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盛世是打出來的 第1426章 威風凜凜

沈家很熱鬧。

王雱等人都來了。

「此次並未封鎖消息,更是讓西夏使者平安歸去,所以雙方都是有備而來,會很慘烈。」

王雱在看著地圖。

蘇軾撫須道:「某想去。」

趙頊也在看地圖,不時和王雱交流一下,聽到這話他皺眉道:「此事卻要謹慎。」

這是隱晦的拒絕。

你蘇子瞻自己什麼尿性就沒點那個數?

你若是去了西北,不知道會鬧出多少笑話來。

「某殺過敵。」

蘇軾的拖刀當時被廣為傳揚,號稱是多一分難看,少一分殺不死人,只有絕世好手才能使出的絕世拖刀刀法。

可那只是他倉皇之下的無意之作。

「某還識破了敵軍的偷襲。」

這廝被綁架,引得城頭的將士們提高了警惕,隨後就發現了敵軍。

這是無意的啊!

邊上踱步的沈安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果然是沒心沒肺的蘇子瞻啊!

「此戰你等安心。」

他知道這些人來此的意思,大抵是送行,外加想要個大概的判斷。

「大宋兵精糧足,此戰更是精兵盡出,西夏不是對手。」

關鍵因素是此戰只是三路出擊。

歷史上趙頊繼位後,弄了個五路伐夏,聽著是很威風,可各路玩各路的,最後就玩脫了。

除非是明朝開國時的那種狀態,一幫子驕兵將都是從屍山血海里爬出來的,你就算是分兵十路他們都有本事給你打出花來。

那等驕兵悍將可遇不可求,以大宋目前的情況,只能儘力縮小路數。

「哥哥。」

果果在外面喊,沈安出去,就見她帶著自己的『閨蜜』王定兒在笑。

「怎麼了?」

明日出征,今日就是最後和家人團聚的時光,沈安稍後準備下廚弄一桌菜。

果果做個鬼臉,「定兒你說。」

王定兒上前,福身道:「聽聞沈郡公明日出征,為國征伐。想西北浩瀚,廝殺殘酷。奴心嚮往之,卻不能至,想來郡公會戰無不勝,所向無敵。奴身為女子無能,但請問郡公,此戰可能勝嗎?」

少女抬頭,一臉的期冀。

沈安頷首,「此戰必勝。」

王定兒再福身,「如此奴就在汴梁等候大軍凱旋。」

她的一雙明眸里全是歡喜,還有崇敬。

大宋名將說了此戰必勝,那麼她深信不疑。

隨後來了不少人,還有不少禮物,沈安不勝其煩,最後就閉門謝客。

他下廚做了一桌子好菜,一家人聚在一起。

芋頭坐在那裡,看著很是精神,只是腦袋一點一點的。

「這是怎麼了?」

沈安摸摸他的腦袋,芋頭抬頭,茫然看著他。

「先前他在院子里瘋跑,說什麼要領大軍廝殺,這不現在就沒精神了。」

楊卓雪伸手掐了芋頭的眉間一下,給他提神,讓沈安想起了自己的老娘。

母親們都是一樣的手法啊!

「爹,我要去。」

芋頭一精神就纏著沈安。

沈安笑道:「好,等你大些了就帶你去。」

果果坐在邊上逗弄毛豆,說道:「哥哥,定兒說汴梁的好些女子都在閨中抄寫漢唐的邊塞詩呢,說是要為大軍祈福。」

她隨口而說,沈安卻心中微動。

閨中少女為大軍祈福,這在以前是不可想像的。

賊配軍,也配嗎?

以前他若是這般說出來,大抵會遭遇這樣的回答。

變了啊!

這個大宋終究漸漸在走向正軌。

漢唐時,大軍出征,舉國為之祈福。

大宋豈能落後?

這是誰的功勞?

沈安想了想,覺得自己的功勞不小。

於是他心情大好,就舉杯。

「為夫此行西北,怕是要好幾個月,家中一切都要靠你來照看,辛苦了。」

楊卓雪舉杯,「您安心廝殺,妾身定然會看好家中,不讓您擔心。」

沈安點頭。

第二天,天還黑著,沈安就醒了。

身邊冷冰冰的,沈安愕然,起身查看,卻沒看到妻子。

「……娘子,時辰到了呢。」

「小聲些,再讓郎君睡會兒。」

「走,去廚房,給郎君做碗湯餅,多弄些辣醬,熱乎乎的不怕西北的寒風。」

沈安躺在床上,覺得這樣的聲音他能聽十輩子都不厭倦。

起床洗漱,果果已經來了。

「哥哥,可要我給你披甲嗎?」

以前沈安出征時,披甲是陳洛和姚鏈一起上,後來楊卓雪嫁進來,就和他們學了,此後就成了她的專屬工作,只是果果那時候還小,喜歡跟著搗亂。

沈安笑道:「好。」

男兒出征,親人為之披甲,這便是把自己的囑託和祝福全部寄托在了那身甲衣之上。

吃了早飯,芋頭和毛豆被帶了過來。

「說話。」楊卓雪沖著芋頭使眼色。

芋頭愣了一下,然後大聲的道:「爹爹所向無敵!」

寒冷的早晨,芋頭的臉蛋被冷的紅彤彤的,他奮力喊著,眼中漸漸多了淚水。

「我不讓爹爹走……」

「爹爹。」

他撲過去嚎哭起來。

沈安抱著他,低聲說著自己用不了多久就會回來,會給他帶禮物……

然後是毛豆。

毛豆大爺現在啥都不知道,醒來就是瞪眼睛。

沈安親了他一下,伸手小心翼翼的觸碰了他的臉頰,然後說道:「為夫這便出發了。」

軍中號令森嚴,說了五更到,晚了把你剁了祭旗都有可能。

楊卓雪知道這個,帶著家人把他送出大門,然後揮手。

淚水隨後就在沈家大門外被寒風吹的到處都是。

「哥哥早些回來。」

果果哭的很厲害。

楊卓雪的眼睛也紅了,只是要牽著嚎哭的芋頭,還得抱著被引得大哭起來的毛豆,沒法擦拭眼淚。

歷來征戰就是把小命拴在褲腰帶上,一去可能就是永別。

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深閨夢裡人。

無數男兒為國而戰,死後屍骸被遺棄在沙場上,緩緩變成白骨。

「好。」

沈安含笑揮手,被聞小種護著往前。

榆林巷各家各戶的大門打開了。

街坊們走出家門,看著沈安騎馬緩緩而過。

這是來送行的。

沈安鄭重拱手。

眾人鄭重還禮。

一路到了城外,邙山軍已經在等候了,護著沈安就去了集結地。

戰馬在寒風中漸漸加速,直至遇到斥候。

「止步!」

哪怕是在汴梁城外,該有的規矩依舊有,這才是軍隊。

「見過郡公!」

斥候行禮,然後說道:「大軍已經集結。」

「辛苦了。」

沈安頷首,然後策馬過去。

黎明前的黑暗中,一大塊黑色佇立在那裡。

馬兒輕輕嘶鳴,偶爾有咳嗽的聲音,除此之外,再無雜音。

「見過郡公!」

中路軍的將領們上前行禮。

沈安頷首,「各部可都到齊了?」

「都到齊了。」

沈安下馬步行過去。

那些將士們牽著自己的戰馬,在寒風中等候帝王的檢閱。

沈安一一看過去,滿意的道:「士氣不錯!」

他走到了王卻的身前,說道:「此次能有你跟著,沈某安心了不少。」

兩米高的王卻站在那裡,就像是一尊魔神,他大聲的道:「多謝沈龍圖的誇讚。」

沈安現在是直龍圖閣,按理是能簡稱一聲沈龍圖。

可沈安卻搖頭道:「別叫這個,沒得和弟兄們離了心。」

王卻的臉上露出了會心的微笑,「郡公還是那個郡公啊!」

動輒叫什麼文官的封號,嚇人是嚇人,就是和武人越離越遠了。

沈安點頭,「某當然還是那個沈安。」

……

「今日是大日子。」

趙曙換了一身衣裳。

先前他想披甲,可宮中並未準備有帝王用的輕甲。原先祖宗留下來的甲衣太重了,他沒法長時間穿著。

高滔滔在給他整理衣裳。

「是啊!大軍出征。官家,從太宗皇帝北伐以來,大宋從未這般出征過呢。」

高滔滔喜滋滋的拉了一下他的衣襟。

「當年北伐失敗……」

趙曙昨夜又去和祖宗牌位說了許久,此刻看著精神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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