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盛世是打出來的 第1578章 不炫富的炫富

「五千貫?」

飛燕瞪著銅鈴般的眼睛,「竟然那麼多?」

「是啊飛燕姐姐。」

那個羞澀的內侍掰扯著手指頭,「那詩會一群男子作詩詞,得意洋洋,最後沈果果隨意寫了個五千貫,就跟著蘇御史走了,一群人被驚的目瞪口呆。」

飛燕搖頭嘆息,「沈龍圖果然是寵溺這個妹妹。」

「有人說怕是拿不出來。」

內侍依舊在掰扯手指頭,不時偷看飛燕一眼。

飛燕皺眉道:「馬受,你就不能有些男兒氣概?」

「某知曉了。」馬受依舊是細聲細氣。

飛燕搖搖頭,進了室內。

外面陽光明媚,室內卻有些陰暗潮濕。

從深秋開始,高滔滔就喜歡呆在屋子裡。

屋裡有鐵爐子,暖洋洋的,上面燒個水壺,人不會感到乾燥,甚至連吃飯高滔滔都喜歡架在爐子上吃……

幾個菜混合在鍋里,下面用個鐵架子隔離鐵爐子,這樣加熱就溫和了,鍋里微微沸騰。

「炒菜混在一起就是好吃。」

這已經是高滔滔的第三碗米飯了。

伺候的宮女憂鬱的看了一眼她那豐腴的臉頰,再看看有些撐住的衣裳,就不敢再去接空碗。

「娘娘,您吃三碗了。」

「嗯?」高滔滔哦了一聲,意猶未盡的放下碗,念念不舍的看了鍋里的菜一眼。

沈家在冬季最喜歡的兩樣,一是火鍋,但火鍋不能經常吃,否則上火。二是干鍋,就是把幾種炒菜放在一口鍋里保溫加熱,熱乎乎的吃了最過癮。

這樣的吃法,一個冬季下來,這人不胖個三五斤才怪。

「娘娘,少吃些吧。」飛燕是女官,又是心腹,才敢冒死勸諫,「再吃,那些衣裳都要重新做了。」

「胡說!」高滔滔漱口,然後喝了一口茶水,「沈家也是這般吃的吧,那楊卓雪和小果果也不見胖,可見並無根據。」

她靠在椅背上,愜意的放鬆了心神。

「娘娘,說到沈果果,午後洪家弄了個詩會,還為春季出現的貧民募捐,那些人大多捐了數十貫,最多不過數百貫……」

「果果捐了多少?」高滔滔覺得眼皮子有些重。

「捐了五千貫,說只是私房錢。」

「那麼多?」高滔滔睜開眼睛,苦笑道:「我這個皇后竟然都沒她有錢,這日子過的。」

飛燕點頭,「娘娘,臣也是這麼覺得的。」

高滔滔是感慨,可飛燕這麼一肯定,憋的她想吐血。

堂堂的大宋皇后,出手還比不上一個少女,哎!

……

「卓雪……」

楊卓雪每日的事情不少,此刻她在前院,中間隔著一個屏風,聽王天德在稟告暗香最近的生意情況。

「娘子,是錢氏來了。」

石板的娘子去看了一眼,回來稟告消息。

錢氏是楊卓雪在娘家時的閨蜜,以前一直跟著夫君在外地為官,這不最近才回到了汴梁,開始來尋楊卓雪。

「請她去後院,就說我稍後來。」

楊卓雪的沉穩讓邊上的陳大娘不禁微微點頭,覺著這才是沈家當家主母的模樣。

王天德在門內一點,邊上有庄老實作陪,繼續說道:「去年暗香不錯,今年開頭也還行,只是有些地方出現了些香露,雖說比不過咱們的,可卻便宜,就怕分走了些生意。」

「不會分走生意。」屏風後的楊卓雪淡淡的道:「沈家的香露每年出貨就那麼多,官人說過,這是奢侈品,先去掙外藩人的錢,等外藩人的錢掙的差不多之後,再把香露的價錢降下來,在大宋鋪開。

此刻有人仿造也不是壞事,這是把大宋的貨提前鋪開了些,而且還是便宜貨,咱們家的卻是貢品,一個高,一個低,和咱們的生意不相干,安心就是了。」

這個道理王天德自然是懂的,只是他想迂迴給楊卓雪說清楚,誰知道楊卓雪卻一言挑明了其中的關竅,讓他不禁心生敬意。

庄老實把他送出了大門外,說道:「郎君在家時,娘子看似平庸,可那是娘子想平庸。如今郎君在外征戰,有人就想哄騙了娘子,這不上個月一個賬房弄鬼,結果被娘子給看出來了,當場就拿下了此人,把他貪的錢都奪了回來,最後送官。」

這話裡帶著些警告之意,王天德是老生意人,自然聽出來了,他苦笑道:「某和安北是多年的交情,他看得起某,某自然會為他看著暗香,至於錢財,某跟著安北這些年早就掙夠了。」

庄老實笑著抹過了這個話題,看著王天德遠去,身邊的陳洛說道:「這人怕是不老實!」

「他是不老實,不過卻不敢對沈家不老實。」庄老實得意的道:「為何?第一他原先落魄,是郎君把他扶了起來,若是他敢背叛沈家,大王和王郎君他們就敢弄死他,旁人還無話可說。第二,咱們家的那些秘方都隔開了他,郎君說別用好處去考驗人心人性,所以這樣各自相安最好。」

陳洛贊道:「郎君的安排再穩妥不過了,就算是他走了,家裡也絲毫不亂。」

「什麼叫做郎君走了?」

庄老實拎起木棍子就抽得陳洛抱頭鼠竄。

前院很歡樂,後院也不差。

「你家的擺設為何這般簡單呢?」

婦人們最喜歡看別人家的擺設,然後和自家的比較一番,若是自家勝,能舒爽好幾日。

楊卓雪只是含笑,陳大娘在邊上低聲道:「是簡單呢,那棵樹叫做什麼……當年郎君花了五百餘貫叫人從那邊弄了回來……」

那棵不起眼的樹竟然值五百多貫?

錢氏不禁過去仔細看了看。

「家裡的屋子早就全部翻新過,光是木料就花費了數萬貫。」

錢氏看了一眼後院的屋子,此刻彷彿多了光彩。

「還有那個花瓶,說是前漢的。那幅畫是前唐的閻什麼的。」

「閻立本?」錢氏忍不住進了屋子,盯著牆壁上的那幅畫發獃。

「對對對,上次差點被大郎君被撕壞了,你看邊角那裡那條縫隙,就是前年大郎君給撕的。」

這是閻立本的畫啊!

你們竟然拿給小孩子把玩!

錢氏沉聲道:「這可是寶貝,要看好啊!」

「寶貝?」陳大娘笑道:「家裡好些這等字畫,都堆成山了。每逢要晾曬時,郎君都苦不堪言,只說不該弄了那麼多來。」

你這是存心來氣我的吧?

錢氏看著在邊上含笑的楊卓雪,不禁嘆道:「當年令尊古板,大家都說你以後的姻緣艱難,我成親早,早早就跟著官人離了汴梁,卻一直挂念著你……

後來聽聞你嫁給了沈安,那時我還說沈安是誰。等後來沈安名聲大噪後,我卻擔心你被他欺負了。」

人生的煩惱大多來源於比較!

這話是沈安說的。

楊卓雪深以為然。

此刻見閨蜜的眼中有掩飾不住的落寞,她微笑道:「都是過日子而已。」

「可你卻把日子過成了神仙。」

錢氏起身道:「先前我看了一圈,這家裡除去你之外,就看不到別的女子,可見沈安就你一個。大宋的男人,但凡有錢或是有權的,都喜歡玩女人,還死命的往家裡帶……我剛才還覺著你家怎地這麼簡單,莫非是那沈安不大在此處?如今看來卻是錯了。」

「難道要弄成郭子儀的那種才好?」楊卓雪笑道:「官人說過,家太大他不喜歡,覺著空蕩蕩的,不像是人住的地方。」

這種小市民心態不時會在沈安的身上體現,但卻讓楊卓雪倍感舒適。

「那他……」錢氏指指外面,「他就沒在外面養女人?」

大宋首富啊!

錢多的數不清。

而且二十多歲就是直龍圖閣了,戰功更是嚇人的多。

這樣的男人……就算是弄幾百個歌姬在家裡,日日換著來也沒人敢說什麼吧?

可他竟然就只有楊卓雪一個女人。

「你家官人……」楊卓雪覺得錢氏的情緒不對,好像在羨慕之外還有些悲傷。

「只是個七品官罷了。」錢氏苦笑道:「可家裡也養了兩個歌姬。」

楊卓雪同情的道:「很難受吧?」

「是啊!」錢氏開始倒苦水……

半個時辰後,楊卓雪手中的小衣裳做好了,錢氏的牢騷也發完了。

「娘……」

芋頭回來了,小炮彈般的沖了進來,見到錢氏後先是一愣,然後行禮。

「是芋頭吧?」

錢氏笑眯眯的拿了見面禮出來。

芋頭看了楊卓雪一眼,然後才接了。

「我這便回去了,回頭再來。」

這次回到汴梁,錢氏不知道自己的丈夫能分配到哪個衙門任職,心中有些焦慮。

一路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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