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漢兒當有大丈夫 第0734章 女裝

高滔滔此刻就像是個市井婦人,一手拿著手絹擦淚,一手揪住兒子的衣袖在埋怨。

「那些人是好相與的?殺敵殺敵,那是武人去乾的事,哪裡輪到你這個皇子去了?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你讓我怎麼活啊……」

高滔滔又哽咽了起來,趙頊一頭黑線,他沖著邊上的趙顥挑挑眉,示意他想個招。

可趙顥哪敢送上來當炮灰,只得愛莫能助。

「你說你,還是晚上,要是被人一箭……」高滔滔越想越傷心,彷彿兒子被人一箭射死了……

趙頊無奈的道:「娘,孩兒在呢。」

我沒死啊!我活得好好的。

高滔滔用食指點點他的額頭,怒道:「差點就不在了。」

趙頊想死。

「當年我和你爹爹那麼艱難,也沒讓你受苦,隨你出去玩耍,就是怕你受委屈……那府里多少白眼都是爹娘承受了下來,不讓你們知道……」

「……十月懷胎不容易,我當年懷你時,你爹爹正好犯病,我一邊勸解你爹,你還在肚子里鬧騰……」

「後來你大些了,就學會了滿地跑,那時我就擔心你磕碰,恨不能每時每刻都跟著……」

趙頊苦著臉道:「娘,我知道了。」

「你不知道!」

高滔滔一番育兒經說得自己有些悲傷,有些不能自已,恨不能說上三天三夜。

「你說你不好好的……」

趙頊生無可戀的站在那裡,外面的王崇年冒險探頭進來使眼色。

大王,沈安說他有辦法啊!

可趙頊和他不來電,不知道他老是擠眼睛幹啥。

「……當年我……嗯?」

高滔滔一回頭就看到了正在擠眉弄眼的王崇年,頓時大怒,喝道:「來人!」

「聖人。」

外面進來兩個女官。

高滔滔指著王崇年說道:「拿下!打!」

「奴遵命!」

這兩個女官是高滔滔的身邊人,一個高大魁梧的取名為飛燕,另一個看著刻薄的取名為昭君。

飛燕和昭君都是古之美人,若是看到這兩個同名的傢伙,定然會吐血三升。

「聖人饒命……」

王崇年剛驚呼一聲,飛燕過去別住他的手臂,昭君上來一把拽住他的腰肋處,用力的一擰……

「哦……」

王崇年馬上就失去了戰鬥力,被兩個女人按在地上打板子。

高滔滔大怒,出來監刑,說道:「都是不省心的,大郎的身邊誰敢別有用心,誰敢不尊重,都趕出去……」

「啊……」

王崇年被一板子打的抬頭慘叫,可依舊給趙頊使了個眼色。

大王,沈安找你啊!

可趙頊依舊沒看出他的暗示,反倒是高滔滔見他不知悔改,就罵道:「是何事?」

王崇年懊惱了,趙頊乾咳道:「說吧。」

不說王崇年今日鐵定會被打個半死。

王崇年咬牙道:「大王,沈安在外面求見。」

高滔滔冷笑道:「求見就求見,為何鬼鬼祟祟的?」

這個理由很充分,所以高滔滔懷疑沈安在弄什麼鬼。

想到那個小子,高滔滔的警惕就提到了最高。

趙頊心中一緊,擔心王崇年說錯話。

可王崇年卻一臉誠懇的道:「小的看到聖人就怕了……」

高滔滔噗嗤就笑了,飛燕怒道:「聖人仁慈,你怕什麼?」

高滔滔擺擺手道:「罷了。」

她剛才正在噴兒子,王崇年害怕是自然的。

以後要不要溫柔些呢?

她想了想,覺得還是不要,免得被人看輕。

「去吧。」

雖然肚子里還有許多話要說,但高滔滔決定還是再忍忍。

趙頊如蒙大赦的跑了,稍後有人來稟告:「聖人,大王跑了……」

卧槽!

眾人都覺得這事兒沒法收場了,不禁都偷窺了高滔滔一眼。

高滔滔雙拳緊握,微笑道:「孩子貪玩而已,不礙事。」

這是裝的!

大家都心中有數,覺得趙頊要倒霉了。

她忍住怒火回去,等下午和趙曙一起吃飯時,就抱怨道:「那沈安整日帶著大郎不學好,得想個辦法才是。」

趙曙很頭痛家事,他勸道:「孩子還年輕,不就是殺敵嗎?當年祖宗也殺過,也沒見有什麼毛病。」

高滔滔振振有詞的道:「可那是亂世,現在是盛世呢!」

「官家,聖人,大王來了。」

趙曙正在頭痛妻子的嘮叨,聞言就說道:「拿進來!」

內侍面露難色,高滔滔仔細看去,覺得這人好像在笑,就怒了。

我家的頭痛事你竟然覺得好笑嗎?

「打!」

「小的有罪。」

沒等動手,外面就進來一個女人。

高滔滔氣得倒仰,目光中帶刺的看著趙曙。

好你個趙曙,一邊說要和老娘攜手終生,不出牆,一邊竟然……

「見過爹爹,見過娘。」

呃!

高滔滔聽到這個聲音不禁目瞪口呆,等女人一抬頭,她忍不住就捧腹大笑了起來。

「大郎……大郎你竟然穿了女裝……哈哈哈哈!」

……

「綵衣娛親有用吧?」

第二天趙頊去了金明池,沈安早早在那裡等候。

「有用。」

趙頊指著自己的額頭說道:「額頭都被點青了。」

「為啥?」

楊卓雪和果果在游湖,划船的竟然是秦臻,這個規格不低。

「我娘說以後少穿女裝,免得移了性情。」

女裝大佬啊!

沈安有些遺憾沒有親眼看到,否則令人作畫畫下來,幾百年後定然能換一套海景別墅。

船靠岸了,楊卓雪和果果過來見禮,趙頊笑眯眯的道:「也就這陣子還能玩玩,再冷就不能了,你們可以弄火堆烤肉吃。」

「準備的有了。」

沈安出門自然不會虧待自己的肚子,那邊聞小種等人已經架起了烤架,各色食材都準備好了。

秦臻過來行禮,趙頊對他還是比較滿意,「水軍如今可算是成軍了嗎?」

秦臻搖頭道:「不能。」

「還差什麼?」

趙頊覺得武人在手的感覺真的不錯,至少在面對文官時會有底氣。

只是要怎麼平衡這其中的關係,需要他自己去思索。

「水軍還差一戰方能成軍。」

趙頊瞭然,說道:「哪裡合適?」

秦臻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北方,最後說道:「水匪吧。」

大宋的水匪不少,但規模都小,所以秦臻這話說得有些不甘心。

沈安知道他的心思,就建議道;「要不還是北方吧,聽聞那邊有人走私……這個……」

走私是有的,哪朝哪代都有。

可登州那邊有水師駐紮,要清理也是他們出手,什麼時候輪到虎翼水軍了?

趙頊點頭:「那些不走市舶司的都是奸商,該處置了。」

秦臻一聽就歡喜的道:「那能否清剿一下遼人的戰船呢?他們在那邊據說也很囂張,登州水軍不敢招惹。」

「看著辦。」

沈安覺得秦臻不大懂為官之道,所以等趙頊回去請示此事後,就點撥了一下。

「有的事能說不能做,有的事能做不能說……」

秦臻恍然大悟,感激的道:「多謝待詔提點,下官感激不盡。」

這是為官之道啊!

秦臻從剛到汴梁時就得了沈安的幫助,此刻不禁感動的道:「這等為官之道,一般人都會藏著掖著,可待詔卻胸懷寬廣,對下官何其優厚……」

「小事罷了。」

能拉攏這位未來水軍的大佬,沈安心中的成就感爆棚。

而另一個常建仁對他更是感激零涕,假以時日,沈安的大海政策在水軍之中定然會通行無阻。

拉攏就要徹底,沈安和顏悅色地問道:「還差些什麼?」

秦臻撓撓頭,「刀槍劍戟都不差,軍士們也還好。」

「都什麼時候了?」

沈安一臉痛心的道:「都什麼時候了?竟然還想著用刀槍去和對手廝殺?那是對將士們的不負責任!」

秦臻愕然,不明所以的道:「待詔,千年來水師都是這麼殺敵的呀!」

「千年來是千年來,可現在是大宋!」

沈安在琢磨著把火藥罐頭搬上船的可能性。

第一是保管,一定要防潮,還有防火;第二就是發射的手段。

「投石機可能搬到船上去?」

「能啊!」

沈安有些心動了,覺得這是改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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