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盛世是打出來的 第1117章 注孤生,關你屁事

趙曙心情大好,退朝後叫了兒子說話。

「那個黃家……和你們有仇?」

作為帝王,他的嗅覺要靈敏。前腳沈安開布莊,後腳兒子就想把宮中的布匹供應商換掉,這裡面要說是沒鬼,他發誓自己可以一個月不吃羊肉。

趙頊赧然低頭,「那黃立……他的女兒欺負果果。」

趙曙想了一下,「果果……那女娃娃很是可愛。」

當年在郡王府時,果果時常去玩耍,後來他一家子搬到榆林巷的那一年,果果和趙淺予更是好的不行。

他記得那是一個可愛的女娃,而且很懂事,做事從不越矩。

這樣的女娃……誰吃多了去欺負她?太過分了啊!

「是啊!果果這般可愛,那黃小娘子想推她下水呢!」趙頊冷冷的道:「結果她自家不小心滑進了金明池裡,黃立就遷怒於果果,您還記得前陣子彈劾沈安的事嗎?裡面就是黃立起的頭。」

至於說果果反擊把黃小娘子弄下水了,在趙頊看來這事兒就是胡謅。

果果那麼可愛,怎麼會動手呢?肯定是那些人栽贓。

這裡他自動忽略了果果用雙節棍暴打歹徒的事兒,更忽略了果果把聞先生燒成人形火炬的事兒。

這人啊!他一旦偏袒起來,那就沒邊了。

「嗯?」趙曙下意識的就把這事兒陰謀化了,「他怕不是借著果果之事,實則是想攻擊新政吧?」

皇帝這等生物,一件普通事他們首先會陰謀化,想想算算,有沒有人在這件事里牟利,若是有,先打個問號再說。

這一刻黃立淚流滿面。

他是反對新政,可要讓他一人出頭去攻擊新政,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可趙曙就這麼認為了。

「宮中的布匹……換了吧。」

陳忠珩飛快跑去安排,一邊跑一邊暗自得意,心想那黃立牛筆哄哄的,這下好了,撲街了吧。

稍後就有人去了黃家。

「什麼?」

內侍淡淡的道:「從今日起,宮中的布匹採買不走你家了,差的錢鈔你可去結算,沒人會貪那點錢,就這樣吧。」

「中貴人!」

傻眼的黃立站在那裡發獃,管家走過去,袖子一動,幾張紙鈔就送了過去。

內侍一見就點點頭,不動聲色的收了,心中讚美著紙鈔的方便。

以往他們要想受賄的話,多半是銅錢,可銅錢重啊!

一貫錢很重,體積不小,一百貫……那怎麼收?

所以銅錢作為主要流通貨幣,能有效遏制宮中人受賄。直至紙鈔問世後,內侍們的春天就來了。

管家堆笑道:「這事……」

內侍摸摸袖子里的紙鈔,淡淡的道:「大王說了,你家的布匹太貴……」

他只是傳遞消息的內侍,不知道趙曙把黃立視為新政反對者,所以覺得自己收受這些錢理所當然。

等他走後,管家才嘆道:「郎君,此事……麻煩了。」

黃立咬牙切齒的道:「這沈安和皇子勾結,斷了咱們的後路。宮中的生意一斷,咱們的布莊哪裡還開得起來?每月的房租,那些夥計掌柜的工錢……這些都是錢吶,坐吃山空能撐多久?去,找那些人來,就說某請他們喝酒,喝好酒。」

稍後黃家高朋滿座,權貴豪商雲集。

美酒是有的,美人也是有的……黃立包了一家青樓的女伎來。

酒過三巡,作為主人的黃立起身,「諸位,某的布莊開不下去了……」

眾人愕然,「老黃你這是為何?生意不是一直都不錯嗎。」

「宮中的也是你在做,這樣的生意還說做不下去?那給某來做好了。」

這是玩笑,可黃立卻認真的道:「好。」

說話的權貴笑道:「你莫不是開玩笑吧。」

黃立嘆息道:「真的,被沈安……暗香布莊開張,他趕盡殺絕……和皇子聯手,讓某宮中的生意全斷了。」

「那麼狠?」

「這一下是又狠又毒啊!」

「老黃算是完了。」

「怎麼辦?」

黃立拱手道:「此事……某咽不下這口氣,就算是要改行也好,可總得說句話吧,就這麼下了狠手,那沈安某和他勢不兩立,可皇子為何摻和進來了?」

皇子啊!

兄弟們,皇子這個態度,今日是我倒霉,明日呢?說不得就是你們倒霉了。

眾人都點點頭……

「干!」

血氣奔涌,一群權貴豪商都舉杯痛飲。

……

開封府的人要瘋了。

「全是人吶!」

一個官員站在外面,渾身上下看著就像是被賊人打劫了,衣裳凌亂不堪,頭髮散亂……

一群剛被換出來的軍士都在喘息,剛才他們在裡面維持秩序,感覺就像是身處地獄。

眼前的布莊內外全是人,一批人被放出來,一批人被放進去,軍士們累的和狗差不多。

「沈安來了。」

沈安帶著聞小種和陳洛來了,悠閑的像是沒事幹的紈絝。

「大家都辛苦了啊!」

沈安招招手,看似很洒脫,也有些莫名的威嚴。

若是後世的人在此,定然會說這廝在學領導裝比揮手。

那個啥……大家好。

沒人搭理他,大家都是因為布莊被累成了狗,看著他這般悠閑,恨不能把這廝給丟進布莊里去。

沈安不以為忤,笑眯眯的道:「某叫人弄了些小東西。」

他帶著人走了,軍士們在嘀咕,「真是太過分了。」

「是啊!咱們為了他的生意累成這樣,他甩甩手就走了。」

「哎哎哎!讓讓啊!」

這時有人在高聲叫喊,軍士們擔心出事,紛紛起身,卻看到一輛裝滿木桶的大車過來了。

大車被牽到了這邊,軍士們愕然,有人嗅到了香味,說道:「咱們買不起,到別出去吧。」

那是羊肉的香味,大伙兒平日里沒事誰經常吃羊肉啊!

要吃也是一家子吃,算是打牙祭。

車夫笑眯眯的道:「這是沈縣公弄的,叫小人給諸位送來。」

「什麼東西?」

眾人吸著鼻子起身看著。

車夫掀開蓋子,「紅燒羊肉……」

「扣肉……」

「燒雞……」

「二陳湯……」

「炸鵪鶉……」

眾人眼睛不禁都亮了。

「沈縣公大氣啊!」

「多謝沈縣公!」

聽到聲音的沈安沒回身的揮揮手。

哥可是講究人,從不會讓人白乾活啊!

陳洛贊道:「郎君真是大氣。」

他說著瞥了聞小種一眼,有些不服氣。

他可是沈家一開始在汴梁定居就來的,按照沈安的說法,算是元老,以後沈家發達了也不會丟下他。

可聞小種呢?

這廝是個刺客,還是半路出家,為啥郎君要這般照看他?每次出征都帶著他,真是的。

某也想去啊!

陳洛很憂傷,聞小種木然看了他一眼,正準備想想是不是說句話,就見到了一個熟人。

一個倨傲的少女。

這個少女先前雙手籠在袖子里,神色倨傲,可在看到聞小種後,馬上就變了。

「見過聞郎君……」

卧槽!

沈安回身看著聞小種,心想這廝才將隨著自己從北方歸來,怎麼認識了這麼一個含羞帶怯的萌妹紙?

只是這個萌妹紙有些傲嬌啊!

沈安走過,聞小種走過……

「聞郎君……」

少女跟了上來,「從那日之後,我就知錯了,如今我每日在家中讀書學針線,還練武……只是沒有名師……您願意教授我嗎?」

啥米?

沈安忍不住回身看了一眼。

少女的眼中全是崇拜之色,一看就不是假的。

狗曰的聞小種,運氣不錯啊!

沈安笑了笑,說道:「今日沒你的事了。」

大宋的妹紙其實並非都是膽小之輩,而且現在還沒有禮教吃人,比如說老歐陽就寫了一首詩。

去年月夜時,花市燈如晝。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老歐陽能寫出這等那個啥……曖昧的詞,就能看出大宋的婦女解放事業還沒到那麼迫切的地步。

去吧去吧。

沈安欣慰的看著聞小種走過來,然後……

然後少女喜滋滋的湊過來,聞小種伸手……

他竟然去撫摸少女的額頭,很大膽啊!

不對,好像不對。

少女撲街了。

呯!

少女被聞小種一巴掌推倒在地上,然後他木然跟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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