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盛世是打出來的 第1395章 鈔能力建功

祥符縣某個宅子的書房裡,五個男子坐在一起。

坐在上首的男子叫做史證壽,他沉著臉,一雙吊梢眉往兩邊耷拉著,聲音也很陰沉,「五千貫,那一夜他們做事可小心?」

左邊的韓通點頭,一雙修長細嫩的手握著茶杯,看著很是從容,「放心,無礙!」

史證壽看向右邊的潘穎,皺眉道:「那個秀兒呢?」

潘穎微胖,笑起來很是可親,「那女人就是個貪財的,某嚇唬了她,說是那沈安殺人不眨眼,而且最喜騙人。沈安到處築京觀,有人大聲叫好,可也有人畏之如虎,那女人就是。而且她知道自己一旦吐實了必然會被發配。不說還能有富貴。您別小看了女人,她們真狠起來,那沒咱們男的什麼事。」

史證壽點頭,「要小心,莫要被那人抓到把柄,對了,那夜主持搬運銅錢之人……」

他看著韓通的那雙手,「必要時……嗯!」

韓通點頭,「你放心,某的人已經去了。」

史證壽滿意的道:「如此此事就穩妥了。」

他起身看著大家,微笑道:「那張啟偉窮凶極惡,免役錢讓咱們苦不堪言,開始咱們不能動,官家在盯著呢,可如今卻不同,此刻動手,誰會想到咱們是為了報復免役錢之事?」

眾人都笑了起來。

史證壽感受到了大家的愜意,「今年是免役錢的第一年,咱們交了一年,可明年呢?明年怎麼辦?繼續交?你等誰甘心?」

眾人搖頭。

「誰甘心?那錢是咱們辛辛苦苦掙來的,是咱們種地種來的,為何要交?」

「官家聽信讒言不打緊,咱們有的是辦法讓免役錢成為……害民之法!」

史證壽微微抬頭,自信的道:「諸位,免役錢在祥符只是試行,試行,懂嗎?」

韓通朗聲道:「試行就是試試,若是失敗了,自然就沒了後續。如今張啟偉受賄三千餘貫,這便是巨大的弊端,下面還有幾個小吏為此上下其手,稍後這些證據會匯攏送上去,讓官家和宰輔們看看這害人的免役法!」

潘穎點頭,「此次會有不少人上奏官家,咱們要用雷霆之勢,一舉扳回局面!」

眾人一陣笑。

稍後有人進來,走到韓通的身邊,低聲說了幾句話,然後出去。

等他出去後,韓通伸出修長白皙的手,輕輕一揮,臉上露出了微笑。

史證壽滿意的道:「好,那人去了,此事萬無一失。」

韓通笑道:「那沈安以為自己無所不能,今日我等就讓他在祥符縣栽個大跟斗,哈哈哈哈!」

潘穎愜意的道:「據聞史公家中新來了幾個歌姬?其中一人腰肢宛如飛燕,可作掌上舞,可否一見吶?」

史證壽指著他笑罵道:「你這個促狹的!那女子某昨夜才將試了試,果然妙不可言啊!今日你便聞風而動,可見也是個饞的!」

潘穎笑道:「那某更是要嘗嘗味道了,哈哈哈哈!」

……

「沈郡公,那夜拉肚子的小吏招供了!」

張啟偉急匆匆的來時,沈安正在喝茶,和蘇軾瞎扯淡,主要是說以後蘇邁去哪裡讀書的問題。

沈安才將吃了午飯,就令人重新審訊了那個值夜的小吏。

隨後黃春就來了。

「郎君,小人才使出了一成不到的手段,那人就招供了,說是和一個叫做李建的人勾結,咱們的人已經出發去尋那李建了。」

「怕是尋不到了。」沈安眯眼道:「莫要小看了那些對頭,他們一旦集合起來,那力量不容小覷。」

眾人點頭,可沈安卻淡淡的繼續說道:「可某卻不在其間!」

黃春理所當然的道:「郎君的手段,那些人如何是對手。」

稍後消息傳來。

「郎君,那李建死在家中,看似中了炭毒而死。」

「屋裡有炭盆?」

「是,而且門窗緊閉!」

張啟偉拱手道:「沈郡公果然是神算!」

「這不是神算,而是……隔空交手!」

沈安微笑道:「很有趣。」

張啟偉擔憂的道:「您先前說了明日會有結果,可沒線索啊!」

在他看來,沈安當著大伙兒的面說明日破案,這是一種施壓策略。

可現在對方滅口了,你的施壓沒用啊!

沈安坐在那裡,用手托著下巴,緩緩閉上眼睛。

他保持著這個姿勢很久了,然後慢慢睜開眼睛。

那眼神看著很睿智啊!

張啟偉喜道:「您有辦法了嗎?」

他以為沈安剛才在想事。

「瞌睡來了。」

張啟偉一臉便秘的表情,沈安打個哈欠道:「某去睡一覺,回頭有事招呼。」

他去睡覺,卻留下了一幫子人在發獃。

「怎麼辦?」

……

「沈安在睡覺。」

史證壽看似很沉穩,可此刻也難免露出了得意之色。

「他無可奈何了。」

韓通微笑道:「那人一去之後,他再無證據,此事再無後患。咱們此刻就等著看他的笑話好了!」

史證壽點頭,「此事你及時動手,很好。」

韓通矜持的微微低頭,表示謙遜。

潘穎打個哈欠,說道:「某也想睡了。」

史證壽笑道:「別整日就想著女人,回頭沈安滾蛋了,某家裡的歌姬任你挑選!」

「果真?」

潘穎的哈欠打了一半,眼淚都出來了。

史證壽嘆道:「老夫不在乎這些,老夫只在乎一個事。」

他的神色肅然,帶著神聖之色,「老夫在乎的是大宋的未來。大宋不能亂,而新政就是禍亂之源。」

「某為何說新政乃是禍亂之源?」史證壽認真的道:「大宋官家與誰治理天下?我輩!沒有咱們,這個大宋能安穩?」

潘穎嘆道:「是啊!可如今處處都在針對咱們,新政的每一條幾乎都在割咱們的肉,咱們如何能忍?」

「官家糊塗!」

韓通笑道:「莫要氣了,此次咱們開個頭,後續自然會有人跟進,到時候各地稟告新法害民,一人說無用,十人呢?百人呢?千人萬人呢?」

史證壽嘿嘿笑道:「千夫所指,無疾而終!」

他仰頭,暢快地笑道:「千夫所指,無疾而終,哈哈哈哈……」

「郎君!」

外面有人在喊,韓通聽出是自家僕役,就說道:「進來說話。」

他舉起茶杯,為僕役打斷了史證壽的大笑致歉。

兩人用茶水喝了一杯,然後相對一笑,覺得莫逆於心。

僕役進來,一臉驚惶的道:「郎君,楊武不見了!」

嗯?

韓通皺眉,「楊武……」

這人家裡僕役不少,竟然不知道楊武是誰。

僕役說道:「就是那一夜動手的一個。」

韓通的身體在椅子上下滑了一下,然後側臉問道:「可是出去玩耍了?」

僕役搖頭,「他說去茅廁,去了半個時辰還沒回來。後來咱們去尋,卻沒尋到。他們把那糞坑都舀見底了,就找到了一隻死貓。」

「楊武是誰?」

史證壽剛問出來,就見韓通的身體滑溜了下去,直接滑到了桌子底下。

「呯!」

桌子下面放著個痰盂,被韓通給撞翻了。

潘穎緩緩起身,顫聲道:「你……莫不是那夜搬運銅錢的人?」

桌子底下的韓通突然嚎哭了一聲,聲音聽著凄涼,「是!」

潘穎無力的坐了下去。

史證壽的臉頰顫抖著,「為何?為何?」

韓通緩緩鑽了出來,他雙手撐著桌面,彷彿一鬆手人就會垮掉。

「他去了哪?」

韓通緩緩回身,嘶吼道:「去找!快去找!」

僕役急匆匆的走了。

三人站在那裡紋絲不動。

「某說他砸錢無用。」

史證壽神經質的吸了一口氣,身體跟著顫抖了一下,「可某卻忘記了一件事,那就是動手的那些人,他們可經得起五千貫的誘惑?」

「為何不滅口?」潘穎用力捶打著桌子,眼珠子都紅了。

「怎麼滅口?」

韓通抽噎了一下,「七人,動手的有七人,你怎麼滅口?」

「動靜太大了,而且失蹤了七人,他們的家人會鬧騰起來,到時候沈安會藉機出手。」

史證壽看了一眼外面,「他若是去尋沈安,咱們就危險了。韓通,你且回家去!」

韓通搖頭,獰笑道:「那沈安就是個心狠手辣的,某若是回去,你們就能趁機脫罪!別做美夢了,告訴你們,要麼一起活,要麼一起死!」

「逃吧!」

潘穎緩緩蹲下去,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