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漢兒當有大丈夫 第0919章 打爛他的嘴

「您這身體……可覺得有不對的地方嗎?」

在沈安的面前,包拯終於露出了一絲疲態,這讓沈安擔心不已。

心臟病最容易在疲憊的狀態下發作。

「老夫覺著很好。」

包拯打個哈欠,問道:「果果如何了?」

「好得很,每日帶著一條狗,一隻鸚鵡滿家轉,還時常帶著人出門去買東西,汴梁好些人都認識她。」

果果漸漸大了,漸漸的活潑起來,寵她的人又多,讓她的小日子越發的滋潤。

「果果……十歲了吧?」

「是,下個月就滿十歲了。」

包拯嘆道:「歲月流逝,快的讓人惆悵啊!當年你帶著果果在州橋夜市擺攤賣鍋貼,那時候的果果……小小的人兒,乖乖的坐在後面寫字,腳邊還卧著一條小狗……老夫就是看到了這一幕才放你一條路,否則就憑你乾的那些事,隨便哪一件都能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呃!

沈安沒想到當年竟然還有這等事,他不禁尷尬的道:「那時某有些膽大包天了。」

那時候的他不知道未來如何,有些惶然,最後發展成了自暴自棄。幸而有果果在,讓他的肩頭多了一份責任……

沒有責任和義務的人大抵會茫然,覺得生活沒有目標。

「你以為呢?」包拯沒好氣的道:「當初老夫都準備拿下你了,可想著果果還小,就想著再給你一次機會……」

沈安無語,他剛到汴梁時很是鬧騰了一番,還以為自己無所不能,誰知道竟然是靠著果果賣萌才沒撲街。

果果啊果果,果然是我的小棉襖。

「果果是個好孩子。」包拯靠在椅背上,揉著眉心說道:「此次出巡,就尉氏這邊最糟糕,老夫在前面那些地方才拿下了三十餘人,心中頗為不安,覺得對不住俸祿,對不住百姓青天的呼聲,所以……」

老包這是要在尉氏縣大開殺戒了。

「官家接到了您的奏疏,緊急讓某帶著邙山軍來尉氏,就是要動手,某陛見時,官家氣得……」

據說趙曙後來去吹嗩吶了,可見尉氏吏治的糟糕程度。

「相公們都很生氣,已經準備好了接替的名冊,就等著這邊拿人。」

「如此……等晚飯後動手。」

「為何現在不動手?」

沈安喜歡兵貴神速,可包拯卻說道:「隨行的官吏都跟著老夫吃了許久的苦頭,該讓他們享受一番,這樣也能讓那些人放鬆戒備。」

包拯在尉氏,那些官吏和豪紳都變成了小綿羊,可見大宋第一噴子的威懾力。

「再說,也能讓那些人得意一番,讓他們輕敵嘛。」包拯笑道:「老夫這個算不算是兵法?」

「算!您歇著吧,某去廚房做飯。」

沈安出去問了御醫包拯的身體情況,然後叫人去城外傳令,讓邙山軍暫時不進城,在外面尋找地方歇息。

……

這個時節野外就是蒸籠,露營就是自找罪受。

梁英自然不需要露營,他在自家的豪宅里擺下酒宴,請了幾個志同道合的好友來喝酒。

女妓在歌舞,舞姿動人。

美酒佳肴在前,只需隨手取用就是了。

這便是人生。

幾個尉氏的頭面人物在舉杯暢飲,屋裡的冰盆散發著陣陣涼意,讓人舒坦之極。

「今日高朋滿座,梁某何其幸也!」

梁英撫了一下自己的美髯,說道:「此次災情嚴峻,我等也算是出人出力,為此做了不少事,雖不求聞達,不過……還得要散播一番才是,也好讓人知道我尉氏士紳的胸懷。」

黃固坐在他的左手邊,頷首道:「梁兄此言甚是。包相親臨尉氏,可見朝中對災情的重視,要讓人知道咱們出人出力不甘人後才是。」

有人讚美道:「包相運籌帷幄,不過數日間就讓尉氏的旱情緩解,讓人佩服之至。」

梁英笑道:「正是如此。所以……先前包相隨行的官吏們在城中飲酒,說是明日就回京,諸位看看,明日是不是送一送包相?」

「是該去送送。」黃固正色道:「不過包相廉潔,想來不會收什麼禮物,這樣,咱們弄一罈子好酒去送行。」

「好。」

「這個好,既能表達尉氏父老對包相的感激之情,又能給包相留下深刻的印象,明日我等都去。」

「都去都去。」

眾人舉杯又喝了起來。

半醉之際,有人把酒杯一放,用手抹去鬍鬚上的酒漬,低聲道:「此次謀劃全數落空了,某……心疼啊!」

氣氛馬上就低沉了下去,眾人都是面色凝重,恍如死了老子娘。

黃固自嘲的嗤笑一聲,說道:「某都已經準備好了錢財,就等著那些人過不去這一關來借貸,可包拯……」

「住口!」

梁英一臉正色的喝住了他,然後對女妓們擺擺手,「夠了,你等去歇息吧。」

女妓們也不願意知道這等事,就福身告退。

等她們都出去後,梁英才皺眉道:「謹慎些,等包拯走了再肆無忌憚也不遲。」

黃固感激的道:「多謝梁兄提醒。只是某卻是深恨包拯,此次若非是他,某定然要到手千畝以上的好地,可惜了呀!」

「你才千畝而已。」梁英的眼中多了怒色,「某此次準備把那幾次村子的地都弄下來,為此和縣裡的幾個官吏都說好了……可惜啊!」

眾人一陣唏噓,黃固說道:「老而不死是為賊,此事算咱們倒霉,等下次機會吧。」

眾人舉杯暢飲,這時外面有人沖了進來。

「郎君,急事!」

來人是梁家的管家,梁英見他面帶急色,就起身道:「諸位慢用,某去去就來。」

眾人起身恭送。

梁英和管事去了書房,皺眉道:「淡定,某教過你們多少次了,再大的事某也能扛住,這天,塌不下來,慌什麼?」

管家喘息了一下,「郎君,先前有人來說,您今日在外面呵斥了包公……」

「嗯?」

半醉的梁英皺眉道:「某今日去請見包拯,並未找到人,哪裡來的呵斥他?這是有人在造謠,是誰說的?」

管家面色惶急的道:「郎君,是楊福……他當時在鄰村,過來稟告時聽到他們說了……那些村民已經把您的名字告訴了包拯。包拯當時說做事更重要,個人榮辱算不了什麼……」

他停了一瞬,目露恐怖之色,「可是郎君,包拯的氣量可是有名的小啊!他怎會這般心胸寬廣?」

楊福是尉氏官員,和梁英交好。

把今日的事兒瞬間在腦海里過了一道,梁英想起了那個水井邊的老漢……

是了,當時某叫他老賊,還罵他恬不知恥。

那個老漢看著很普通,不,他的眼神好像有些不對勁,冷冰冰的。

「他說從北邊來……汴梁不就是在北邊嗎?」

梁英只覺得渾身冰冷,說道:「趕緊備馬,準備些錢財,某馬上進京躲著。」

這就要跑路了?

管家心中悲涼,「郎君,要跑也是往南邊跑啊,進京那不是自投羅網嗎?」

「快去!」梁英啪的一下扇了自己一耳光,痛苦的道:「某的嘴……某恨不能把自己的嘴給用針線給縫住。」

稍後他帶著一個大包袱悄然往後門去了。

打開後門,他牽著馬出去,回身對管家說道:「此事與你無關,你只管在家中看著,稍後那些人問,你就說某身體不適,去外面尋郎中看病,讓他們在家裡待著。」

「郎君……」

管家心中惶急的道:「那您還是去南方吧!」

梁英搖頭,「你不懂,大家都以為某會去南方,某卻去了京城,誰能想到?」

「郎君英明!」

梁英笑了笑,然後悄然出去。

他順著牆邊往前走,低聲冷笑道:「某當然要去南方,可哪能告訴你……這便叫做虛虛實實,看誰能抓到某。」

「我……」

身後突然傳來的聲音嚇壞了梁英,他緩緩回身,然後猛地一拳打去。

「誰?」

身後是一個年輕男子,他輕鬆抓住了梁英的拳頭,含笑道:「某沈安,你可是梁英?」

「沈安……」梁英身體一軟,就跪在了地上,嚎哭道:「某的嘴賤,某的嘴賤……」

「這是知錯了?」

沈安負手而立,前方出現了黃春和嚴寶玉。

沈安指指梁英,嚴寶玉就大步過來。

「是,某知錯了,某恨不能打爛自己的嘴……」

梁英一邊說一邊偷窺沈安。

「這是何苦呢?」沈安悲天憫人的神態讓梁英心中大喜,就說道:「某願意戴罪立功……他們都在某家中喝酒。」

他不認為沈安從京城趕來尉氏只是為了收拾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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