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盛世是打出來的 第1486章 拔一毛而利天下

沈安想獨立領軍。

這個消息傳出去後,政事堂里鴉雀無聲。

良久,韓琦說道:「都去過了。」

是啊!

大伙兒都去過了,都去刷過戰功了。

人沈安任勞任怨的帶著你們去立功,現在他想獨立領軍了,你們咋看這事?

曾公亮上次就去過西南,「那次老夫拎著長劍被人笑話,幸而還好,被人救了一命。西南太遠了些,老夫水土不服,罷了。」

包拯自然是不用問,「沈安可不年輕了。」

韓琦的嘴角抽搐。

二十多歲的沈安不年輕了嗎?

歐陽修幽幽的道:「老夫……老夫就怕砍錯了人。」

噗!

門外的小吏笑噴了。

歐陽修的眼睛不好,真心容易出這種笑話。

到時候他老人家拎著把長刀,把沈安看做是敵人,一刀剁了他,估摸著趙曙能被氣吐血。

韓琦點頭,「如此,若是對交趾用兵,讓沈安去吧。」

宰輔們很輕易的就達成了一致。

隨後富弼進宮,把樞密院的研究成果彙報給官家。

「讓廣南西路裝作是交趾人,燒幾個破爛村子,割些糧草,殺幾條狗,幾隻雞鴨,把血多撒些……」

趙曙看著他,不禁感慨萬千。

曾幾何時,富弼穩重的讓人讚美。可這才過了多久,原先穩重的富弼也變成了一個狡猾的傢伙。

但這是好事!

「有把握?」

從蘇晏回歸帶來好消息之後,大宋對交趾的攻伐就在準備之中。

富弼鄭重點頭,「沈安當時也在。」

有沈安背書,趙曙就放心了。

「如此,調動人馬去西南,不可大張旗鼓。」

「是!」

富弼彷彿聽到了戰鼓的聲音,他恨不能統帥大軍南下。

……

這個世界就沒有能絕對保密的事兒。

沒多久樞密院在籌劃對某個地方的攻伐,這事兒就被傳出去了。

攻伐哪裡?

外界一致認為是西夏。

西夏丟掉了最富裕的地盤,現在只是苟延殘喘罷了,若是一鼓而定,大宋就算是起來了。

但是沈安想獨立領軍去攻伐一方,這個是不是太狂妄了些?

官職不說,他的年齡不大妥當吧?

王詵在家裡讀書,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就對盧氏說道:「我朝歷次統軍的無不是德高望重的臣子,他沈安何德何能?孩兒看他是痴心妄想!」

沈安就是他的夢魘,更是他的大仇人。

若是沒有沈安的話,他如今依舊能笑傲汴梁。

可沈安一句浪蕩子的評價,讓他從此成了過街老鼠。

至少在宰輔們的眼中,老王家這一代算是徹底的完蛋了。

這是毀人啊!

提及這個,王詵就恨得慌。

稍後他換了衣裳,手持摺扇去了榆林巷。

沈安一家子準備出遊,順帶在外面吃晚飯。

女眷和孩子要上馬車,可芋頭卻哭喊著要騎馬,不答應就能哭暈過去的那種。

瑪德!

沈安忍住抽他一頓屁股蛋子的想法,把他提溜在馬前,「若是害怕了,回頭就收拾你。」

「不怕!」芋頭破涕為笑,神氣的揪住賤馬的鬃毛,嘴裡喊著駕駕駕!

「出發!」

聞小種還是沒出現,沈安覺得自己遲早會被他給氣死。

一路出了巷子口,沈安看到了王詵。

王詵拱手,謙和的一笑,竟然有些溫文爾雅的味道。

這人怎麼在這?

沈安對王詵可以說是沒半分好感,他皺眉道:「這是……假牙做好了?」

周圍一陣鬨笑,王詵面色微紅,但卻忍住了。

「見過郡公。」

不打笑臉人,這是規矩。

可沈安想到歷史上趙淺予這般孝順他的寡母,對他也很是柔順,這廝竟然在趙淺予病倒後,帶著小妾在她的床邊鬼混,就覺得這傢伙不是人。

這等人哪裡值當他當人看!

沈安用馬鞭指指他,喝道:「滾!」

「聽到沒,郡公讓你滾!」

「滾蛋吧!」

這裡是榆林巷,沈家在汴梁的發家之地。在發家之後,沈家對街坊鄰居很是客氣,動輒擺流水席請街坊吃酒。

這樣沒架子的沈郡公,自然贏得了大家的尊重。

而華夏人歷來都是幫親不幫理的性子,哪管你王詵是哪根蔥,先罵了再說。

王詵低頭,眼中的恨意幾乎要實質化了。

他是想來示好的。

要想成為駙馬,他必須要過皇后和官家這兩關。

這個他不擔心。

因為最近他的名聲真的很好,而且他的母親已經發動了關係。如今汴梁權貴圈裡都是他王詵聰慧好學,溫文爾雅的好名聲。

但成了駙馬之後他得面對趙頊,趙頊打掉了他滿口牙,這事兒咋算?

他不能算,只能忍了。

而沈安能對趙頊施加影響,若是沈安不改變態度,以後會經常慫恿趙頊找自己的麻煩。

冤有頭,債有主,某先忍了,且待以後。

寶安公主深得帝後的喜愛,據聞趙頊也很寵愛這個妹妹,如此……你沈安算是個什麼東西?

咿律律!

正在低頭想事的王詵聞聲抬頭,就看到了一個碩大的馬頭。

賤馬張開嘴,噗的一下,竟然噴了王詵滿臉的唾沫。

那股子味道擊敗了王詵,他剛想嘔吐,賤馬習慣性的甩甩屁股,和他親熱了一下。

於是王詵就被這一下親熱撞進了邊上的鮮魚鋪子里,一屁股坐在大木盆里。頓時那些魚紛紛造反,撲的他滿身都是。

「救命!」

他不會游泳,在慌亂中下意識的就覺得自己要被淹死了,於是就拚命的掙扎著。

周圍很安靜,等他掙紮起來後,才發現自己認為能淹死人的地方,只是個大木盆而已。

「哈哈哈哈!」

周圍一陣鬨笑,王詵掩面而去。

……

駙馬好不好?

難說。

在男人為尊的時代里,做了駙馬就相當於去依附女子,對於男人而言,這幾乎是不可承受之痛。

所以但凡有些雄心的,對駙馬都是嗤之以鼻。

大宋的駙馬看似尊貴,可卻不能參與政治活動,堪稱是個富貴閑人,最適合賈寶玉這等人。

所以皇家是廣撒網,最後收網時,也只有小魚兩三條。

「官家看看。」

高滔滔把冊子遞給了趙曙。

對於女兒的婚事,趙曙還是挺上心的。他仔細看了三人的資料,同樣在王詵那裡停住了。

「勤勉好學,翩然一君子?」

趙曙狐疑的道:「記得此人被大郎打過吧?」

高滔滔點頭,「不過去查驗的人說,此人後來幡然醒悟,整日就刻苦用功。汴梁有名的大儒都說他這一科是必中的。」

「這般厲害嗎?」

科舉就是獨木橋,能說必中,那就是真本事。

趙曙繼續看下去。

三個候選人,王詵的條件最好,徐鍇次之,馮紹最差。

「徐鍇看著也不錯。」

「馮紹……此人喜歡字畫,搜羅了不少,弄的有些拮据。」

趙曙抬頭,「我家嫁女最是艱難,所以還是要精心挑選為好。要的是和睦。」

這是基調。

高滔滔笑道:「馮紹是痴人,為了字畫廢寢忘食,此等人難。徐鍇有些喜歡出遊……」

趙曙點頭,「你好生看著就是了。」

「果果說自己有許多朋友,要為淺予去打探消息呢!」高滔滔想到這個就笑了起來,「開始臣妾擔心會泄露消息,後來一想卻不怕,正好藉機看看那三人的應對。」

「世間繁華,權財誘人啊!」趙曙眯眼看著外面,突然冷笑道:「免役錢開始下去了,各地都有人在鼓噪不交,我令皇城司打探消息,一旦確鑿,此等人就全數拿下……」

殺機驟然而生。

……

免役錢在大宋的鋪開是悄無聲息的,可隨即大宋就像是一個魚塘,突然沸騰了起來。無數大魚躍出水面,瘋狂拍打著。

無數彈劾進了汴梁,朝堂上的氣氛也為之一緊。

「這是害民之法!」

有人在朝堂上喊了這麼一嗓子。

「扯特么的淡!」

沈家莊里,正在視察作坊的沈安不屑的道:「害民害民,所謂的民,都是權貴豪紳,和真正的百姓有屁的關係。至於說害了他們,更是荒謬。」

趙頊也在,他在思索這些關係,「那些人多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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