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盛世是打出來的 第1595章 妹婿的人選

一車車的銅錢被拉走,那些人在得意,說是自己寧願損失利錢也不願意冒險。

所謂冒險就是扯淡。

大宋國勢如日中天,作為官辦的錢莊哪裡會吞沒了儲戶的錢?

這種姿態很噁心人,所以當張八年出現在長街的盡頭時,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耍嘴皮子可以,但被當面耍,那是打臉。

「人性本惡,這話某信了。」張八年負手道:「所以教化不可免。」

「沒錯。」沈安出現了,「許多時候人是被動的,需要灌輸給他們某些規矩,比如說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大部分人會遵守這些規矩,這就是大成功。」

「這些都是不規矩的。」張八年的眼中多了厲色。

「是啊!這些就是不規矩的。」沈安擺擺手,一輛馬車出現了,「一百個人遵守規矩,可其中只要有一個人不守規矩,就會帶壞這一百人。

所以對付那些不守規矩的人,必須要下重手,否則世風日下只是尋常。進一步就是人心崩塌,利益為先,到了那時,朝中再怎麼苦口婆心也無用,這叫做什麼?破壞容易建設難。今日不珍惜,明日連後悔葯都沒地方吃。」

張八年看了他一眼,「當年皇城司有人貪腐,他一人開頭,知情的十餘人,僅有三人潔身自好……」

「後來呢?」

「後來……那人一家子都不見了。」張八年扯了一下嘴角,「後來皇城司就安生了幾年。」

馬車一輛接著一輛的出去,對面一輛接著一輛的過來,雙方遭遇時,對面那些取錢的人明顯的愣住了。

「這是什麼?」

「銅錢!」

銅錢一批批的進了錢莊,唐仁出現在了門外,沖著沈安躬身。

「是沈龍圖來了。」

錢莊里正在取錢的十餘人聽到了外面的喊聲,馬上就終止了流程,說道:「某喝多了,喝多了,不取了,不取了。」

唐仁站在門外,淡淡的道:「取了就取了,哪有半途後悔的道理,給他們錢,從今日起,這批人不得在錢莊存錢,不得在錢莊借貸。」

這是拉黑名單了。

夥計們憋了一肚子的氣,聞言爽的想爆炸。

「都站住,來人,給他們錢。」

這幾人想走,卻被攔住了。

「某不取了也不成?」

夥計此刻只覺得意氣風發,「但凡是這兩日毀約取了定期的,他們的錢咱們不要,白送都不要!」

另一個夥計在櫃檯後面探頭出來喊道:「對,這叫做什麼?掙錢也要掙的高興!」

「哈哈哈哈!」

一車車的銅錢被拉了進來,對面的夏青一臉崇敬的對夏進說道:「大哥,你果然是高瞻遠矚。幸虧咱們聽了你的,沒去摻和他們這次的擠兌,否則那沈安弄不好會對咱們下毒手。」

夏進淡淡的道:「某隻是……吃虧吃多了而已。」

兩兄弟想起從厚本金銀鋪建立至今的歷程,不禁相對苦笑。

那沈安玩他們就像是玩孩子似的,動輒就是一個大坑挖在前面等著他們往下跳。這被坑的次數多了,讓夏進學會了遇事三思而後行的道理。

而那幾個在邊上旁觀的男子此刻面色蒼白,有人低聲道:「某就說沈安會出手,你們怎地就不信呢?這下好了,那些利錢全部虧了,那些人會來找咱們的麻煩。」

「給就是了。」一個男子惱羞成怒的道:「那能有多少錢?」

「可大宋錢莊不許他們再存進去,以後更是不許他們借貸,那些人定然惱了。」

「那就存厚本金銀鋪去。」

幾個男子看著說話的人,神色冷淡。

「厚本乃是私人弄的,說垮就垮,你們誰沒在大宋錢莊存錢?」

那人冷笑道:「怕什麼,難道夏氏兄弟還敢吞了咱們的錢不成?」

「蠢貨!他不敢吞,可難保虧本關門!」

「韓絳來了。」

韓絳笑吟吟的來了。

「那批錢都送來了錢莊?」一見面他就提了錢的事兒。

「對。」沈安笑眯眯的道:「這筆錢算作是朝中的投入,該有的利錢不會少。」

韓絳贊道:「你的手段大家總是放心的,官家和相公們在朝中也發火了,說那些擠兌的人都要查,查清楚了,以後他們的子孫不得錄用。」

呃!

沈安竟然生出了些內疚來。

「三司這邊會全力支持錢莊,差什麼只管說。」

「差錢!」沈安挑眉,笑的越發的純良了。

「錢沒有,命一條。」

這句話如今已經成為了三司上下的座右銘,韓絳恨不能在所有人的額頭上刻著這六個字。

這事兒在宮中是引發了些怒火,特別是高滔滔。

「那些珠寶都不錯,我本想選一些出來,好歹給寶安她們當做是嫁妝,還有大郎那邊……」高滔滔偷瞥了趙曙一眼:「當初向氏嫁進來時,我這邊給的東西都不算好,如今想彌補她一番,可珠寶卻在沈安那邊。」

正在看奏疏的趙曙覺得腦袋裡有一萬隻蚊子在嗡嗡嗡,他捂額道:「我叫他留了兩箱。」

「官家果然會體貼人。」高滔滔馬上起身給他泡了茶來,然後還給他捏捏肩膀。

哎!

這樣的日子真是愜意啊!

趙曙很是享受,吩咐道:「去問問沈安那邊。」

陳忠珩派人去了,稍後苦著臉回來。

「怎麼了?」趙曙一看這個表情就知道事情有變。

「官家,那兩箱子珠寶……」陳忠珩暗自罵著好基友在作死,卻只能一臉的沉痛,「都被發賣了。」

朕……

趙曙真想一巴掌把沈安給拍到興慶府去,一輩子別回來了。

「我不是讓他留最好的兩箱嗎?他也說只是擺出來給那些商人看看,為何賣了?」

「說是第一次遇到那麼多的棒槌,太激動了。」

說著他遞上一本冊子。

這是拍賣所得的明細賬冊。

趙曙看了一眼,不禁倒吸一口涼氣,「竟然多了十餘萬貫?他是怎麼賣的?」

「沈安在上面只是一番話,就把那些商人蠱惑的熱血沸騰,爭相出價。」

高滔滔收手福身,「臣妾告退。」

得!媳婦這是慪氣了。

趙曙心中發苦,但看著收入的那一排數字很是歡喜。

「多了十餘萬貫,好啊!」

多了這麼多錢,回頭三司的窟窿就能填上了。

「此次出兵西北,雖然未曾大戰,可河東路大軍盡出,耗費錢糧無數,西賊那邊收繳的錢財就放在錢莊里暫且不動,那些窟窿就用這十餘萬貫來填補吧。」

高滔滔出去後,心中不平,就把向氏叫了去,一番訴苦,大抵就是說自己本想彌補她一番,只是朝中用度緊缺,所以只能暫時委屈她一下。

這話是安慰向氏,可暗裡卻是在發牢騷。

所以向氏反過來勸慰了她一番,然後回了慶寧宮。

「是何事?」

趙頊正在算賬,讓向氏有些好奇。但宮中只有規矩,作為聽政的皇子,趙頊的許多事務旁人不得窺探。

「聖人說西北那邊的珠寶都被沈龍圖給發賣了,想彌補我都不能。」

「那筆錢……」趙頊抬頭,笑道:「那些東西,回頭我補給你。」

向氏笑道:「我哪裡要這些了。」

「你放心。」趙頊淡淡的道:「咱們不差錢。」

在向氏的眼中,趙頊的神秘點頗多,這也是吸引她的一個加分點。

第二天早上,向氏剛起床,就發現床頭多了一個木匣子。

她打開木匣子,不禁驚呼一聲。

「夫人,全是好珠寶呢!」

木匣子里全是珠寶,熠熠生輝。

向氏心中甜蜜,然後吩咐道:「早飯多弄些,今日……多吃半碗湯餅吧。」

宮女勸道:「您這吃的太多了些,怕會胖。」

「不怕,只管弄來。」

大王對我這般好,那我也得報答一二才行啊!

這一刻向氏想到了趙頊對自己身材的迷戀。

果然小果果說的對,女人要胖些才好。

這一刻她忘記了果果說的只是不能太瘦了……

趙頊在算賬,最後去了榆林巷。

沈安正在待客。

「見過沈龍圖。」

秦觀的行禮動作瀟洒大方,邊上的蘇軾介紹道:「安北,這位就是秦觀秦少游,很是有才。」

秦觀秦少游?

沈安努力回憶了一下,然後笑道:「大才難得,請坐。」

他就剽竊了秦觀的一首詞,什麼朝朝暮暮的。

雙方坐下後,秦觀說了一些仰慕的話,然後又吟誦了自己最近做的幾首詞。

「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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