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盛世是打出來的 第1069章 修身養性的包拯

趙曙發話了。

——朕願意做暴君!

不少人都覺得官家怕不是腦子出了問題。

沈安就是這其中的一員。

「官家的腦子有些問題,容易焦躁不安。」

這話他是私下和妻子說的。

沈安出門之後,家中就是楊卓雪掌舵,不弄清楚這些,他怕楊卓雪會犯錯。

他覺得自己的思路一點兒問題都沒有,卻沒看到妻子正在發獃,一臉的發獃……

楊卓雪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畫面:趙曙坐在御座之上,沈安站在下面,神色猙獰,袖子里藏著刀子……

沈安漸漸走向御座,趙曙驚惶地喊道:「逆賊,你要謀反嗎?」

沈安弄出短刀,獰笑道:「昏君,今日某要替天行道……」

然後朝堂之上血濺五步……

造反啊!

「那個……以後為夫不在家,你要記住了,官家的脾氣不好,但卻不會弄什麼手腳。所以遇到事別怕,據理力爭,再說包公在呢,他老人家坐鎮京城,為夫就算是出了遠門,也沒人敢來找麻煩。」

沈安說了一通,然後抱著兒子問道:「芋頭想不想爹爹啊!」

「啊……爹!」

芋頭張牙舞爪的喊了一嗓子,喜得沈安贊道:「我兒子就是聰慧,聽這聲音,多有磁性……」

逗弄了芋頭一會兒後,沈安問道:「果果呢?」

楊卓雪接過芋頭,顛了一下,「說是要練武呢!」

練武?

沈安去了後院,首先看到的是花花。

花花守在門口,見沈安來了就搖搖尾巴,卻不肯挪動位置。

沈安站在果果的房間外面,聽著裡面的動靜,有些傷感。

「哈!哈哈哈!」

雙節棍揮舞,果果不時輕喝出聲,整個人顯得格外的靈活和元氣滿滿。

這個妹妹不再黏著我了啊!

就像是父親突然發現閨女不再黏著自己一樣,沈安很失落,很傷感。

「啊……打!」

裡面傳來了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沈安差點就跟著來了。

「哎……哈!」

「哈哈哈哈!」

「哼哼哈嘿,快使用……哼哼哈嘿,某的輕功……哼哼哈嘿……」

果果在練習雙節棍,邊上的綠毛在玩模仿秀,把沈安的聲音模仿的不錯。

它越發的得意了,「我用……」

它振翅飛了過去,邊飛邊喊道:「漂亮的……」

呯!

果果揮舞著雙節棍,一棍把飛過來的綠毛抽了下去。

綠毛跌落,雙目無神的看著天空,「啊喔……」

「綠毛……」

果果的愛寵綠毛倒下了,這是一件大事。

聞小種衝出家門,飛快的把陪著曾二梅去採買的陳洛給抓了回來。

「快給綠毛看看。」

綠毛就躺在果果的雙手之中,目光無神,腦袋上好像腫起了一個包,看著很是可憐。

「這是怎麼傷到的?」

陳洛覺得這不是事,果果卻很是內疚的道:「被我一棍子打傷了。」

陳洛嘆息一聲,「怎麼就那麼不小心呢?」

綠毛的眼神活泛了些,剛想說話,邊上的聞小種冷冰冰的道:「死了活該!」

煞氣籠罩住了綠毛,它用鳥頭在果果的手上蹭了一下,「死了……」

果果很傷心的摸著它的身體,問道:「能治好嗎?」

果果的愛寵要是治不好會怎麼樣?

陳洛覺得沈安會很高興,但不會暴露出來。

家中的寵物沈安最不喜歡的就是綠毛,這鳥話多不說,還嘴賤,讓人恨得牙痒痒的。只是因為果果看著,否則沈安早就把它剝來烤吃了。

可果果會傷心啊!

陳洛很是唏噓的道:「這鳥吧,其實沒什麼事,小娘子您還記得周都督不?」

果果點頭,周都督漸漸大了,如今也要避著果果。可好歹是家裡人,經常能見面。

「那周都督前日在院子里瘋跑,結果撞到了樹,頭上起了一個大包,當時就暈過去了,可如今不是好好的嗎,綠毛這個包……」

陳洛伸手摸了一下,綠毛慘叫一聲,「啊啊啊啊……陳洛……」

陳洛淡淡的道:「再叫喚某就讓你成不了鳥。」

綠毛抬頭,陳洛的手一動,一把小小的刀就出現在手中。

「小娘子稍待。」

陳洛去了一趟,再回來時拎著一個小罈子。

打開罈子,一股子濃烈的藥酒味傳來,綠毛慘叫道:「小娘子救命……」

果果安撫道:「你乖乖的,回頭給你好吃的……陳洛是神醫,能治好你。」

陳洛熟練的把綠毛包紮成了一隻大鳥,幾乎不能動彈的那種。

「很不錯,小娘子放心,兩三日就好了。」

果果喜滋滋的抱起被包成一團的綠毛,然後放在小木箱里,就像是在舉行葬禮。

陳洛和聞小種出去,兩人走到了果果聽不到聲音的地方,陳洛說道:「先前某在外面聽聞了些話,說是官家是暴君,咱們家郎君就是酷吏,遲早會被烹殺了。」

所謂烹殺,來源於前唐時的酷吏來俊臣,那句請君入甕流傳千古,如今被陳洛改變了一下,倒也貼切。

聞小種皺眉道:「暴君沒什麼不好,酷吏更是不錯,但凡有得罪了自己的人,先弄死了再說。」

外界也是這般認為的,所以試探性的上了奏疏,想噴沈安,可趙曙卻置之不理。

政事堂里,韓琦在打盹。

呼嚕聲很有節奏,曾公亮和歐陽修在低聲說話。

「官家竟然不管外面的那些聲音,暴君之名漸漸的就傳播了出去,這不好啊!」

曾公亮覺得這個事兒還是該管控一下的,可趙曙卻只是木然。

他摸著下巴,覺得很奇葩,「若是當時派出皇城司的人去查……對了,王懷喊出暴君之時,沈安就在現場,他為何不壓住?」

市值中午,歐陽修有些瞌睡來,可曾公亮喋喋不休的讓他沒法睡覺,只能強打精神說道:「沈安還年輕,思慮還不全面。」

「是啊!還年輕。」曾公亮說道:「可官家卻信他,那個張八年跪了大半日,最後官家也只是冷冰冰的,可見……這心思啊!猜不透。」

趙曙行事壓根就沒有章法可言,沒人能揣摩透徹。

歐陽修趴在桌子上,說道:「官家這般強硬,是禍還是福?那些人在外面鼓噪,說官家有些暴君的苗頭,這就是反對,可官家卻置之不理……」

「先帝時,若是這般強硬,慶曆新政可會敗?」曾公亮突然說了這番話,韓琦的鼾聲驟然停住。

「別扯那個。」

韓琦抬頭,抹去嘴角的口水,說道:「大宋的問題咱們都知道,可怎麼弄?」

「若是皇城司的人出手,那後果更是不得了。」韓琦打個哈欠,很是無奈的道:「沈安出手多好……他本是人嫌鬼憎的,多幾條腿也不是事。」

曾公亮憂鬱的道:「他這是幫官家分散了些風險吧?」

沈安出手打斷那幾個官員的腿,這事兒算是激起了公憤,讓趙曙面對的攻擊少了許多。

「那又如何?」

韓琦皺眉道:「你的格局還是不夠大啊!」

「你這是什麼意思?」

曾公亮有些怒了,「老夫好歹幾朝老臣,什麼沒見過?說格局,老夫的格局大得很!」

他覺得韓琦這是擔心坐不穩首相的位置,很是無趣。

從包拯進了政事堂之後,大宋久違的出現了三相滿員的局面,這樣看似不錯,可韓琦和曾公亮都有些惴惴不安。

他們忌憚的就是包拯。

老包可不是善茬,要是被他抓到機會,說不得就會逆襲一把。

韓琦看了包拯一眼,說道:「咱們都老了,官家還年輕,可後續還得要培養些重臣吧?你自己看看,朝中如今能當大任的年輕人有幾個?」

曾公亮仔細想了想,搖頭道:「真沒幾個,沈安算是拔尖的。」

韓琦伸個懶腰,問道:「那沈安在以後可能為相?」

曾公亮沉默了一下,「他手段靈活,心狠手辣……而且不乏決斷……十年後,老夫當低頭,至於這些年就算是白活了……當年啊!當年老夫如他這般大時,還在懵懵懂懂的,可他卻已經經歷了許多事。咱們都知道,要成為重臣,要成為宰輔,你最好是多經歷些事,如此有事時你方能應對有方,可誰有沈安這麼早?」

沈安這幾年經歷的事兒真的很多,文武都有,大抵許多官員一生都無法企及。

韓琦贊道:「此次他毫不猶豫的就出手,這便是好處,以後官家自然能放手讓他做事。不過此事最大的好處就是革新。」

革新啊!

韓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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