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盛世是打出來的 第1576章 三春爭及初春景

消息傳來是在第六日,一個陽光明媚的好天氣里。

隨行的騎兵已經集結了,等待帝王的檢閱。

龐大的隨行物資裝車運送。

戰馬在不斷的嘶鳴,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青草的味道,很好聞。

耶律洪基出來了,後面是留守的臣子,還有來送他的蕭觀音。

耶律洪基交代了些事項,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出發了。

他搬鞍上馬,剛坐穩,就聽到了急促的馬蹄聲。

「止步!」

有人去攔截,可隨即攔截就放開了。

耶律洪基沉穩的道:「讓他來。」

信使飛速而來。

「陛下,西夏沒了!」

耶律洪基的眸子一縮,沉聲道:「說清楚!」

他想到了沈安!

「據聞是沈安親臨興慶府,說服了梁氏,隨後宋軍河東路大軍進駐……」

西夏沒了?

「他說服了梁氏?」

一個官員不解的道:「那梁氏垂簾,執掌西夏的權柄,怎會願意降了宋人。所謂寧為雞頭,不為鳳尾,她莫不是傻了?」

「說是沈安和梁氏有勾搭,這次算是久別重逢,乾柴烈火。」

這樣?

有人不經意的看了耶律洪基一眼,心中想起了些傳言。

耶律洪基看了此人一眼,把他牢牢記住,然後問道:「那些叛軍呢?」

「那些叛軍夜襲興慶府,可宋軍靈州知州王韶已經到了左近,就在叛軍攻城時發動突襲……」

有武將一臉不忍的道:「騎兵攻城要先下馬……那就變成了步卒。」

步卒在夜間被騎兵突襲,那效果耶律洪基能想到。

「王韶,誰知道此人?」

「陛下,此人原先只是個平常官員,後來更是考制科失敗,隨即四處遊歷,最後和沈安結識,這才重返官場。」

「出兵!」耶律洪基毫不猶豫的做出了決斷,「馬上出兵去逼迫右廂朝順軍司,逼迫李多仁。只要拿住了右廂朝順軍司,西夏的大局還在,咱們隨時能鼓動那些西夏人去和宋人糾纏,還有那些羌人,一句話,控制住了那裡,宋人就算是拿住了興慶府,也不得安寧!」

「陛下英明!」

群臣讚美是慣例,隨後大隊人馬就出發了。

每年開春耶律洪基就會滿世界亂跑,這裡蹲幾天,哪裡混一陣子,後世的旅遊達人在他的面前都得跪了。

就在他出發的第二天,信使又來了。

「娘娘,王韶說服了李多仁歸降,宋人……宋人掌控了右廂朝順軍司!」

女官的嘴唇在顫抖,她知道,從此大遼的安寧就沒了。

「是嗎?」蕭觀音正在抄寫石頭記,一手娟秀的毛筆字看著賞心悅目,「他勝了?」

「是王韶!」

「可王韶是他的門客。」蕭觀音歡喜的道:「我就知道他定然能勝,只是那梁氏卻不要臉。」

她放下毛筆,「那梁氏原先是沒藏訛龐的兒媳,李諒祚的表嫂,可你看看她做了什麼?勾搭李諒祚,最後弄死了沒藏訛龐一家子……賤人!」

女官低聲道:「娘娘,您是大遼的皇后……那沈安是宋人的官員,您……忘掉他吧。」

「我並未和他有什麼呀?」蕭觀音微微嘟嘴,竟然有些少女般的可愛,「我只是欣賞他的才華,以詩為友,以石頭記為友,就如同我以前欣賞李白的詩,這有什麼?」

女官嘆道:「可陛下……」

「別提他。」蕭觀音淡淡的道:「他如今把我和浚兒視為眼中釘,不給把柄,你以為我能活到現在?」

彷彿一股子寒風在室內吹過,女官渾身顫抖著,「娘娘,不至於吧?」

「你以為呢?」蕭觀音冷笑道:「他要把柄,那我就給他,所以我和浚兒才活到了現在。但宋遼大戰不遠了,一旦開啟,我和浚兒的前途未卜,所以我只可任性而為,如此他反而會放心。」

女官是蕭觀音的心腹,一損俱損的存在,聽到這個分析後,她不禁傷感的道:「這便是伴君如伴虎,娘娘,那以後怎麼辦?」

「以後?」蕭觀音微笑了起來,「看石頭記,只是那小賊卻不肯更新,這幾章怕是被他的娘子催促才寫出來的吧。若是能隔幾日就有一章就好了。」

小賊?

女官抬頭看著蕭觀音,「娘娘,忘掉他吧。」

「好。」蕭觀音很爽快的答應了。

「陛下回來了!」

外面有內侍在喊,聲音聽著有些惶然。

「他這是不出遊了?」蕭觀音有些幸災樂禍的道:「你去看看。」

女官出去了,蕭觀音也走了出去。

「娘娘,陛下得知了西夏的消息,怒不可遏,剛才已經殺了一人。」

女官氣喘吁吁的回來了,「陛下想出兵,可宋人那邊卻派了文彥博掌控北方戰局。那文彥博放話,說就算是戰死,也不會讓大遼有寸進……

陛下大怒,說是要去生擒文彥博,可那文彥博卻把自己的家書貼在了衙門外面……為父戰死之後,你等不可在汴梁偷生,速來北方。殺一遼人,為父九泉之下方能瞑目。」

一股森然的氣息籠罩在四周。

「文彥博主張宋遼和平,可此刻也變成了這等大丈夫的模樣,宋人真的不同了。」

蕭觀音走到一株花樹之前,伸出細嫩的手指頭去觸碰了一下剛發出來的嫩葉。

「二十年來辨是非,榴花開處照宮闈。三春爭及初春景,虎兕相逢大夢歸」

她站在花樹邊上,笑靨如花。

……

「嫂子,先前我去了王定兒家,她家有人問石頭記,說是哥哥太懶了些,讓我催促他。」

少女伏在梳妝台上,看著床上睡著的孩子,漫不經心的說著。

「嗯,知道了。」楊卓雪坐在床邊做針線,抬頭問道:「芋頭呢?野哪去了?」

「芋頭!」

果果出去招呼了一聲,芋頭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一頭灰塵,身邊還有花花。

花花過來卧在果果的腳邊,尾巴輕輕搖擺著。

「姑姑,我發現了一個狗洞!」

沈安不在家,果果就帶著芋頭讀書,每天學習兩個時辰,剩下的時間隨便他瘋。

果果皺眉拍打著他頭上的灰塵,「等哥哥回來收拾你。」

芋頭抬頭,得意的道:「爹爹還得要半年才回來。」

「誰說的?」果果一邊拍打著他的身上,一邊問道。

「外面有人說的,說爹爹去了西北,怕是要什麼持久……」

「曠日持久。轉身。」果果嗔怪的拍了他一下。

「對對對,就是曠日持久。」芋頭順從的轉身,給姑姑拍自己的背上,「他們說西賊兇悍,爹爹不小心怕是回不來了。」

「那些都是懦夫!」果果不屑的道:「你記住了,你爹爹在汴梁的時候,那些人壓根就不敢當著他的面說這等話。」

「姑姑,為什麼?」芋頭被拍的背上生痛,齜牙咧嘴的問道。

「因為你爹爹會打斷他們的腿!」

果果昂首,「好了,下次見到這等人,你要當場呵斥他。別怕。」

「好!」一大一小兩個相對一笑。

「小娘子,王家的小娘子來了。」

閨蜜來了,果果警告了芋頭一下,然後趕緊就溜了。

「定兒你好美。」

今日的王定兒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裙,看著真是不錯。

讚美他人,你的心情會愉悅。

這是哥哥教的,果果始終遵循。

王定兒嫣然一笑,「你才美,不是美……那種叫做什麼?」

果果快十四歲了,用亭亭玉立吧覺著不合適,就是……

「反正看著賞心悅目。」

兩個女孩子聚在一起,嘰嘰喳喳的說著最近的新奇事。

「有人弄了個詩會,說是全汴梁最出色的都會去,連蘇御史都會去。」

「哎!」

果果以手托腮,一臉的無趣。

王定兒捏捏她的臉頰,笑道:「為何了無生趣的模樣?」

果果憂鬱的道:「子瞻哥哥去了,那些人哪裡還有活路。」

「哈哈哈哈!」

王定兒不禁大笑起來,然後問道:「你去不去?」

「好玩嗎?」從哥哥走後,果果就在家裡幫襯嫂子管家,還有各個作坊的賬目要管理,很忙。現在是年初,事情算是少了些。

「好玩。」王定兒扳著手指頭數有那些好玩的……

「好,去去去!」果果心動了。

第二天吃了午飯之後,果果就準備出發了。

楊卓雪自然是同意的,小姑子那麼乖,在家幫了她一個冬天,現在是該給她歇息的時候了。

「姑姑……」

這等詩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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