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盛世是打出來的 第1144章 陛下,遼國怕是有禍事了

從雁門關開戰之後,大宋就再也沒派使者去過遼國,這在兩國漫長的外交史上很是罕見。

按照宋遼之間的潛規則,哪怕雙方人腦子打成了狗腦子,使者依舊是要派的。

比如說新年賀使,這個不派就很不習慣。

但趙曙卻不同,這位精神病患者一旦病情發作,什麼交情都顧不得了。

但遼使來服軟了,大宋必須要派出使者去走一趟。

「不卑不亢。」

「是,臣謹記。」

趙曙看著唐仁,能在唐仁出發前叮囑這麼一句已經可以了,但他突然想到了沈安。

那廝去一趟雁門關,一把火就把宋遼局勢燒熱了,兩國為此大打出手。

唐仁是沈安的人,會不會……

趙曙想了想,又叮囑了一句,「別惹事。」

別學了沈安那個不省心的,走到哪禍事就到哪,堪稱是災星。

唐仁抬頭,一臉委屈,「是,臣謹記。」

陛下,臣從不惹事啊!

趙曙點頭,「去吧。」

唐仁鄭重行禮,「陛下,臣這便去了,若是不回……」

「肯定能回來。」趙曙滿頭黑線,覺得都是不省心的。

兩國交戰,不殺來使。若是唐仁被遼人幹掉,那麼兩國之間就唯有開戰一條路可以走。

唐仁告退,看著那背影,韓琦說道:「陛下,臣怎麼有些……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感覺呢?」

曾公亮也贊同這個看法,「臣也覺著唐仁好像是去赴死。」

「為何?」

……

沈家一個堆放雜物的房間里,一個男子在喘息,死死的盯著窗戶。

窗戶外,一個人影一動不動。透明的玻璃窗很漂亮,但那人擋住了背部的陽光,所以他的臉看不清楚。

剩下的陽光把人影投射了進來,看著歪斜,卻帶著陰森。

男子喘息道:「可是聞小種?」

「從你潛入沈家的那一刻某就知道了,不過這幾日小娘子在學箏,不能吵鬧,某就讓你活到了現在。」

窗戶外的那個人緩緩後退,隨後房門打開,聞小種走了進來。

「這幾日唐仁都在沈家,跟著郎君學東西,你在外面偷聽了許久,是想告訴誰?」

聞小種盯著男子,右手垂下,一抹金屬的輝光閃動著。

「別扔你的小釺子!」

男子苦笑道:「某在來之前以為你不過如此。某偷聽到了昨日也沒被發現,就想回去,可卻被你堵住了……這次回去怕是會被都知罵死……」

聞小種的眸色一動,「皇城司?」

男子搖頭苦笑,「是,某知道你不會信,某也不奢求你能私下放過某,還請去皇城司說一聲……」

聞小種笑了笑,身形突然前沖,快的看不清。

男子沒想到自己報上了來歷聞小種依舊敢動手,瞬間就想到了滅口這個詞,不禁驚呼道:「沈縣公!」

聞小種的出手太快了,男子絕望的感受到了脖頸上的那隻手在用力。

「小種!放了他。」

沈安出現了,看著很是不滿。

「張八年竟然派人監控沈家嗎?」

沈安怒不可遏的道:「某隻要喊一聲,張八年就會倒大霉,滾蛋吧,回去告訴張八年,此事某記下了。」

聞小種回身:「郎君,還沒驗證他的身份。」

「陳洛剛才去了,是皇城司的人。」

沈安拂袖而去,聞小種跟在後面,男子大喜,緩慢走出房間,卻見一條大狗在盯著自己,那舌頭垂下,兇狠異常。

「那個……狗啊!」

「花花!」

沈安招招手,花花跑了回去。

看到沈安面色冷漠,男子乾笑一下,拱手告辭。

等他出去後,聞小種說道:「郎君,弄死他之後,小人保證皇城司沒法發現。」

他覺得沈安還是心軟了些。

「殺了他作甚?」

沈安笑道:「那事兒唐仁一旦做出來了……後患無窮啊!遼國怕是會炸了,某最擔心的就是大宋有人效仿,所以故意讓這人聽到了這幾日的教授……」

「您是故意的?」

聞小種沒想到竟然是這樣。

「對。」沈安笑的和老狐狸一般的得意,「否則第一天他在外面偷聽時就該死了。」

什麼密諜不能殺,在沈安的眼中不存在什麼人不能殺。

聞小種不知道沈安這幾日是教授了什麼東西給唐仁,竟然要這般慎重。

「郎君,難道是殺人的手段嗎?」

「是啊!不見血的殺人手段。」

後世的傳銷破壞力之大,害的多少人家破人亡,堪稱是破壞性最大的騙術。

可即便是如此,依舊是屢禁不絕。

「殺人不見血?」

聞小種神色凝重的看著沈安,「郎君,邙山一脈有這等手段?那要小心官家忌憚。」

沈安看著他,突然就笑了起來,「張八年又要恨某了。」

……

密諜回到皇城司,有人帶著他去了張八年那邊。

張八年在喝茶,聽到腳步聲抬頭,冷冷的道:「皇城司監察京城百官,從未被人發現過,你卻被堵在了沈家。你可知曉沈家來人核對你的身份時某的心情嗎?」

「恥辱!」

張八年伸手抓了一把,案几上出現了幾道深痕。

密諜跪下,「小人本不會被發現,只是沈安教授唐仁的東西太讓人驚駭,小人就忘記了規矩,一直偷聽,這才被聞小種察覺了蹤跡。」

「你倒是會為自己開脫。」張八年冷冷的道:「沈安教了什麼?」

在他看來,沈安教授的那些為官之道當真是無趣之極。

密諜的身體顫抖了一下,張八年微微點頭,覺得這人面對自己時還有畏懼心,那麼可以放一馬。

「……邙山一脈留下了強身健體的好葯,一貫錢一份……」

張八年冷笑道:「這等騙局無人會上當,沈安……他讓某失望了。」

密諜抬頭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道:「接著便是好處,買了葯之後,若是能介紹一人買葯,就能分到一百文……以此類推……」

「這也沒什麼。」

張八年依舊是冷漠著。

「一人介紹九人買葯就能有九百文,已經賺到了……」

「他介紹的人再去找人來買葯,他能分五十文……以此類推。」

張八年抬頭,眼神獃滯。

「這是……」

他問道:「是教給了唐仁嗎?」

密諜點頭,「是,教了好幾日,許多細節都教了。」

他覺得自己立下了大功,所以很是歡喜。

「看住他!」

張八年指指密諜,神色凝重的出門了。

稍後他得以見到了趙曙。

「官家,怕是要出大事了。」

遼人竟然服軟,這讓趙曙的心情好了幾天,聽到這話就問道:「什麼大事?」

張八年說道:「沈安交給了唐仁一種騙術,估摸著是去騙遼人。」

趙曙笑道:「騙就騙吧,沈安……我知道就是個不規矩的,他哪日若是規矩了,朕要懷疑是不是旁人假扮的。至於騙術,能騙到耶律洪基也不錯。」

沈安忽悠人有一手,這個趙曙是知道的,若是唐仁能學了一二去騙耶律洪基,趙曙只有高興的份。

他見張八年的神色依舊凝重,就問道:「騙什麼?」

「騙錢,很多錢。」

「有多少?」

張八年抬頭,茫然道:「官家,當年沈安剛到汴梁時,很快就獲得了那些小販的認可,有了那些小販護著,他們兄妹才度過了最初的艱難……此事怕是只有包相清楚。」

大佬,那沈安騙人的手段怕是不簡單啊!

時至現在,張八年依舊還在評估沈安的這個騙術,不知道究竟能造成多大的破壞,但已經隱隱約約的覺得怕是會出大事。

「找包拯來。」

趙曙收了笑容,稍後包拯來了,韓琦等人也來了。

宰輔不得單獨面見官家,這個潛規則依舊在起作用。

「說說吧。」

張八年再次說了這個騙術。

「……一層一層的,某覺著不對勁,很不對勁。想到包相和沈安最為親切……」

張八年看了包拯一眼,微微頷首,表示我沒想過挖坑埋你,沒有私人恩怨。

包拯閉上眼睛,仔細的想了想。

趙曙在看著他,韓琦等人也在看著他,大家發現老包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這是啥意思?

難道沈安又搞了個大事情?

「那個小畜生!」

包拯睜開眼睛,臉頰抽搐了一下,「陛下,大宋和遼人是多年的對頭,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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