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盛世是打出來的 第1369章 不來就打

酒肆里的人很多。

食客們坐在案幾前,將士們或蹲或站,端著大碗在狼吞虎咽……

掌柜在旁聽,夥計一邊幹活,一邊在看著這邊……

此刻將士們依舊在吃喝。

食客們在發獃。

掌柜雙手一滑,就趴在了櫃檯上。

夥計正在打酒,手一松,碗落地。

男子站在那裡,有一瞬失神,然後歡喜的道:「可是沈郡公?」

沈安頷首,看了看外面等待的將士們,說道:「讓掌柜抓緊,讓兄弟們都吃上熱飯菜,然後趕路。」

聞小種應了,去找到發獃的掌柜,給了一張紙鈔。

「趕緊弄飯菜。」

掌柜看都不看紙鈔,歡喜地喊道:「可是沈郡公嗎?」

那些食客這才清醒過來,問道:「可是沈郡公嗎?」

一聲聲詢問,讓沈安不禁生出了些『天下何人不識君』的感慨來。

他起身拱手,「正是沈某。」

嘩!

酒肆里一下就炸了。

「沈郡公,綏州真的收復了嗎?」

沈安點頭,「真的,目前正在築城。」

一陣歡呼後,有人問道:「沈郡公,那西夏人沒來報復?」

看看,連這些百姓都知道西夏人的平頭哥秉性。

沈安笑道:「梁氏率大軍來襲,被我軍擊退,倉皇而退。」

捷報是傳說,此刻沈安就在這裡,他親口說出來的話,讓酒肆成了歡樂的海洋。

食客們在歡呼,有人喊道:「這些都是殺敵的好漢子,某出一貫錢,請這些好漢子喝酒。」

沈安頷首感謝,「軍中非允許不得飲酒。多謝了。」

那人撓頭道:「那就……那就請他們吃肉。」

沈安笑容可掬的道:「如此沈某就替兄弟們多謝了。」

他不差這點錢,可這是百姓自發的熱情,對武人的改變就在這些熱情里,就算是一文錢都是好的,他哪裡會拒絕。

「某……某出一百文錢!」

「某錢不多,某出二十文。」

「……」

食客們的熱情讓掌柜面色通紅,他喊道:「這些兄弟在前方浴血奮戰,某這才能在此安然度日,如今這些兄弟來了,某沒什麼好招待的,今日傾盡小店的東西,請兄弟們吃好,喝好!」

「好!」

食客們轟然叫好。

那些將士抬頭看著這個場景,有人說道:「這……前幾年可不是這樣的。」

「那時候咱們是賊配軍!」

「現在看著這樣的百姓,某才覺著拚死廝殺值得。」

「嗯,值了!」

飯菜流水般的送來。沈安拱手道謝,然後起身,沖著男子說道:「王郎君這是回京?」

王韶說道:「某制科沒過,就去了西北遊歷,見了大好河山,也見到了西北的困境,今日得遇沈郡公,不勝歡喜,還請指教……」

他鄭重躬身。

沈安笑了笑,「西北只是一隅,北方,南方,大海……大宋的征途無窮無盡,子純可願去看看這個天下?」

這話裡帶著些招攬之意。

王韶啊!

神宗時棄文從武,領軍縱橫西北,令羌人和西夏人聞風喪膽。

這樣一位大神,此刻正落魄無依。

沈安心中微動,看向王韶。

王安石的變法大抵是沒了,你怎麼選擇?

歷史上他是被趙頊看重吧。

可現在趙頊還在等著成親呢。

王韶看著他,見他微微而笑,氣度從容,不禁贊道:「果然是名將,王某自然願意跟著沈郡公去看看這個天下。」

哈哈哈哈!

沈安忍不住大笑起來。

一尊大神到手,怎麼爽快二字了得啊!

……

曹佾一路衝進了京城,舉目四看。

歡呼呢?

街上行人如織,沒人多看他一眼。

「快去看啊!大王娶親送禮了……」

「快走快走,去看看有多少東西。」

「爹,等等我。」

「娘子,你別跑啊!」

「……」

一陣兵荒馬亂,曹佾孤零零的在那裡發獃。

某想衣錦還鄉啊!

可你們全跑了,某這個衣錦還鄉豈不是變成了錦衣夜行?

他緩緩策馬過去。

一路到了皇城前,他心中微喜,說道:「還請稟告官家,曹佾歸來。」

他站在外面等候,暗自盤算著見到官家後怎麼說。

稍后里面來了個內侍,拱手道:「國舅遠行辛苦,只是官家和聖人正在商議事情,時辰也不大妥當……還請明日再來吧。」

卧槽!

曹佾心想某急赤白臉的趕來,不就是想露個臉嗎?

可這是什麼露臉?

若是明天再來,那某何不如緩緩的和沈安他們一起?

哎!

曹佾垂頭喪氣的回去了。

曹佾回來了。

京城中,不少人家隨後都提到了一個名字。

「沈安定然就在後面。」

「有人要小心了。」

趙曙和高滔滔卻不是在商議事情,而是在慪氣。

「不就是多給個玉鐲嗎?那女人竟然這般摳門,可見是個麻煩的,以後這婆媳怎麼相處?」

趙曙在慪氣,陳忠珩在邊上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

那邊高滔滔一直在哭。

飛燕和昭君在邊上有些糾結,最後兩人一商議,飛燕就去求見了曹太后。

「就為了一個玉鐲子?」

「是,官家說是既然大王娶妻,自然要給個東西,不說多珍貴,就是個承認……」

民間也有這個規矩,大兒媳進家,總是能得到傳家的寶貝。比如說金手鐲,銀手鐲什麼的。

曹太后皺眉道:「皇后不是那等人,官家也太心急了,待老身去看看。」

她一路去了皇后處,只是問了幾句話,然後就去找趙曙。

「怎地勞動了娘娘……」

趙曙有些尷尬。

曹太后負手站在外面,看著裡面的趙曙,淡淡的道:「你自己想想,那手鐲是何時給的皇后?」

趙曙抬頭,仔細想了想。

曹太后搖頭,男人啊!果然就是記不得那些在女人看來很重要的事。

「是了,好像是成親後不久,我去了外面買的……差不多把錢花完了。」

如今高滔滔成了皇后,天下的珍寶任由她挑選,但她卻一直戴著那個玉鐲子,這也是趙曙說把玉鐲子當做是傳家寶給未來大兒媳的主因。

曹太后說道:「當年你處境艱難,夫妻倆相依為命,這個玉鐲子就是皇后唯一的念想……」

那時候趙曙經常發病,能安慰高滔滔的也只是那個玉鐲子罷了。

那個玉鐲子代表著趙曙對她的情義,在高滔滔的眼中,傾盡天下珍寶也沒無法和這個玉鐲子相提並論。

女人感性起來,男人往往會跟不上她們的思路。

趙曙捂額……

「男人!」

曹太后搖頭離去。

趙曙苦笑道:「我哪裡知道……罷了,走,去皇后那裡。」

雨過天晴了啊!

陳忠珩鬆了一口氣,趕緊追出去,追上了曹太后,就說道:「娘娘,先前國舅回京了。」

「大郎回京了?」

曹太后的眼中迸發出了些亮色,然後問道:「可好?」

這個可好含義頗多,陳忠珩心領神會的道:「稟告的人說國舅看著頗為精神。」

「好!」

曹太后大笑一聲,昂首負手而去。

陳忠珩搖頭嘆息,「娘娘若是為男兒身,怕是能做下一番事業來。」

帝後雨過天晴,京城中不少地方卻在竊竊私語。

沈安要回來了。

他去了西北之後,朝局波瀾不驚,大伙兒覺得很是舒坦。

這樣的日子永遠都過不夠啊!

可現在聽到沈安要回來了,有人就覺得很不爽,大抵是覺得麻煩也跟著來了。

「那人怎麼不死在西北呢?」

「就是,西夏人也太沒用了些。」

「他若是死了,汴梁城中不知道多少人會歡慶。」

「……」

……

第二天早上,當沈安策馬進了汴梁城時,那些百姓都夾道歡迎。

沈安在馬背上拱手含笑,一路緩緩去了皇城前。

這就是萬眾歡呼啊!

在皇城前等候的曹佾見他來了,不禁幽怨的道:「夾道歡呼如何?」

「不錯。」沈安經歷了不少此這等待遇,已經很淡定了。

「你呢?」沈安問道:「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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