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盛世是打出來的 第1304章 自信的對手

三司最近幾年的日子不錯,從虧空到漸漸有了結餘,每一任三司使都下了大力氣。

韓絳也是如此,所以很是心安理得的享受著這份榮耀。

「沈安來了,錢莊之事老夫就撒手不管了。」

有官員笑道:「唐仁剛到三司,那些人想給他個殺威棍,下官見了也沒管。」

殺威棍就是下馬威,下屬給上官殺威棍,這是一種試探。

若是你怯了,他們就摸到了你的性子。

「這樣不好。」韓絳不喜歡這樣的官場文化,但他也無力阻止。

「您就看著好了,回頭那唐仁軟和一些,自然就皆大歡喜。」

這便是潛規則,韓絳也沒辦法。

「罷了。」韓絳告誡道:「沈安過去了,讓他們趕緊都收了,否則被收拾了別怪老夫不管。」

那官員笑道:「他沈安也曾在樞密院做過副承旨,這些規矩他也知道的。」

「他當年在樞密院……」韓絳想了想,「好像是收拾了那些人一頓?」

他仔細想了想,可不是這樣嗎?

當年沈安在樞密院簡直就是翻江倒海,連曹太后的親戚都被他收拾了。

那時的沈安弱小,而今日的沈安……

那群人在作死啊!

那官員面色一變,「好像是吧。」

卧槽!

韓絳怒道:「快去看看。」

你們這群蠢貨,那是沈安啊!

要是他發怒了,打斷幾個官吏的腿,老夫又能如何?

那官員急匆匆的去了,稍後韓絳就聽到了腳步聲,很是急促。

「哎!老夫就說了,那唐仁是沈安的人,什麼殺威棍要知道分寸,如今可好?」

他搖搖頭,官員進來,驚惶的道:「相公,那些人都跪在那裡哀求……」

「什麼意思?」

竟然都跪了,可見沈安是動了真怒。

「沈安說是不要他們了。」

這是要換人啊!

「走,去看看。」

等韓絳到時,沈安笑道:「一些小事罷了,竟然驚動了韓相。」

韓絳苦笑道:「三司安寧了許久,老夫也沒辦法啊!」

你這是要想把三司給折騰的上下不安寧才安生嗎?

「他們這是……」

他指著這些官吏說道:「若是犯錯了,該罰就罰。」

你懲罰就是了,別弄什麼不要。

這些人一旦被退回去,仕途就毀了。

「某使喚不動他們。」沈安依舊是雲淡風輕的模樣,「做官做成了大爺,某見不慣,全退回去,另外調一批人來。」

韓絳苦笑道:「你這個是反著來了個殺威棍嗎?」

「沒錯。」

「緩緩吧。」韓絳終究不想鬧騰。

沈安搖頭,「不行。」

你老韓看著他們給唐仁下馬威不管,那某來管。

隨後消息傳到了宮中。

「官家,沈安去了三司,拿下了十餘人。」

陳忠珩覺得這位好基友就是個能惹禍的。

「為何?」

趙曙有些頭痛了。

「說是使喚不動。」陳忠珩說道:「還說是什麼殺威棍。」

趙曙不禁傻眼了,「他們竟然想著給殺威棍?如此朕也管不得了。」

那等官場陋習遇到沈安就算是倒霉,活該。

陳忠珩說道:「外面有人說錢莊之事不得人心,所以才被三司官吏抵制。」

「胡說八道。」趙曙淡淡的道:「有人想興風作浪,沈安這是要立威,先把三司上下震懾住了,隨後才好做事。」

他看著虛空,「錢莊一旦成功,錢荒就初步紓解,這是第一層好處。其二,高利貸會被擠壓,若是沈安說的能實現,此後那些百姓在荒年時就有了求活的途徑,不必傾家蕩產……」

他嘆道:「賦稅太重啊!這要一步步的紓解。可目前打壓高利貸,讓百姓借到低息的錢才是最好的法子……不好高騖遠,一步步的走,很好。」

他聽到了嘆息聲,就問陳忠珩,「為何嘆氣?」

陳忠珩感慨的道:「當年臣在家裡時,家裡就是要餓死了,這才把臣給閹割了……那時臣的家人不敢去借高利貸,若是去借了,第二年一家子就成了貧民,田地沒了,弄不好屋子都沒了……」

這便是血淚的控訴。

沈安若是在,定然要說一聲好助攻!

趙曙點頭道:「所以錢莊是大事,弄好了,對大宋的好處不言而喻。」

既然如此,那些反對的人是個啥尿性?

陳忠珩低頭笑了笑。

遺臭萬年!

按照沈安的尿性,以後若是有機會,定然會把那些為權貴說話的人名聲搞臭。

「陛下。」張八年來了。

「外間有人準備開金銀鋪。」

「金銀鋪?」趙曙說道:「我記得汴梁的金銀鋪多不勝數,有事?」

汴梁的金銀鋪確實是很多,主要業務就是金銀兌換。

「是夏家。」張八年說道:「夏家乃是汴梁有數的豪商,他家突然買了一家金銀鋪,可皇城司卻探得消息,夏家是準備收銅錢,也是要給利息,然後放貸。」

「這不就是錢莊嗎?」趙曙勃然大怒,「果然有人說了出去,奸賊!奸賊!」

汴梁城中沒有新鮮事,朝中的事兒經常會泄露出去,可這是新法啊!

操蛋的臣子們!

趙曙無力的道:「去問問沈安。」

稍後有消息來了。

「官家,沈安說就怕他們不來。來了也別管,看他們折騰,最後讓那人悔不當初才好。」

趙曙已經準備用雷霆手段壓下去,聽到沈安的反饋後,不禁就問道:「他有把握?」

來回報的內侍說道:「沈郡公說……他說……」

「他說了什麼?」趙曙有些不耐煩。

內侍艱難的道:「他說要回家去帶毛豆。」

操蛋啊!

趙曙怒道:「國事當前還記著帶孩子,這樣的臣子……」

這是要削職?

陳忠珩心中一抖。

「罷了,隨便他。」

趙曙也沒轍了。

……

「毛豆啊毛豆,看看你哥哥在做什麼?」

沈安抱著襁褓在書房外面轉悠。

書房裡,芋頭一臉苦色的在練字。

「專心些。」

果果是監工,盯著侄子,一旦發現不對頭就提醒。

做人先生的感覺真的很好啊!

果果覺得自己該去開個學堂,然後教導那些學生讀書。

誰不聽話……

她看了看桌子上的戒尺,不禁又看了看侄子的小手。

芋頭本就不專心,被她看了一眼,不禁哆嗦一下,「姑姑,我很乖。」

哼哼!

果果得意的笑了。

沈安抱著毛豆放心的回去了,路上遇到了趙五五。

「郎君,唐仁來了。」

「他來做什麼?」

沈安抱著毛豆去了前面。

唐仁滿頭大汗的坐在那裡喝茶,見他進來就起身道:「沈郡公,夏家買了家金銀鋪,對外說金銀太少,若是要兌換的先存錢在他家,回頭有了再給。不過不白存錢,給利息。」

沈安一聽就樂了,「此事某已經知道了,這是改頭換面弄錢莊。」

「那要壓下去嗎?」唐仁惡狠狠的道:「下官覺著直接封了他家的金銀鋪最好。」

「幹嘛要封。」沈安笑道:「給他們弄,多弄些錢來才好,反正吃虧的不是百姓。」

他已經想了好幾個辦法來收拾夏家,「這便是出頭鳥,不收拾他們,別人以為咱們是吃素的。」

「咱們的錢莊弄快些,儘快開張。」沈安得意的道:「某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和那些蠢貨過招了。」

……

汴梁城中的一家金銀鋪外面,夏進看著剛換的招牌,對弟弟夏青說道:「厚本金銀鋪,這名字看著很俗,可你不懂啊!厚本厚本,就是告訴那些百姓,咱們家本錢雄厚,只管存錢進來,不會虧。」

他四十多歲了,氣息沉凝。

夏青皺眉道:「某覺著叫做鑫隆更好些。」

夏進回身,濃眉微微挑起,含笑道:「你還是不懂啊!那些窮人知道什麼是鑫隆?那兩個字他們怕是都不認識,你弄了有何用?不如厚本,望文生義,雄厚的本錢,百姓一目了然。」

夏青說道:「大哥,沈安會不會下黑手?」

夏進笑道:「咱們是金銀鋪,他怎麼下手?再說了,朝中允他開錢莊,也沒說不許咱們開啊!」

夏青心中稍安,「那就開始吧?」

夏進退後一步,看著自家金碧輝煌的金銀鋪,歡喜的道:「沈安老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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