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盛世是打出來的 第1696章 好兄弟

五千餘宋軍分成三股洪流,從左中右三個角度一起撲了過去。

沈安就在中路,帶著邙山軍一路砍殺。不一會兒渾身浴血,看著恍如殺神。

鄭秋雨本來想帶人弄點人頭,可在大軍廝殺的時候,哪裡有他們的容身之地,一開始就被擠到了外圍。

他看著沈安在奮勇衝殺,不禁贊道:「老夫總說自己一身是膽,可在看到沈龍圖之後,才知道這世間還有更厲害之人。大宋立國百年,文官殺敵,沈龍圖當為第一!」

有官員說道:「運使,沈龍圖好像也比武將厲害。」

鄭秋雨一想也是,「是了,不說西賊,大宋和遼人恩怨百年,能壓住他們的也就是沈龍圖,這人文武皆能,讓老夫愧煞。」

文,沈安是新政的悍將;武,沈安是大宋名將。這是完全碾壓,不給別人活路的節奏。

遼軍以少敵多,剛開始還很悍勇,可沒多久就發一聲喊,竟然掉頭跑了。

「他們喊什麼?」

宋軍在追殺,沈安帶著邙山軍止步,鄭秋雨迎了過去。

有懂遼話的人說道:「運使,遼人在喊是沈安來了。」

「這是被嚇跑了。」鄭秋雨心中歡喜,說道:「我大宋有此名將,老夫心中歡喜,叫人回雄州去,讓他們準備好酒,再殺幾頭肥羊,老夫請沈龍圖飲酒。」

兩人半途相遇,行禮後,鄭秋雨贊道:「沈龍圖一來就嚇破了敵膽,讓人敬佩。」

寒暄幾句後,沈安問道:「某奉官家之令來北方巡查,鄭運使,最近這邊的形勢如何?」

兩人策馬緩緩而行,鄭秋雨一邊觀察著沈安,一邊說道:「最近遼人的襲擾變多了些,人數也越來越多,就怕他們突然南下,打咱們一個措手不及。」

沈安點頭,「有備無患總是好的,不過莫要高看了耶律洪基。」

「此話怎講。」鄭秋雨見沈安從容,就想請教一番。

「這一批遼軍不夠精銳。」沈安淡淡的道:「某判斷有不少是新兵,也就是說,弄不好耶律洪基就是用這等方式在練兵。至於南下,大宋並不怕。從雄州到真定府,再到大名府,大宋的防禦縱深足夠了。

如今就怕他不來,一旦來了,就讓他陷入這片防禦之中,隨後大軍決戰,一戰讓遼人變成北人。」

大宋在北方的防禦經營多年,並非是一事無成。多年後金人南下勢如破竹,並非是防禦體系不給力,而是禁軍已經徹底的糜爛了。

「那河東路那邊呢?」鄭秋雨問道:「河東路那邊如今西賊覆滅,遼人若是從那邊入侵該如何應對?」

沈安看了他一眼,覺得這人的思維有些跳躍,不過這是個好問題,「河東路那邊多年來為了防禦西賊,弄了許多堡寨,還有一支和西賊廝殺多年的軍隊,遼軍若是去了……」

他微微一笑,「那咱們為何不能去?」

鄭秋雨有些茫然,沈安點了一句,「敵可來,我亦可往!他們打河東路,那咱們為何不能從河北路發動進攻,提前北伐?」

「好手段!」鄭秋雨只覺得眼前一亮,「讓他們陷入河東路不能自拔,我軍在北方發動進攻,當面的遼軍定然會求援,在河東路的遼軍就進退兩難了。是該去增援幽燕一帶,還是繼續在河東路和大宋糾纏,很難抉擇。」

沈安點頭,「是這樣。」

這個鄭秋雨看來能力也不差,據聞他是個膽子大的,今日沈安也算是見識了。

一路到了雄州城,剛一進城,鄭秋雨就發現城中的街道上,甚至是屋頂上都是人。

「沈龍圖!」

一聲呼喊後,大家都跟著叫喊起來。

「雄州沈!」

多年前,沈安剛到汴梁沒多久,就給自己立下了雄州沈的牌子。

這是把自己這一枝的出身定在了雄州,哪怕後來被封為范陽郡公,雄州百姓依舊把他當做是自己人。

聽聞他來了,雄州百姓不勝歡喜,紛紛出迎。

出身在漢唐時很重要,所謂出身,實則就是問你的祖宗是誰。

祖宗牛逼,那大家都會高看你一眼,升官發財也會比別人的機會更多。

到了本朝後,這種趨勢就漸漸衰退,但依舊有這個說法。

沈安微笑著拱手,氣度儼然。

鄭秋雨退後,對身邊說道:「老夫昨日到了雄州,城中百姓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可今日沈安一到,雄州百姓傾城而出,可見人心。」

手下的官員說道:「運使,沈卞當年在雄州練兵,一心北伐,後來失蹤。沈安接著在雄州殺敵,這是父子兩代都為雄州廝殺,所以才被百姓高看了一眼。」

「只是一眼?」鄭秋雨指指前面。

就在前方,兩個老人出來了,身邊有大漢端著盤子。

盤子上有個大碗,碗里全是酒水。

這是要準備放倒我嗎?

沈安心中苦笑,下馬走了過來。

兩個老人拱手,沈安還禮。

「沈龍圖為何而來?」

沈安答道:「巡查北方,順帶殺幾個遼人。」

兩個老人面露微笑,然後捧著大碗送來,「請郎君滿飲此杯。」

先叫官名,再叫郎君,這就代表著把沈安當做是雄州的孩子。

只是這碗也太大了吧。

沈安咬牙喝完了這碗酒,周圍頓時歡聲雷動。

沈安拱手,到了州衙後就好好的睡了一覺。

一覺醒來,沈安也不著急起床,就躺在床上發獃。

這座州衙他應當是住了幾年,那一草一木興許他都帶著果果去看過。

多年前離開此地,此刻再回來,他覺得放下了許多東西,整個人很是放鬆。

起床洗漱,然後在院子里踱步。

院子里有花樹,沈安一一看了,隨即前面有人來請。

「運使已經準備了酒宴,請沈龍圖前去。」

沈安點頭,然後打個哈欠,伸個懶腰。

他下去尋到了曹佾,一起到了前面,鄭秋雨帶著一干官員已經在了。

沈安道歉,坐下後各自介紹了一番,隨後酒宴開始。

觥籌交錯中,大家發現沈安很是和氣,於是有人就問道:「敢問沈龍圖,朝中對北伐怎麼看?」

這話有些刺探軍情的嫌疑。

「北伐是必然的。」沈安對鄭秋雨微微頷首,示意他無需動怒,「大宋的國力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下一步自然就是收復北方,改善大宋北方的態勢,這是必然。耶律洪基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整軍備戰,堪稱是窮兵黷武。」

聽到這話,人人精神振奮。

「北伐……百年了,終於又等到了這一日。」

「我輩若是能看到收復幽燕的那一日,死也瞑目了。」

鄭秋雨笑道:「到了那時,老夫就算是管管輜重也是好的。」

於是一室皆歡。

晚些鄭秋雨令人去準備行裝,按照安排,他將會和沈安一起巡查北方。

沈安酒到杯乾,然後給曹佾使個眼色。

曹佾心領神會的舉杯,「鄭運使,曹某敬你一杯。」

「多謝國舅。」

「曹某再敬你一杯。」

沈安和曹佾輪流上陣,最後鄭秋雨大醉而歸。

回到後面後,沈安一改醉醺醺的模樣,說道:「叫春哥準備,國舅……」

「等一下。」

曹佾的聲音有些那個啥……

沈安一回頭,見到這廝竟然在角落裡撒尿。

「爽!」

曹佾抖抖後過來,說道:「先前你使眼色弄鄭秋雨,是想弄什麼?」

沈安笑了笑,「某準備出去一趟。」

「去哪?可是有老相好?」曹佾打個哈欠,這一路他算是被累壞了,現在只想尋個地方好好睡一覺。

「是啊!」沈安笑道:「有個老相好在北方。」

「誰?」曹佾眼睛一亮,「是誰?」

「此事暫時保密,國舅,你帶著那些騎兵在這邊晃悠巡查,某去尋她。」沈安看到了黃春,就吩咐道:「讓弟兄們準備好,咱們馬上出去。」

黃春說道:「郎君,城門哪裡怕是不給開。」

「沒關係,先前鄭秋雨喝多了,已經讓人去城門那邊打了招呼,晚些讓咱們出去狩獵。」

「狩獵?」黃春不禁笑了。

「安北,你要去何處?」曹佾清醒了些,覺得不對勁。

「去尋箇舊人。」沈安看到了皇城司的那兩個傢伙,不禁暗贊不已。

果然是密諜,一下就發現了不對勁。

曹佾也發現了,他咬牙切齒的道:「你想去何處?為何要丟下某?安北,哥哥我對你貼心貼肺,就差把自家娘子送你了,可你竟然這般不講義氣,當真讓人不齒!不齒之極!」

沈安笑了笑,「某準備去北方,國舅可敢去?」

「北方?」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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