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盛世是打出來的 第1695章 沈缺德,告訴耶律洪基

今夜星光璀璨。

屋頂上趴著一個黑影,見沈安沖了出來,就想往下爬。

沈安剛想喝罵叫人來動手,卻發現不對勁。

那賊子的身量為啥那麼小呢?

「誰?」

他低喝一聲,屋裡的楊卓雪說道:「官人快叫人來。」

「爹爹……」

屋頂上的小黑影低聲喊道。

老子……

竟然是芋頭!

沈安咬牙切齒的道:「你個小兔崽子,下來!」

芋頭慢慢的往下爬,沈安在下面緊張的伸開雙手,跟著他的移動而移動。

芋頭到了屋檐邊,一下就掉了下來,沈安趕緊衝過去準備接住他,誰知道這小子竟然在半途就減速了。

一根不知道用啥東西塗成黑色的繩子正在搖擺著,而芋頭已經平安落地了。

沈安一把抓住他,拎著就進了屋裡。

楊卓雪已經穿好了衣裳,正拿著一根納鞋底的錐子在手中,芋頭看了不禁有些心慌,「娘。」

「這個小兔崽子,跟著聞小種學了些飛檐走壁的本事,竟然就爬到了這裡。」沈安鬆開手,坐在床邊喝問道:「為何要爬屋頂?」

芋頭低著頭,「孩兒……孩兒……」

沈安陰測測的道:「但凡有假話,等為父明日去了北方,你每日的功課加倍。」

芋頭抬頭,「爹爹,孩兒想試試……」

試試的代價就是屁股遭殃。

第二天凌晨,沈安會和了曹佾,悄然出了汴梁城。

而就在他走後沒多久,一個賭徒在家裡私自開賭,用的就是沈安的法子,三個碗猜裡面的東西。

這貨在家裡大殺四方,結果有人輸慘了,出去後悄然去軍巡鋪舉報。

大宋禁賭,而抓賭卻是一件肥差。軍巡鋪的人聞訊趕去,當場抓獲了十餘個輸紅眼的賭徒,還有把三個碗玩的比沈安還順溜的莊家一個。

接著就是收賭資,也就是搜身,結果在莊家的手心裡找到了一枚小木球……

這是什麼意思?

軍巡鋪的人對此也有些好奇,可那些賭徒卻爆發了,哪怕有官方人士在場,依舊撲上去把莊家打了個半死。

軍士們上去一陣痛毆,那些賭徒被打的鼻青臉腫的,可兀自在叫罵騙子。

「這是什麼意思?」

軍巡鋪的軍士拿著木球問道。

「那個騙子!」一個賭徒蹲在那裡說道:「咱們是賭小球在哪個碗的下面,剛才正好弄完了,準備開碗。」

有軍士好奇的過去,把三個碗一一揭開。

下面空蕩蕩的。

「球呢?」

眾人看著莊家。

莊家看了那枚被繳獲的小球一眼,沮喪的低下了頭。

沈安用這個把戲騙了那人十二萬貫,據聞那家人變賣了家產才湊齊了賭注。

可某怎麼才將開賭就被抓了呢?

隨後軍士讓莊家演示了一遍。

假裝把小木球放進去,實則是障眼法,莊家放慢了動作,大家才看到了端倪。

原來這廝竟然把小木球勾在了袖子里,隨後右手就一直保持著略高的姿勢。

「有幾次他也輸,還有幾次他贏,也揭開碗給咱們看了,木球卻是就在下面。」

「這就是虛虛實實,專門騙傻子的。」那軍士試著弄了一下,等轉動碗時,發現和桌面的摩擦聲響特別大,才發現是為了掩飾小木球不在碗里而特意弄的。

短短的時間內竟然就完成了破解外加另類的模仿,這聰明勁真的是沒誰了。

一群賭徒垂頭喪氣的被帶走了。

可汴梁城卻沸騰了。

沈安,沈缺德,沈大忽悠……

呂誨在御史台呆若木雞,隨後就笑噴了。

楊繼年在值房裡嘆息一聲,覺得這個女婿成天就知道坑人,真的沒救了。

那家人的信使還留在汴梁,聽到這個消息後就瘋了,隨即去求見舊黨的幾個大佬。

晚些時候,彈劾就來了。

「缺德!」

趙曙一邊看彈章,一邊吃著水果,很是安逸。

「竟然弄了這等騙術,十二萬貫啊!那家人怕不是要被他給氣瘋了。」

陳忠珩在邊上諂笑道:「官家,可他沒證據啊!這賭錢就講究個捉姦捉雙,捉賊拿贓,過後不管……」

趙曙抬頭看了他一眼,「看來你倒是懂得多。」

鐺鐺鐺!

陳忠珩的心中警鐘長鳴,這才發現自己暴露了對賭博這一行比較熟悉的問題。

大宋禁賭!

你陳忠珩竟然帶頭賭博。

像話嗎?

趙曙淡淡的道:「城外有家做涼粉的,皇后愛吃,你去買兩碗來。」

這個懲罰真是太微不足道,簡直就是讓陳忠珩出門去放風。

讓這樣的懲罰來的更猛烈些吧。

陳忠珩領命,才將走到門口,就聽到身後的趙曙幽幽的道:「宮中的馬最近要好生養養,你步行去,若是回來晚了,涼粉不涼……那就再去。」

那涼粉是個新鮮玩意兒,裡面能涼,靠的就是加冰塊。

可從宮中去到城外那麼遠,還是步行,那冰塊怕是熬不到宮中就化了。

某的命好苦啊!

……

河北路轉運使鄭秋雨很煩。

遼軍在邊境一帶不斷襲擾,這是最近的常態。

若是小規模的襲擾也就罷了,可有時候上萬騎的規模,讓大宋這邊風聲鶴唳,不得不小心戒備。

「要來就來,不來就老實些,從古至今,這就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他的膽子很大,做事果斷,在官場上得名:鄭大膽!

現在他就在北溝河的大宋這一面,前方就是界橋。

身邊的官吏們有些緊張,保護他們的五百騎看著也很緊張。

「運使,前日遼軍出動了七千餘騎在對岸招搖而過啊!」

有官員面色慘白的建言,「要不……咱們先回去?」

再待下去,說不得遼軍就來了。到時候見到這群肥羊,用腳後跟打賭都知道遼軍必然敢越過界橋動手。

若是擒住宋人的一個轉運使,那功勞能讓人發狂。

自從遼軍數次被擊敗之後,據聞耶律洪基親自許諾,把擒獲宋軍的賞格提高了不少。俘虜的官職越高,賞賜就越豐富。

所以現在的宋軍在遼軍的眼中就是一個個移動的小金人,見到就想抓活的。

然後宋軍就會用弩箭和火器教他們做人。

這種戲碼最近上演過無數次了,大伙兒業務很熟悉。

但遼軍若是來了數千人,鄭秋雨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怕什麼?」

那張冷冷的臉上全是威嚴。

鄭秋雨看著手下的官吏們,皺眉道:「就算是遼軍來了,咱們的戰馬是歇息過了,以逸待勞,打不過難道還跑不過?那就是豬!既然是豬,就該被宰殺了吃肉,活該倒霉!」

被這番毒舌噴了一次後,官吏們都死心了。

鄭秋雨仔細看著對岸,有人建言,「運使,要不把界橋給拆了吧?」

「拆它做什麼?」鄭秋雨不滿的道:「若是拆掉,兩邊就斷了。」

「運使,現在也斷了呀!」

大伙兒覺得這位轉運使真的是個賊大膽,恨不能馬上就換個上官。

「拆掉……」鄭秋雨冷笑道:「那就是心虛。界橋就在這裡,溝通兩岸,遼人也能拆,可他們為何不拆?因為只有害怕對方循著界橋過河才會拆橋,懂不懂?

大宋怕他們嗎?不怕!那拆它做什麼。耶律洪基有膽就來,老夫在河北路等著他。」

兩側的軍士在盯著對岸,其中一個拿著望遠鏡,突然喊道:「發現遼軍!」

官吏馬上就慌了,紛紛拔刀。

「別慌!」

鄭秋雨弄了個望遠鏡查看了一番,「就十餘人,那個……」

他回頭對跟來的將領說道:「過界橋去,弄幾個人頭回來。」

官吏們都想哭。

遼軍看著有十餘人,可後面呢?

後面若是有大隊騎兵,這點人還不夠他們一口。

跟著這樣的老大真是要命啊!

那將領點頭,「領命。」

「出擊!」

一百餘宋軍衝過了界橋,那十餘名遼軍竟然也不躲,就這麼直挺挺的絞殺在一起。

沒過多久,這些遼軍被絞殺一空,正在收割人頭的宋軍聽到了馬蹄聲,抬頭一看,不禁亡魂大冒。

兩千餘遼騎正在瘋狂殺來。

宋軍的人頭值錢,若是活擒更值錢。

耶律洪基想用這種方式來鼓舞士氣,目前來看還真是管用。

「逃啊!」

沒啥說的,這時候唯一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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