有想像力。」

皇城裡這等事兒從來都不少見,所以沈安很是讚賞這位文官的想像力。

可在此刻,這就是在推卸責任。

耶律洪基一旦得了幽州皇城失火燒毀宮殿的消息,定然會暴跳如雷,隨後就會找人出氣。

所以這文官一個屎盆子先扣在了武將們的頭上,堪稱是手段了得,和大宋的那伙人差不多。

可武將們也不是蠢貨,有人大聲辯駁著。

「說是裡面也有官吏,為何不是他們縱火?而且軍士不得許可就不能靠近宮殿,多半是官吏弄的。」

賀寶覺得差不多了,就說道:「沈龍圖,咱們正好趁機回去。」

「這是狗咬狗,機會難得。」沈安看著有些興奮,賀寶在見識了他的手段之後,不禁有些心慌,擔心他又要弄什麼大動靜,「沈龍圖,這裡是幽州城,若是被圍堵,咱們跑不掉。」

這裡有坊牆,一旦發動圍剿,坊牆裡也會配合,沈安等人無路可逃。

沈安笑了笑,吩咐道:「李寶玖,準備!」

李寶玖站在黑暗中,沈安說道:「弄死那個文官。」

眾人心中一凜,就見李寶玖張弓搭箭,一箭射了出去。

那文官正在喝罵,一支箭矢飛來,不偏不倚的穿進了他的咽喉里。

卧槽!

正在和他辯駁的幾個武將傻眼了。

咱們吵歸吵,可誰放的箭?

文官捂著咽喉處的箭矢,指著幾個武將,咯咯咯的發出些聲音,然後重重的倒了下去。

「不是我們!」

幾個武將回身喊冤,可無人理會。

他們帶著數百將士趕來查探情況,這些將士們都帶著弓箭。

此刻長弓都在腰間或是背上,可剛才大伙兒都在看吵架,沒人關注這裡。

「怕是放箭之後就收了起來。」

「對,這是蓄意想弄死他!」

「聽聞往日那位經常呵斥武將,這不就逼得他們動手了。」

對面的文官們大怒,有人喊道:「你等想造反嗎?」

武將們回身,有人絕望的道:「不是我等!」

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能冷靜下來了,文官們後退,同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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