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盛世是打出來的 第1135章 殺人不眨眼

交趾人有三千餘,不管如何,秦臻認為至少需要一刻鐘以上的時間才能擊潰他們。

常建仁的任務是引開敵軍,然後擊潰他們。

而秦臻的任務就是攔截。

他率軍刀斧手們緩緩上岸,按照他對時間的推算,時間綽綽有餘。

「軍主……」

刀斧手們身披重甲,移動緩慢,而且需要將養體力,所以能有多慢就多慢。

一聲尖叫驚破了秦臻的打算,他罵道:「叫魂呢!」

在觀察前方戰局的軍士放下望遠鏡,獃滯的道:「軍主,敵軍崩潰了。」

卧槽!

這尼瑪才過了多久?

不相信的秦臻舉起望遠鏡,然後下巴都差點掉了。

三千餘交趾人正在瘋狂沖著這邊逃竄。

「怎麼那麼快?」

秦臻不解,但現在最重要的不是這個。

刀斧手們還在緩慢移動著,陣型還沒好。

要晚了啊!

秦臻眨著眼睛,突然喊道:「列陣!列陣!」

啥意思?

刀斧手們不解,但習慣性的原地列陣,接著就看到秦臻帶著人逃了回來。

他們不過一百餘人,而身後是三千餘人的交趾人在追趕。

是的,刀斧手們以為交趾人是在追殺。

於是王賁喊道:「刀斧手……」

刀斧林立。

王賁深信接下來的將會是一場激烈而短促的戰鬥,而勝利者依舊是刀斧手。

就在他躊躇滿志時,側面突然衝殺出來一隊大宋將士。

這些將士都赤裸著上半身,當前的那個男子更是廋的可以和張八年媲美了。

「小心!」

王賁擔心常建仁被衝垮,可交趾人見到他之後,竟然減速了。

「讓某去死吧!」

常建仁衝進了敵軍中間,長刀揮舞,無人能敵。

「……」

交趾人竟然開始了奔逃。

「這個……」

跑到半路的秦臻回身,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他一人……他一人竟然驅趕著那麼多……」

三千餘交趾人被常建仁一人在追砍著,無人敢回頭。

秦臻只覺得一股子熱血在奔涌,不禁拔出長刀喊道:「出擊,全軍出擊!」

他帶人堵在這邊就是想抓俘虜的,可現在交趾人被常建仁給驅散了,抓個屁啊!

沖啊!

刀斧手們也傻眼了。

「卸甲卸甲!」

刀斧手卸甲,然後拖著刀斧追殺上去。

「讓某去死吧!」

戰場上出現了一個奇觀:宋軍都是三五成群的在追殺,只有常建仁在落單。

可落單的常建仁卻一個人在追殺著數千敵人。

這不科學啊!

沈安若是在的話,定然會說不科學。

「萬勝!萬勝!萬勝!」

歡呼聲驟然而起,代表著前方有人斬將奪旗了。

常建仁拎著一個將領的人頭在呼喊,秦臻才猛地想起自己的任務,就喊道:「招降招降!」

瑪德!咱們是來劫掠苦力的啊!多殺一個就少一個修路的苦力,回頭沈縣公怕是會跳腳。

每一個人口都是錢財啊!

於是大宋將士都用蹩腳的交趾話在招降。

「祈禱跪地不殺!」

「每日有酒肉吃,有女人玩!」

「……」

那麼好?

從未見過這等待遇的交趾人心動了,於是戰場上跪下了一大片。

「建仁!建仁!」

秦臻大笑著找到了常建仁,看到他眼中的血紅時,不禁一怔。

好個兇悍的傢伙啊!怪不對那些交趾人都怕他。

秦臻從未見過這等不要命的傢伙,他知道常建仁此刻處在嗜血狀態,就抱住了他,低聲道:「大勝了,建仁,咱們大勝了,抓了有差不多三千俘虜,立功了。」

「立功了?」

常建仁搖搖頭,讓瘋狂的大腦冷靜下來。

「是啊!立功了。」

秦臻聽到他的聲音平靜了些,就鬆開,上下打量著他,當見到他腰間那依舊在流血的傷口時,就喊道:「來人!」

軍中的郎中飛快跑來,見到那個傷口,不禁倒吸一口涼氣,「軍侯差點送命啊!」

作為軍中的郎中,對這種傷口他並不陌生。

這便是在刀鋒遊走的勇士!

「軍侯,坐下吧。」

坐下好休息,卻會給他處理傷口帶來麻煩。

「不必了,就這麼著。」

常建仁看著那些俘虜,歡喜的道:「軍主,某何時能做到樞密副使?」

呃!

這貨竟然想這個?

秦臻笑道:「快了。」

慢慢積累功勞,不斷上虛銜,最後功高不賞,你就是樞密副使了。

「你還想著那些事?」

常建仁點頭,「某要做樞密副使,要麼就戰死。」

秦臻倒吸一口涼氣,任守忠若是得知了常建仁的心態,怕是會嚇尿吧。

樞密副使就能上朝,就能和官家見面。

「軍侯!別動。」

常建仁的腰間開了個口子,皮肉往兩邊翻。

郎中是受過培訓的,可包紮卻對這種傷口無用。

「軍侯……」

常建仁低頭,看到了那個張開的口子,就淡淡的道:「沈縣公上次說過,若是傷口太大不好封口,就用針線殺毒了來縫。」

「縫?」

郎中想了想,搖頭道:「怕是不行吧?」

「你當然不行。」

常建仁冷靜的道:「找個針線好的兄弟來。」

稍後一個說話有些娘氣的船工被帶了過來。

「小人蘇拉米,見過軍侯。」

蘇拉米是個舉止溫柔的男人,說話更是溫柔。

常建仁問道:「針線如何?」

蘇拉米羞澀的道;「船上的兄弟衣裳破了,都是小人在縫補,沒人說不好。」

常建仁說道:「弄了針線來,酒精也弄些來。」

針線在酒精里消毒,蘇拉米不知道要讓自己幹啥,就看向了邊上的郎中。

可郎中也很不解。

用針線來縫傷口,這個軍侯怕是殺人殺瘋了。

蘇拉米抬頭看著常建仁,見他點頭,就翹起蘭花指開始穿針引線。

他的手很靈巧,看著行雲流水般的。

常建仁說道:「開始吧。」

蘇拉米下針,細針扎進肉體里的感覺讓他顫抖了一下,「軍侯……」

很痛吧!

你能熬得住嗎?

常建仁皺眉道:「動手!」

蘇拉米低頭開始縫製。

扎進去,轉個彎,穿出來,然後再度扎進去……

那些將士路過看到這個場景,不禁都用欽佩的目光在看著常建仁。

「軍侯渾身都是膽啊!」

「水軍第一好漢,名副其實,誰敢爭就弄死他。」

「拿酒來!」

常建仁突然要酒,眾人不禁心中一松。

「原來軍侯也怕疼啊!」

怕疼的常建仁就是個正常人,大伙兒總算是找到了平衡點。

常建仁接過酒精,緩緩傾倒在傷口上。

「軍侯,痛!」

郎中知道酒精對傷口的刺激,但凡受過傷的都知道,所以見他傾倒酒精在傷口上時,才知道他不是想喝酒麻醉自己,而是消毒。

郎中羞愧的道:「小人忘記了。」

他是被常建仁嚇住了,連消毒的手續都沒做。

「不關你事。」

常建仁看著那些交趾人被繩子綁成一串串的,然後被驅趕著去岸邊裝船,不禁就笑了。

這都是功勞啊!

廣南西路的官員們對俘虜最為渴望,甚至說誰能弄到交趾俘虜,那就是廣南西路的恩人。

一個交趾俘虜覺得不大對勁,突然喊道:「這是要送咱們去哪?」

那些大船都是空的,可見宋人是有備而來,這是要把咱們送去哪裡?

他聽聞上次的俘虜被宋人弄去修路,日子過的很是艱苦。

「他們要把咱們弄去修路!」

卧槽!

這些俘虜一聽就亂了。

那樣的日子生不如死啊!

俘虜們開始了躁動,秦臻拔刀怒吼道:「住口!」

可喧囂依舊,俘虜們開始了躁動,再進一步就是要反抗。

秦臻有些麻爪了。

若是下手鎮壓,那肯定沒問題,可那要殺人啊!

出發前沈安就說過,此行主要是抓人。

人都弄死了抓什麼?

他進退兩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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