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盛世是打出來的 第1596章 謀劃啟動

趙五五在宮中看似如井底之蛙,但卻見識了人心人性。識人之明,大抵連楊卓雪都比不過。

所以她連續兩次,一次比一次嚴肅的提及了秦觀的秉性,讓沈安也重視了起來。

「他冒犯了果果嗎?」

沈安問的很是平靜,但趙五五確信一旦答案是肯定的,那位秦觀這輩子就別想再有出頭之日,甚至是腿骨不保。

「並無,當時奴在,擋在了小娘子的身前,後來蘇郎君一來就呵斥了他,又關問了小娘子。」

蘇軾對果果的疼愛貨真價實,對此沈安毫不懷疑。

「你很好。」

沈安點點頭,然後又進去。

裡面的蘇軾正在評價秦觀的那幾首詞,大為誇讚。

「安北你來說說。」

蘇軾這人若是在後世,那朋友圈大概會廣的嚇人,從皇帝到皇后、太后,到宰輔到百姓……無人能敵。

「秦郎君自然是大才。」沈安就說了這麼一句話。

蘇軾覺得這個態度不大對,再聊了幾句後,就送了秦觀出去。

「少游你可是得罪了安北?」蘇軾在門口問道。

「從未有。」沈安的態度冷淡,讓秦觀也有些納悶。當然,此刻他也忘記了自己在朋友面前的豪言壯語,什麼某不屑於認識沈安之類的。

「安北此人最好說話,你最好回去好好想想。」

「大王!」蘇軾突然沖著左邊拱手。

趙頊就帶著幾個侍衛來了,秦觀趕緊拱手行禮,「秦觀見過大王。」

趙頊止步看著他,秦觀心中一喜,心想自己最近在汴梁也算是有些名氣,大王這是聽說過某的名聲嗎?

「男人要踏實!」

趙頊說了這麼一句話就進去了。

蘇軾納悶的道:「你怎地也得罪了大王?」

「某沒有。」秦觀覺得自己真是冤。

蘇軾急匆匆的進去,也不顧忌諱就問道:「大王,那秦觀可是有不妥之處?」

趙頊皺眉道:「上次的詩會你也在,忘記了?」

這個蘇軾什麼都好,就是不記事,讓人頭痛不已。

蘇軾回想了一下,「那日某一進去就看到秦觀站在中間,某馬上就過去擋在了果果的身前……果果……」

趙頊回身看著他,「此人輕浮!」

呃!

蘇軾有些迷惑,「當時他是側身,沒看果果這邊啊!後來某擋在了果果之前,他更是看不到。」

「別提此人了。」趙頊過來是有事。

「查清楚了嗎?」

沈安笑的很是愜意。

布局到了今日,終於可以收網了。

趙頊說道:「我讓喬二去查了不少東西,自己也去了三司數次,請示了官家,拿回來不少賬本,徹底算清楚了。」

沈安看著他眼中的血絲,贊道:「果然厲害。」

「不如你。」趙頊有些不解的道:「你確定此舉有用?」

「當然有用。」沈安說道:「三司的窟窿太大了些,得找人堵住。」

「如此某明日發動。」

「好!」

沈安的心情極好,晚上親自下廚做了幾個菜,一家子吃的歡喜。

「那個果果……可還記得那個秦觀?」

飯後,沈安和果果在外面散步,他看似漫不經心的問到了秦觀。

「秦觀?」果果迷茫了一瞬,「哦,是詩會的那個吧。」

「對。」沈安鬆了一口氣。

「那人吧。」果果努力想了想,「就像是哥哥說的開屏的孔雀,前面好看,後面光禿禿的難看。」

「顧頭不顧腚!」沈安笑了起來。

他希望自己的妹妹能有個好歸宿,為此也在暗自留意人選。

秦觀大了些,但若是秉性不錯,沈安也覺得能考慮。

可沒想到一次詩會竟然就徹底斷送了這個機會,讓沈安也很是無奈。

秦觀秦少游啊!

罷了,才子都找不得。

沈安想到了那些才子的生活模式,覺著都不適合果果。

比如說蘇軾,青樓常客,高朋滿座,杯中酒不空……

比如說歐陽修,當年也是一樹梨花壓海棠的高手……

這事兒就算是暫時壓下去了。

「哥哥,你提此人做什麼?」果果畢竟還小,所以很是好奇。

「沒事,今日他來拜訪。」

「那人看人都是居高臨下的。」

果果皺眉道:「下次我不去洪家的詩會了。」

「好!」沈安笑道:「回頭我嚇唬嚇唬他。」

果果當做是笑話沒當回事,可沈安卻付諸實施了。

於是當天夜裡秦觀就接到了一個消息。

「沈龍圖說你輕浮!」

我去!

秦觀瞬間想死!

他原先是覺著自己該傲公侯,可在汴梁多待了一陣子之後,才發現傲公侯就是個偽命題。

你沒那個本事傲個毛線的公侯,人公侯壓根記不起來你這人是誰。

「他為何這般說某?」秦觀很難受。隨後他就接到了家裡的書信。

「給某定親了?」

……

沈安卻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他是反對新政的,這等人若是有大才,那麼某願意與他結交。可某那日只是問了幾句話,卻發現此人最大的本事就是作詩詞。若是他被這麼打擊一下學聰明些,踏踏實實的做些實事,以後未嘗不能與某把酒言歡。」

沈安的這番話被人悄然傳到了秦觀的耳中,他若有所思。

按照沈安以前的尿性,發現反對新政的苗子,當不動聲色的一把壓倒了再說,他願意給秦觀機會,那就是一種名人情懷在作怪。

第二天。

小朝會依舊波瀾不驚。

最後趙曙準備收工了,長久不說話的趙頊卻出班道:「陛下,臣有話說。」

「哦!」趙曙看了他一眼,微笑道:「你且說來。」

趙頊說道:「從河東路大軍出動開始,臣就在關注,可臣遠在汴梁,卻不能提供幫助,後來臣就問了糧草軍械之事。」

「朕記得。」當時趙頊說想去三司幫忙,看看錢糧運轉,趙曙覺得這就是觀政,就答應了。

「可是有事?」

「是。」趙頊摸出一本冊子,「陛下請看,這便是臣的發現。」

陳忠珩把冊子遞上去,趙曙一看開頭就驚了一下。

開頭就是此次河東路大軍出動的耗費總額,數字很驚人。

「正所謂大軍一動就是錢,朕如今一看卻也有些驚訝。」趙曙笑了笑,放開第二眼,笑容就凝固住了。

第二頁是另一個數字,而且把總耗費和這個數字減了一下,最後得出了十餘萬貫的結果。

「這是什麼?」趙曙抬頭問道。

趙頊拱手,「陛下,這便是虧空!」

「虧空!」趙曙又翻看了幾頁,「這是貪腐吧!」

「是!」

「查!」

皇城司出動了,三司震動。

「貪腐?」韓絳很是納悶。

「賬冊交出來!」皇城司的人堵住了三司。

案子很快就查清了,是里外勾結。

韓絳在三司召集人議事。

「有人和外面的商人勾結,以次充好,短斤少兩……」

「差不多十二萬貫,官家震怒了!」

韓絳拍打著桌子,「三司的官吏辛苦了一年,年初才得了官家的嘉許,可如今卻毀於一旦了!」

眾人惱怒,有人問道:「敢問相公,誰幹的?」

「都憑由司!」韓絳看了問話的官員一眼,冷哼道:「皇城司拿人你等沒看到?」

都憑由司專門審核三司各部的財物支出憑據,若是核實准了,就蓋章放行,下面就可以去拿錢了。最後都憑由司將這些審核後的憑據送去校核,這一關基本上沒人仔細查驗。

這樣一個衙門看似不大,可權利卻不小,這不一傢伙就弄了十餘萬貫。

「下官以為是小事。」那官員顯然還在震驚之中,「十二萬貫……好大的膽子!」

「是好大的狗膽!」韓絳咬牙切齒的道:「若非是大王查了出來,老夫至今還被他們蒙在了鼓裡!」

「十二萬貫,他們是怎麼弄出去的?」

「里外勾結罷了。」

「此事要汲取教訓,各處隨後把最近的賬目理一理……」韓絳的神色柔和了些,「許多事可一不可二,三司之事三司了結。這個規矩懂不懂?」

一種默契在值房內流動著。

眾人沉聲道;「懂!」

此次三司被趙頊抓到了貪腐的事兒,上下蒙羞。

所以韓絳的警告正是時候。

而這話稍後傳出去,三司內部也頗多感慨,大抵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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