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盛世是打出來的 第1241章 剁手,捷報

彭鑫的表情很淡定。

他就像是伸手在水盆里洗手,準備用餐般的淡定。

然後眼珠子瞪圓,就像是吃到了一塊沒煮熟的肉。

但也僅僅如此,那個瞬間,他並未有什麼撕裂般的表情。

接著他的身體一震,旋即尖叫起來。

「啊……」

尖叫的同時,他緩緩的把手拿了出來。

注意,他是緩緩的。

這個動作迷惑了不少人。

若是油鍋真是高溫的話,那他應當是飛快的把手拿出來才對吧?

可他就是緩緩的,然後低頭……

一股子炸肉的香味瀰漫開來。

彭鑫低頭看著自己被炸的皮爛肉香的右手,不敢相信的偏頭看著王雱,然後再度尖叫。

「啊……」

他瘋狂的開始奔跑,周圍的人駭然閃開,好像被他觸碰一下就會倒霉一樣。

「救命……」

他用左手捧著右手,絕望的叫喊著。

邊上酒樓的掌柜喊道:「去水缸那裡,去水缸那裡。」

酒樓的人被燙了,第一件事就是直奔水缸。

「希望那水是乾淨的。」王雱微微垂眸,覺得有些遺憾。

他更希望用彭鑫的小命來震懾那些質疑雜學的人,可眾目睽睽之下,他最終還是忍住了。

「啊……」

後面傳來了彭鑫的慘叫,隨即有人沖了出來,是個夥計。他一路衝到了店外,然後跪地嘔吐。

被炸的半熟的手一下放進冷水裡,那效果……

皮肉隨波而動……

王雱經常幫左珍炸鵪鶉,對此非常了解。

那些目光紛紛轉過來,有人喊道:「這是仙術嗎?王郎君,小人願意拜師。」

追求仙道在中原的歷史源遠流長,這些讀書人大抵看過不少神仙傳說,所以不禁就心動了。

「不是仙術。」王雱覺得這群人依舊蒙昧。

愚昧的人啊!

他搖搖頭準備回去。

有人卻撲了過來,被鄉兵一巴掌扇倒在地上。

這人捂著臉喊道:「看看你的手,某隻是想看看你的手……你的手上定然有寶貝護著。」

「扯淡!」

王雱伸手,「拿毛巾來。」

有人送了毛巾來,王雱把手上的油漬抹去,那人喊道:「天知道是不是和膚色一般的寶貝……誰去摸摸。」

幾個男子想過來,王雱皺眉。

被男人摸手,王雱不禁就想起了汴梁的那些男風館。

在那些男風館裡,原先的鬚眉男子穿著女裝,梳妝打扮,塗脂抹粉,然後和女子般的羞澀坐在裡面,等待著鬚眉大漢來光顧……

嘔!

王雱覺得自己不能接受這樣的親近。

「這麼白凈的郎君,你們也配?」

這時一個女子沖了進來,看著三十歲左右的模樣,身材豐腴,氣息嬌媚。

「劉二娘來了正好,你去摸摸。」

那女子走了過來,先是仔細看看王雱的手,然後緩緩握住,仔細摩挲著。

「細嫩。」

女子撫摸的極為細緻,讓王雱覺得很是不舒服。

「柔軟!」

王雱平日里的活計就是盯著書院,沒幹啥重活,所以手比較細嫩。

女子看了他一眼,眼中多了些水波。

「郎君哪裡人?」

「劉二娘,他的手上可有東西?」

「你別顧著去調戲他,趕緊說說。」

女子呸了一口,說道:「這般細嫩的手,誰能作偽?都滾蛋!」

眾人一陣失望,旋即有人狂喜道:「這定然就是仙術。」

「這是雜學。」王雱被摸得很是不自在,趕緊撇開女子,然後緩緩說道:「你等可知這天有多高?這地有多深?」

眾人茫然。

「你等可知雷電從何而來?你等可知雨水從何而來?」

眾人懵逼。

王雱冷冷的道:「你等什麼都不知道,卻妄談什麼雜學,也配?」

他緩緩走下樓梯,有人喊道:「難道這便是雜學?」

王雱的聲音從下面傳來,「對,這便是雜學。」

眾人不禁默然。

一群人為難了王雱許久,可他只是用一口油鍋就讓大家懵逼了。

「誰敢伸手下去?」

鍋里的油依舊在冒煙,有人伸手在上面試探了一下,被烤的趕緊縮手。

「不敢!」

「那他怎麼敢伸手呢?」

「莫不是障眼法?」

「障個屁!先前某親眼看到的,而且他的手上帶出了一手油,那油哪裡來的?」

「是啊!」

「雜學……雜學竟然有這等本事?」

消息漸漸散播了出去,王雱用雜學裡的學識來了一出油鍋里撈鐵鏈子,一下就鎮住了他們。

而倒霉鬼彭鑫在醫館裡慘叫著,郎中手中拎著斧頭,一臉嚴肅的道:「你的手保不住了……」

「為何?」

彭鑫的家人問道:「這不是可以治好的嗎?」

「會感染,懂不懂?」郎君不耐煩的道:「他的手被油炸了個半熟……若是全部炸熟了還好些,半熟……那些半熟的地方最容易感染。知道感染什麼意思嗎?」

眾人搖頭,郎君嘆道:「這是沈縣公提出來的,雜學裡也有交代,說是這世間有許多咱們肉眼看不到的東西,而皮膚就是保護咱們不被這些東西傷害的寶貝。皮膚一旦破損,就要小心這些東西……」

呃!

是沈安?

彭鑫的家人和朋友都有些尷尬。

這人才將大肆詆毀了沈安一番,可最終救命卻要靠雜學和沈安,這個……很尷尬啊!

郎中以為他們是被自己鎮住了,就得意洋洋的道:「這手若是不砍斷,回頭那些東西進去,就會爛掉,化膿……等到那個時候,那些東西就會鑽進骨髓里,誰能治?天王老子來了也不成。」

「那麼厲害嗎?」

彭鑫的家人覺得這事兒真的很讓人糾結。

「那是一隻手啊!」

「難道就不能保住嗎?」

「哪怕以後不能動彈也成。」

郎中搖頭,「某仔細琢磨過沈縣公的那些話,當真是玄妙。外傷外傷,最怕的便是感染,而他的手,絕對會感染。所以……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彭鑫的家人商議了許久,最後又去了別的醫館打探消息。

「一聽說是油炸的,都搖頭,說是沒法治。」

「就這裡敢動手。」

最終彭鑫的家人還是下了決斷。

「不……」

彭鑫被家人捆住了,兩個兄弟按住他的右手手臂,有些畏懼的看著郎中手中的斧頭,其中一個兄弟說道:「您這個……以前可砍過?準不準?」

你別瞄著我兄弟的手腕,最後砍到某的身上啊!

這等事兒可不少,所以問清楚最好。

郎中一怔,說道:「某這還是第一次……」

操蛋啊!

第一次……

那兄弟怒道:「某第一次砍樹,準備砍這裡……」

他伸手比划了一下,「可最後砍到了那裡……」。他在剛才比劃的地方下移了一截距離。

郎中眨巴著眼睛,「那怎麼辦?要不你來砍?」

那兄弟搖頭,「某不敢。」

「某沒殺過人。」另一個兄弟已經是口不擇言了。

「請個殺過人的軍士來吧?」

「對呀!」

彭家人歡喜的去尋關係,可幾個關係傳回來的消息都很糟糕。

「說是彭郎君污衊沈縣公,給重賞那些軍士都不肯來。」

「那上官嚴令呢?」

尼瑪!這還有沒有王法了?

來人搖頭,「上官……那些將領更是如此,都說沈安是名將,為武人張目,所以……他們恨不能一刀把彭郎君給剁了。」

竟然是這樣嗎?

彭家人不禁失魂落魄……

這時彭鑫的妻子呀的一聲,「那要不……讓樵夫來砍?」

「是啊!樵夫每日砍柴,一把斧頭使喚的出神入化。」

「對對對。」

於是有人去請了個樵夫來,誰知道樵夫一看是剁手,把頭搖的和撥浪鼓似的,不敢下手。

砍柴和剁手,這壓根就沒有可比性好不好?

「一貫錢!」

彭鑫的家人想到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的老話。

樵夫搖頭,「這是剁手,某不敢。」

「兩貫!」

「三貫……我們立下文書。」

樵夫猶豫了一下,「要不……某試試?」

試試就試試吧。

於是樵夫手握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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