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漢兒當有大丈夫 第0773章 沈安吐血

「這孩子會不會瘦呢?」

這是早上的楊卓雪。

「有的孩子生下來那嘴會裂開……」

這是午飯的楊卓雪。

果果一臉糾結的看著嫂子,覺得她是魔怔了。

沈安雙手撐著下巴,看著妻子在發獃。

「卓雪啊!」

「啊!」

楊卓雪偏頭看著他,「官人,妾身想著這孩子……」

沈安嘆息一聲,「咱們不止一個孩子,還有,咱們不是親戚……」

「親戚,什麼意思?」

「親戚……比如說表兄妹成親,就容易生出有問題的孩子。血脈越近的夫妻,就越容易生出有問題的孩子……懂嗎?」

「真的?」楊卓雪一怔,旋即眉間鬆開了些:「是了,那家夫妻就是親戚。」

沈安嘆息道:「是啊!而且孩子的身體很大程度和父母以及祖輩的身體有關係,這叫做遺傳……」

楊卓雪和果果都聽呆了,「官人快接著說。」

好吧,沈安決定給她們來一次科普。

「祖輩和父母身體好的,沒什麼大毛病的,那孩子鐵定沒問題。」

「遺傳就是……人體里有些細微的東西,父母傳給子女……」

一番解釋之後,沈安見楊卓雪有些狐疑,就拍著胸脯打包票:「這些都是我邙山一脈的秘傳,傳子不傳女,傳子不傳媳……呃!」

他拍打胸脯太過用力,結果只覺得喉嚨里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然後就張開嘴。

噗!

一口老血就這麼噴了出來。

沈安懵逼。

果果傻眼。

楊卓雪啥毛病都沒了,焦急地喊道:「來人吶!」

陳洛和聞小種聞聲而來,等看到沈安吐血時,不禁也呆了。

「請了郎中來!」

楊卓雪有些心慌,用手捂著肚子說道:「官人您可覺著哪不舒服嗎?」

「應該沒事。」

沈安心中慌得一批,可卻擔心妻子肚子里的孩子,就強撐著。

「哥哥。」果果也慌了,一大一小兩個女人齊齊落淚。

「快些去!」

馬蹄聲驟然而起,隨即遠去。

沈安覺得有些虛,等郎中來了之後,先是診脈,然後又讓沈安張嘴。

他皺眉道:「待詔好像是成親了吧?」

沈安點頭,他成親的事兒汴梁人都知道。

「家中的娘子也……」

郎中挑挑眉,沈安大怒,「什麼意思?」

「記得汴梁最出色的郎中幾月前來沈家診脈,說是貴夫人有孕……」

「你說這些和某的病情有關係嗎?」

沈安想打人了。他覺得這個郎中有些猥瑣。

郎中撫須嘆道:「待詔,您年輕氣盛……還有錢,家中為何沒幾個侍妾呢?」

呃!

沈安懂了,他摸摸咽喉,問道:「可嚴重?」

郎中見他領悟,就笑道:「只是個血泡罷了,喝幾日粥就好了,不耽誤元旦。」

沈安無語望天,郎中一臉欽佩的道:「待詔之專一,某閱歷了京城權貴高官,除去那幾位之外,再無他人,小人佩服。」

沈安尷尬的道:「此事……」

郎中一臉我懂事的模樣說道:「待詔放心,小人守口如瓶。」

當朝最年輕的侍講,大宋第一富豪,竟然除去妻子之外再無別的女人。妻子一懷孕,他就這麼憋著,結果上火把喉嚨憋出個血泡……導致一口老血噴出來,嚇壞了全家。

丟人啊!

沈安殺人滅口的心都有了。

「馬上元旦了,多給他一倍診金。」

郎中千恩萬謝的走了,臨走時沖著沈安眨眨眼。

這是咱們之間的小秘密,你放心好了。

回到家,果果來問,沈安一臉笑意的道:「安心,哥哥只是喉嚨起了個泡。」

果果只需要看哥哥的笑容就知道真假,而楊卓雪卻有些不放心。

等晚上躺下後,她低聲問道:「官人,這是什麼病?」

「毛病!」

沈安覺得有些那個啥,尷尬。

楊卓雪卻繼續問道:「郎中說是上火,要不火鍋就別吃了。」

「別啊!」火鍋可是沈安的命,「火鍋……停三天吧。」

「官人……」

身後一陣磨蹭,火氣十足的沈安說道:「好好睡。」

「火氣是怎麼起的?」

「就是……」

「要不……」

……

第二天早上,沈安神清氣爽的出現了。

「郎君好精神!」

「郎君看著格外的精神抖擻。」

僕役的誇讚讓沈安暗爽不已,等看到哭喪著臉進來的王崇年時,好心情終於被打斷了。

「怎麼回事?」

沈安擔心趙頊這貨腹黑的毛病發作,下黑手被人現場抓到,那事兒可就大發了。

「先前有人說取消了神勇軍,大王說如此的話軍中的士氣怕是會受到影響。」

「然後呢?」

沈安捂額,知道趙頊終究還是摻和了此事。

他剛出閣,最好低調些,萬事不管。等過了今年再說。

「後來有人說神勇軍當初在先帝駕崩時作亂,雖然首惡除了,可剩下的那些將士可靠得住?這樣的神勇軍,不要也罷。」

「大王辯駁,說後來神勇軍去開挖先帝的陵寢,都很賣力氣。人孰無過?那些將士不過是被裹挾著出去,後來聽到是假消息,大多都回營待命,可見不是叛逆……」

「僵持住了?」沈安很惆悵的摸了摸咽喉,隨即又歡喜起來。

一夜之間咽喉處的潰瘍竟然好了大半,這身體的恢複能力真是厲害啊!

「是,後來官家擱置了此事。」

王崇年的神色很是緊張,沈安心中微動,「你想到了什麼?」

趙頊的身邊必須得有人幫忙,至少提個醒也好。

那個喬二就是個二五仔,趙頊留著他也是給自己一個警醒,目前只有王崇年能用。

此人的能力如何沈安還未仔細琢磨過,所以才有此一問。

王崇年又露出了沈安想動手的笑容,說道:「某想到了官家怕是在顧忌大王的臉面,否則會直接下詔解散了神勇軍。」

沈安看著他,一動不動的模樣嚇到了王崇年,他退後一步,說道:「某可是說錯了嗎?」

「沒錯。」

沈安起身道:「某這就進宮。」

這件事要趕緊解決了……

王崇年突然放低聲音,「待詔,某以為……這是大王出閣之後要辦的第一件事,萬萬不可失敗啊!」

沈安走過去,凝視著他,「好好乾,記住了,忠心是你給出去的,給了就別再給別人……一直堅持下去,會有你的造化。」

王崇年心中激動,拱手道:「多謝待詔,某此生的忠心就給了大王,若是有違此言,死無葬身之地。」

他沒法不激動。

趙頊是看重他,可總是隔了一層東西,讓他覺得自己算不得心腹。

沈安能對趙頊施加強大的影響力,他認可了自己,那離大王的認可就不遠了。

「進宮吧。」

沈安知道該自己出面了。

趙曙的情況比較複雜,作為焦慮症和抑鬱症患者,他的想法與眾不同。

第一是細,細到你無法想像,細到你恐懼。一件事剛開始,病人就已經把最壞的結果想了無數遍。

所以趙曙大抵對神勇軍是深惡痛絕,要想改變他的主意,得另闢蹊徑。

「官人……」

楊卓雪追了出來,喊道:「您才吐血呢!」

我去!

王崇年不禁肅然起敬。

「待詔,您這……要不還是緩幾日吧。」

「緩幾日就是元旦了。」

沈安咳嗽了一下,覺得自己此刻林黛玉附體了。

一想到林黛玉,他就想起自己斷更許久的那本石頭記。

石頭記不知道從哪個途徑漸漸傳播了出去,在市井中頗受歡迎。

可那位鹽菜扣肉竟然斷更了,讓那些書迷恨不能把作者暴打一頓。

……

「大王回去之後就讀書,早飯都沒吃。」

趙曙在看奏疏,聞言淡淡的道:「還有午飯。」

「是。」

陳忠珩覺得這事兒官家大抵是有些不滿,所以這算是給趙頊的一次教訓。

「官家,沈安求見。」

外面來了個內侍,卻是和陳忠珩不對付的。兩人的目光在虛空中驟然相遇,噼里啪啦一陣,各自冷笑。

「他來了……」

趙曙點點頭,他知道沈安來做什麼,「這個侍講才將任職,馬上就起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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