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盛世是打出來的 第1161章 沈安北抬腿

打架要有借口,要有理由。正如同沈安打斷那些人的腿一樣,他必須要找個理解和借口,否則什麼抵消功勞都是枉然。

而權貴的特性就是要裝比,簡單的說就是不肯丟面子。

所以沈安就問了那個問題。

見一次打一次,這個很牛筆啊!

可林家管事說的是周二。

當然了,林瑜不在乎這個,他覺得打嘴仗自己也不會輸給沈安。

於是他冷冷的道:「是又怎地?」

他甚至不屑於分辨兩家車夫打架之事。

來吧。

他覺得沈安會口出威脅,或是破口大罵。

沈安走過來了。

林瑜站直了身體,嘴角帶著些不屑的譏笑。

你想怎地?

呯!

沈安突然一拳就撂倒了林瑜,就在林瑜懵逼的時候,他抬起腿……

邊上有人驚呼道:「要斷腿了,要斷腿了……」

沈安在汴梁打斷了不少人的腿,其中數次是因為抵消功勞,堪稱是聲名赫赫。

現在看到沈安抬起了腿,周圍的人不禁都興奮了。

要斷腿了啊!

林瑜剛好抬頭,看到這一幕不禁尖叫道:「你敢……」

咔嚓!

林瑜看著變形的小腿,然後抬頭看著沈安。

你真的敢啊!

「啊……」

林瑜的慘叫聲還在耳畔,他的家僕們就怒了。

「弄死他!」

什麼叫做豪奴?

鮮衣怒馬,狐假虎威,拿人命不當回事的才叫做豪奴。

「他們人多啊!」

外面的圍觀者們看到林家的豪奴多,而沈安帶的人只有他們的一半不到,不禁就擔心了起來。

若論民間風評,沈家的風評比林家好無數倍,所以大家自然是支持沈安的。

林家是權貴,靠的是田地,而他家的田地哪來的?除去少部分之外,大多都是兼并而來。

而說到兼并,最厲害的手段就是高利貸。

大宋的賦稅高,農戶一年忙到頭也只能得個果腹。至於積蓄就別指望了,那兩個錢還不夠生一場病的。

這樣的小農扛不住天災人禍的打壓,一旦遭遇困難,頃刻間就是破產的結局。

而在此時,借貸就是他們唯一的出路。

借貸這事兒吧,官方想過阻攔,可你不給別人放高利貸,那些農戶遇到災荒了怎麼活?難道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一家子餓死?

所以最後高利貸竟然就成了合法的事兒,也算是奇葩一朵。

於是全民放貸的時代就來了。

有幾個小錢的,你可以把閑錢交給錢頭,讓他們去放貸。而權貴自然不同,他們有許多人手,官面也熟,於是就親自下場,利益最大化。

你活不下去了?來,兄弟,我這裡有錢,借你點渡過難關。

但是利滾利啊!

等你發現自己還不起借貸時,權貴的臉嘴就出來了。

還錢!

不還?不還豪奴們就上了。

豪奴在此刻就是打手,他們會用鮮血來提醒欠債人,你該滾蛋了。

現在他們面對著只有自己一半人數的鄉兵,信心滿滿的衝殺出來。

沒有棍棒,沒有刀槍,就算是邙山軍咱也不怕啊!

瞬間雙方就撞到了一起,拳腳相加。

可甫一交手,豪奴們就覺得自己撞到了鐵板。

這些鄉兵不只是刀槍了得,拳腳更是厲害。

大街上的圍觀者們看到鄉兵們以少打多,反而打的那些豪奴紛紛後退,不禁都笑了起來。

「這是邙山軍呢,那些豪奴只敢和百姓耍橫,碰到了邙山軍,這是自己找死!」

「哎喲!這一拳,牙齒都打掉了。」

「嘖嘖!這一腳下去,傢伙事都斷了吧?你看他憋的臉都青了也沒叫喚,肯定是疼狠了。」

「那裡挨打叫不出來的。」

「是嗎?」

「當然,當年某被家裡的娘子踢了一腳,還沒怎麼用力,疼的某哦……跪在那裡許久才緩過氣來,聲音都出不來。」

「窩囊廢!」

「啥?你說啥?」

「被自家娘子打,你不是窩囊廢是什麼?」

「卧槽尼瑪……」

邊上兩個大漢打了起來,等他們結束後,勝利者得意洋洋的回身,發現周圍的人表情獃滯的看著前方,就緩緩轉身。

此刻林家的門口躺滿了一地人,全是豪奴,他們或是頭破血流,或是手腳的角度有些詭異……

慘叫聲讓這裡恍如地獄。

「那麼快?」

勝利者覺得自己只是一瞬就幹掉了對手,可邙山軍面對的是一群豪奴啊!

就這麼幾下全被收拾了?

「某眼花了嗎?」

「為何?」林瑜忍著劇痛問道。

沈安拍拍手,彷彿上面沾染了林瑜的皮屑很噁心,然後笑道:「汴梁權貴被某打的多了去,你不會是最後一個,至於原因,某就是看你不順眼啊!」

卧槽!

這個也算是理由?

這位沈縣公難道是權貴的死對頭?

「軍巡鋪的人來了。」

十餘名軍士急匆匆的來了,一進來看到躺了一地的豪奴,不禁就傻眼了。等看到沈安帶著鄉兵們準備開溜,有人就喊道:「沈縣公,這是為何?」

你是大佬我們不敢動手,但你得給我們一個交代吧?

沈安不肯為難底層人,他指指林瑜,用那種很不屑的語氣說道:「說是見到我家的人就打,某聽到這等話,不動手還怎地?」

只是為了一句話?

軍士們一臉懵逼,頭領堆笑道:「如此……小人就報上去?」

「報吧報吧。」

沈安真心無所謂。

「郎君,大王身邊的那個內侍來了。」

沈安看到了王崇年,他吩咐道:「打暈他帶走。」

「是。」

於是無辜的王崇年就被鄉兵從身後一拳打暈,然後被背著送回宮中。

消息飛速而去,城中的權貴都知道了。

「國舅……」

曹佾剛吃完晚飯,正在散步消食,就見一個男子飛奔而來,卻是自己最近認識的朋友王冀。

「遇到事了?莫慌莫慌。」曹佾見他一臉憤怒,就帶他去喝茶。

「不喝了不喝了。」王冀捋捋長須,怒道:「國舅你可知道先前沈安說了什麼?」

「什麼?」曹佾想起了沈家的辣醬,回頭該去要些才好!只是沈安那廝總是讓某寫詩詞,說是給芋頭長大了當字帖。可某的字不怎麼好啊!他怎麼就那麼喜歡呢?

是了,他定然是想藉此督促某練字。

果然是好兄弟啊!

「那沈安說看林瑜不順眼,竟然上門打斷了他的腿……一家僕役都倒在家門口,奇恥大辱,國舅,奇恥大辱啊!」

作為權貴中的一員,王冀很有集體榮譽感,所以聽聞此事後就坐不住了,這不就來尋曹佾給主意。

「國舅,你說說此事怎麼辦?咱們權貴不能坐視吧?啊!」

王冀看著曹佾,期待他弄個好點子,比如說進宮去求見自家大姐,請她為權貴們做主。

「這個啊!」

曹佾看著夜空,嘆道:「可某和安北交好,奈何。」

「可咱們都是權貴啊!」

在王冀看來,作為權貴中的一員,你老曹就該和大家肩並肩,否則權貴們怎麼能影響朝政?

不管是什麼時代,抱團取暖都是人的本能。

大傢伙抱成一團,官家也得忌憚三分吶,然後咱們的利益才保得住。

曹家現在重新在權貴圈裡冒泡了,所以在王冀看來,曹佾就該站在權貴們的一邊。

「哎!」

曹佾負手而立,神色寂寥,「安北說利益,說世間所有的事都和利益有關係,利益不同就是對手。某和權貴們是利益使然,可安北……他卻是某的兄弟啊!」

他緩緩側身看著王冀,「你讓某對付自己的兄弟?」

「兄弟?」

王冀覺得很好笑,在他看來,在權貴們看來,所謂的兄弟就是個忽悠人的詞,誰信誰撒比。

大家當面是兄弟,但並不妨礙背後互相捅刀子。

「國舅,您這個……」王冀覺得曹佾怕是在矜持著,「要不您給句話?回頭某去尋了他們。」

你曹佾得站隊啊!你站隊了咱們聲勢才大。

趙曙頗為尊敬曹太后,為此連曹家都跟著沾光,大伙兒就是看重這個,這才多給曹佾幾分面子。

曹佾看著他,認真的道:「再說一次,安北是某的兄弟,某願意為他兩肋插刀……而他的對頭,那便是某的對頭,懂了嗎?」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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