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堅竟然選擇了上吊自盡,也不願意去直面沈安的彈劾。
這說明他的問題很嚴重。
但很遺憾的是,那位來通知他的親事官武藝不錯,只是騰空一躍,就把他救了下來。
「貪腐……三千五百貫。」
「這裡還有五百餘貫。」
「還有這裡……」
沈安就像是算賬般的,把楊堅貪腐的證據一點點拿出來,還沒匯總,楊堅就趴在那裡,醜態百出。
「陛下饒命……」
這個夠不上弄死他,但發配是在所難免了。
趙曙冷冷的道:「拉下去!」
竟然不處置某嗎?
楊堅喜出望外,狂呼道:「陛下仁慈,陛下萬歲……」
這個官家真心的不錯啊!
眾人看著御座上的趙曙,此刻恰好外面的光照進來,折射後,讓趙曙的身上看著多了一層光暈,就像是菩薩。
這便是先帝的模樣啊!
群臣不禁讚頌不已。
「陛下仁慈。」
「陛下厚恩。」
趙曙淡淡的道:「朕要慢慢的想一想,該發配到何處去。」
呯!
楊堅瞬間撲倒。
能讓官家仔細考慮你的流放地,你這輩子就別再想回來了。
這是個小心眼的帝王。
有人還想進諫,好歹為楊堅弄個體面的下場,外面來人稟告道:「陛下,娘娘說聽聞楊堅頗有賢名,想來是個大才。」
得!
這是被太后娘娘惦記上了。
那進諫的人訕訕的退了回去。
為楊堅這麼一個炮灰去得罪太后娘娘,這個不大划算啊!
那內侍說道:「娘娘身邊的女官有話說。」
趙曙無奈的道:「讓她進來。」
夏爽走了進來,作為太后的代表,她知道自己此刻的分量,所以很是肅然。
「陛下,娘娘說曹家本是老實度日,可總有宵小覬覦挑釁,這等宵小無恥,娘娘……」
她看了趙曙一眼,微微昂首,「娘娘在磨刀!」
瞬間殿內所有的雜音都消失了。
「拉走!」
趙曙厭惡的擺擺手,楊堅竟然不敢再叫喊,乖乖的跟了出去。
夏爽告退,看著群臣肅然的模樣,不禁暗自敬佩。
娘娘威武!
事情就這麼定了,楊堅凄凄慘慘的被押解回家,趙曙在地圖上尋摸發配他的地方。
日子就是這麼的充實,且樸實無華。
就在趙曙決定了楊堅發配的地方時,沈安也出了汴梁城。
長亭外,古道邊,一群妹紙想上天。
琴聲悠悠,歌聲悠悠……
幾個文人在送別朋友,邊上有一群妹紙在歌舞為樂。
在這個寒冷的早上,送別必須要喝烈酒,否則鼻涕都要出來了,太難看。
那邊在飲酒作詩,一身便衣的沈安出現了。
路邊站著一個男子,他牽著一頭驢。
沈安下馬,近前說道:「此去做了富家翁,記得修橋補路。」
男子拱手,「多謝沈郡公。您只是讓小人把包公當年庇護了王翔之事賣給了楊堅,不值當給那麼多錢吧,小人有些惶恐。」
他已經知道了沈安用這件事把楊堅幹掉的消息,而反對派的一干大佬為此灰頭土臉,據聞司馬光在家連心愛的肥肉都不吃了。
「某有錢!」
沈安一句話就解釋了自己的大方。
男子拱手道:「當時小人把消息賣給楊堅時,他看著分外的得意,大抵是覺著能讓包相下台。可他卻不知道這一切都是您的謀劃,一下就心甘情願的跳進了坑裡,真是活該啊!」
這男子原先在三司是個小吏,沈安早就知道了王翔的事兒,卻通過他來把消息賣給楊堅。
楊堅得了消息後,略一查證就得意洋洋的去彈劾包拯,卻不知道沈安黃雀在後。
男子臨走前問道:「沈郡公,您是想弄楊堅還是呂誨他們?」
他得了沈安的饋贈,自然不需要再去做什麼小吏。如今他順利的離開了三司,準備回老家去做富家翁了。
這人一丟開官場的利害關係,馬上就變得洒脫起來。
沈安搖搖頭,「誰都不弄。」
他怎麼會不弄,只是司馬光和呂誨被曹太后嚇住了,讓他的計畫落空,否則這次他才是真正的摟草打兔子。
回到家後,楊家那邊開席,慶賀楊繼年康復,請了那幾位御醫,沈安作為女婿當然要去作陪。
席間楊繼年頗為感慨,大抵是覺得人生苦短。
沈安勸了幾句,一個御醫說道:「官家說是要換知制誥呢!」
「知制誥?」
沈安記在了心裡,回到家後,就叫人找來了王雱。
「官家想換知制誥。」
王雱淡定的道:「家父說了,此事官家已經和他說過了,就是他。」
嘖!老王還是深得趙曙的信任啊!
知制誥就是帝王的貼心人,待一段時日後,陞官就指日可待了。
老王大有前途啊!
不過王雱看著有些鬱郁。
「這是被娘子打了?」
左珍壓根就沒有那種溫婉的氣息,全是民間女子的做派,而且做事風風火火的,和王雱的性子截然不同,據聞王雱連動手都打不過左珍,讓沈安不禁捧腹大笑。
「沒有的事。」
王雱有些不自然。
昨日夫妻那個啥的時候,他不小心又挨了左珍一下,幸好只是小腹,若是被打個烏青眼,不知道怎麼出來見人。
哎!
娘子什麼都好,就是經常會失手。
他沉聲道:「官家有意讓家父重新擔任知制誥,這是信重,可也是無奈的安排。」
沈安點頭,「目前京城尚無官職出缺,你爹爹沒法陞官。」
官場就是這樣,你的本事再大,可也得按部就班的上去。若是沒有空缺,除非你大材斑斑到帝王宰輔都為之動容的地步,否則還是先蹲著吧。
王雱笑了笑,「那日某和楊知府說話,請他壓下呂誨那邊查王翔戶頭之事,他很爽快的答應了,那是個極為豁達之人,他還說了件事。」
王雱的眼中多了些亮色,「他說自己年邁體弱,已經向官家上了奏疏,請求致仕。」
「你要為你爹爹謀求知開封府的職位?」
沈安倒吸一口涼氣。
這廝夠猛啊!
王雱笑了笑,「總得試試,不是嗎?」
他的眼中有厲色,沈安知道,這貨不是試試,而是要全力以赴。
全力以赴的王雱會是怎樣的?
沈安從未見過,但倍感期待。
「別弄太激烈的手段。」
沈安暫時不準備插手,看王雱操作。
王雱微笑道:「你放心。」
哥就是沒法放心啊!
想到王雱的性子,沈安就覺得這事兒真的夠嗆。
隨後他就去找到了趙頊。
宮中在準備他的親事,趙頊看著很是淡定。
只是沈安看到他畫的畫時,不禁問道:「你這畫的是鴨子?」
趙頊一怔,隨口道:「是斑鳩。」
沈安不禁就笑了,「你自己看看。」
畫紙上,那東西看著哪裡是斑鳩,分明是痴肥的鴨子。
「那個……見過向氏沒有?」沈安挑眉,壞笑著問道。
「沒見過。」趙頊顯然覺得有些憋屈,「當年你還能見了楊卓雪,我為何不能?」
「這個啊……某覺著是官家和聖人擔心你犯抽抽了,到時候說向氏不好。」
趙頊無奈的道:「好不好都定下來了,難道我還能逆轉不成?」
沈安覺得這娃真可憐,「那要不某去幫你問問官家?」
趙頊搖頭,「官家不管這事。」
嘖嘖!
這後宮之中,官家也難免有些力不從心的時候啊!
「就是我娘在管。」趙頊有些意動的道:「後日我娘要邀了向氏進宮,要不……」
「我家娘子你別想了,丈人那邊才將好,丈母又累倒了,她這幾日忙著呢!哎!」
一想起帶孩子的經歷,沈安就覺得孩子真是自己前世的債務。
痛苦不堪啊!
「那果果呢?」
趙頊哀求道:「可是兄弟?」
看來他是真想了解一下未來妻子的模樣和秉性吧!
沈安矜持的道:「這事兒……真是麻煩啊!果果你知道的,沒好處怎麼能讓她幹活?」
他伸出手,用拇指和食指搓動了幾下。
這貪婪的模樣氣壞了趙頊,他沒好氣的道:「某剛得了一幅好字,就送給果果當字帖,不過你可不許再私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