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盛世是打出來的 第1513章 沈斷腿的威懾力

「王安石父子謀逆?」

韓琦愕然。

「韓相,還說大王是主謀,折克行是打手,蘇軾寫了謀逆的檄文,沈安率領南征大軍悄然潛入……」

韓琦捧了一下肚子,看著曾公亮等人問道:「這是瘋了?」

曾公亮點頭,「定然是瘋了。」

包拯淡淡的道:「官家今日怕是會多吃些。」

「老夫覺著很好笑。」歐陽修搓熱了手心,捂在眼睛上,舒坦的道:「這是要置於死地嗎?」

謠言在政事堂成了笑話,在宮中卻引發了一場怒火。

高滔滔怒不可遏的去見了趙曙,「官家,外面謠言紛紛,把大郎說的十惡不赦,那些人想做什麼?」

趙曙笑道:「這只是個笑話罷了。」

在他看來這就是個笑話,可女人不同啊!

女人一旦覺得被欺負、被哄騙了,哪管你什麼笑話,務必要報復回來。

「官家,這是想害了大郎呢!」高滔滔努力回想著那些案例,「當年的漢武不就這樣?最後太子身死。那些人傳謠所為何事?臣妾以為就是想置大郎於死地!」

她鄭重跪下,趙曙被嚇了一跳,趕緊過去拉她起來。

陳忠珩在邊上看得門清,知道這是皇后在逼官家動手。

哎!男女之間就是這般的有趣啊!

可是某的晏月呢?

她還在西北風餐露宿。

隨即帝王的怒火降臨,張八年被趙曙叫進宮中,一陣劈頭蓋臉的呵斥。

張八年怒了,回到皇城司就把最近沒啥事的密諜們趕了出去,去抓那些散播謠言的人。

幾個密諜在街頭溜達,看到潑皮就招手問話。

「那邊有人。」

「誰?」

「好像是……特么的!好像是鄉兵?」

兩個鄉兵正在對面的攤子那裡吃飯,大熱天吃的酣暢淋漓,滿頭大汗。見到密諜後,他們得意的比划了幾個下流的手勢。

汴梁的潑皮倒霉了,幾十個頭目被抓進去拷打問話,可謠言的源頭卻依舊找不到。

張八年被噴了一臉口水,覺著自己真是夠倒霉的。

「這是誰的手筆?」

皇城司里,他很是惱火的道:「先前的謠言只是說王雱尖刻,後來怎地漸漸就演變成了大王他們謀逆造反。」

一個手下狐疑的道:「都知,某怎麼覺著這是在幫倒忙呢?」

張八年點頭,「本來局勢不錯,可後面那番話一出來,這就成了笑話。」

這事兒是變成了一個笑話。

就在大家覺著此事會平息下來時,一個晴天霹靂來了。

「吳興緩過來了。」

卧槽!

他竟然活了?

這事兒馬上就變複雜了。

王雱和吳興一個昏迷,一個垂危,這樣算是一個平衡。

如今吳興活過來了,平衡被打破。

呂誨坐在御史台里,仰天長嘆道:「你死了才好啊!」

可吳興顯然不是那麼想的。

活過來之後,他第一件事就是問了左珍的情況,咬牙切齒的說是要弄死她。

他的家人欣喜若狂之餘,漸漸心慌。

王雱還在昏迷不醒啊!

這事兒一下就變成王家有理了。

吳興得知局勢後也很是懵逼。

「那些謠言誰傳的?蠢貨!這不是在幫他們的忙嗎?」

他在叫罵著豬隊友,果果卻得了眾人的一致誇讚,只說她是文武雙全。

那邊的彈劾力度瞬間下滑到了一個可以忽略不計的程度,蘇軾等人趁機上書,說左珍乃是為夫報仇,其情可憫。

可一刀子把人的肚皮拉了個口子,這麼兇悍的女人難道就這麼放出去?

不合適吧?

那伙人不幹了,於是兩邊開始爭執,朝堂上熱鬧非凡。

「王雱還在昏迷不醒,三日了,三日沒吃東西,眼瞅著就要死了,卻不肯放他的妻子回家看看?」

「殺人償命!」

「誰死了?吳興在醫館裡活蹦亂跳的,說是才將吃了根羊腿。」

這等傷勢不可能吃羊腿吧?

這話太不要臉了,眾人看去,卻是唐仁。

呃!

這貨怎麼有資格來參加朝會?

唐仁站在那裡,指東打西,沒一會就佔據了上風。

這貨真有沈安的一些風範,趙曙在看著。

「那王雱三日水米未進,還能活幾日?」唐仁說道:「若是他去了,妻子卻還在牢中,敢問諸位,可能心安?」

眾人只是沉默。

對於政客來說,心安只是本能。就算是犯下了彌天大錯,他們依舊會心安理得。

唐仁當然知道這個道理,他微笑道:「諸位就不怕做噩夢?還有……」

他突然笑的很是惡劣,有恃無恐,「交趾滅國,沈郡公心中牽掛妻兒,怕是會果斷回京啊!」

瞬間,剛才還裝木頭人的官員們都抬起了頭,唐仁看到了許多種情緒,但最多的一種就是忌憚。

那個沈斷腿啊!

此次他挾滅國之功回來,這誰敢擋?

「咳咳!」

「此事其實也能商榷一二。」

「人有好生之德啊!」

「一個女子,衝動之下做出些事來,可以體諒一二嘛。」

「老夫記得那女子乃是市井出身,沈安說以後沈家就是她的娘家……」

呃!

氣氛馬上又變了。

唐仁躬身,「陛下,臣請釋放王左氏。」

趙曙看了群臣一眼,覺得殿內的氣氛有些古怪,就問道:「今日你請見何事?」

唐仁說道:「陛下,錢莊近日借貸頗多,幾近錢荒,臣……」,他抬頭,認真的道:「臣聽聞宮中頗有些錢鈔,臣敢請陛下,把錢存入錢莊……」

這個話題轉的很是生硬,卻讓大家生出了興趣。

「再議!」

趙曙只是轉移個話題,他隨後說道:「王左氏……明日就放了吧。」

多關一天,這是一種姿態,讓人知道帝王的威嚴。

而不論法,就是帝王特赦,讓人想起了前漢時的例子。

子為父報仇,剁掉了仇人,帝王赦免。

誰有意見?

稍後散朝,眾人三三兩兩的出去,有人說道:「官家特赦不是不行,可前漢的是董黯為母報仇,這是妻為夫報仇,能混為一談嗎?」

「那你先前為何不說?」

「那不是……那不是沈安快回來了嗎?那廝身上帶著滅國大功,某也只能暫且退避啊!」

呂誨等人聽到這些話,不禁都冷笑不已。

「王雱一死,王安石被重創,沈安等人亦是如此,至於王左氏,無關緊要之人,何必為她和官家爭執。」

呂誨的話引發了共鳴,眾人都紛紛表示,新政那邊死了一個天才,當真是喜大普奔啊!

有人甚至假惺惺的道:「要不咱們去王家探病?」

這話嘚瑟過頭了,呂誨冷冷的道:「王安石會拎著刀宰了你。」

老王能和司馬光鬥毆,你以為他是個動口不動手的君子?

那人訕訕的道:「聽聞他告假在家,怕是心神混亂,罷了,不去添麻煩。」

……

王安石在家裡也沒啥用,只能和妻子一起發愁,等待著御醫的診治效果。

「王知府,病人無法服藥,只能針灸!」

王安石知道只能如此,和吳氏低聲說了幾句,吳氏問道:「在何處下針?」

御醫很是自信的道:「頭部!」

嘶!

王安石和吳氏倒吸一口涼氣,心想那可是頭部啊!

御醫也知道這個風險,但他依舊很自信的道:「請王知府放心,某的針灸之術在宮中第一。」

王安石心中稍安,吳氏聽到宮中第一這個名頭,不禁歡喜,就問道:「敢問於御醫,這針灸頭部治好了幾人?」

就如同後世的新型藥品和治療手段剛出來時的一樣,大伙兒最關心的還是療效,臨床效果。

「這個某倒是沒試過。」御醫信誓旦旦的道:「不過某當年對此頗有些深究,定然能治好令郎。」

呃!

你竟然沒給別人針灸過頭部?

王安石夫妻心中不安,他起身道:「此事……且容我夫婦仔細想想。」

那長長的針捅進腦子裡,只是想想就覺得害怕。

「官人,大郎昏迷,就算是扎錯了他也不能喊疼啊!」

御醫出去了,吳氏很擔憂,覺得風險太高。

王安石點頭,「弄不好就變成了傻子。」

王雱就躺在床上,因為天氣熱,只是蓋了一層薄被。

他的右手就在王安石的大腿側面,手指頭突然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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