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漢兒當有大丈夫 第0544章 金錢的力量

而在出雲觀里,幾個道友的到來讓舍情很是高興。

說是道友,不如說是丹友。

幾個仙風道骨的道人一見面就調侃著舍情,說他把丹藥換成了鋼鐵。

「我等來此……」

幾個道人相對一笑,說道:「心絞痛乃是胸腹之處不通,針灸固然好,可病人卻不可能自行診治,我等準備了一個丹方……道兄你且看看。」

舍情接過丹方,皺眉道:「牛黃,蟾蜍……」

這是藥方!

舍情閉目思索了一陣,說道:「財帛動人心?」

這幾位都是隱居在各自道觀里的老道人,對名利早已看透,可今日竟然齊齊出來……

這是為何?

一個道人嘆道:「人說名利如浮雲,可我等還未修成大道,那些徒子徒孫總得要養活吧?」

另一人說道:「我等已成朽木,本該不動心。可我等不動心,他們卻動了心,整日不安分……害人啊!」

「這是誘惑。道心堅固者自然無妨,可道心堅固者有幾人?」

「那沈安懸賞五萬貫,別說是我等,那些寺廟的和尚也心動了。道兄,錢不打緊,可若是讓他們得了懸賞,我輩道統何存?」

「……」

舍情皺眉道:「某知道了。這個方子極為妥當,可是否該加冰片?還有……」

丹房內再次熱鬧了起來,隨後有道人被派去採買各種藥材。

「三十餘味藥材,咱們只用七味,若是他們還能復原,那就是天意。」

……

汴梁城中醫館無數,名醫無數。

可大家對包拯的病卻束手無策。

一家醫館裡,十餘個老人在辯駁,說的都是藥物名字和病情推理。

「當舒緩……老夫當然知道舒緩,可舒緩不成就成了死人,你那幾味葯是救人還是殺人?」

「當然是救人,不過以毒攻毒罷了。」

「以毒攻毒?包拯六十餘歲,經得起這般折騰嗎?」

「總能堅持一兩年。」

「那是靠著毒藥來堅持……天知道能堅持多久!」

「罷了罷了!此事從長計議,從長計議!」

「……」

一群名醫七嘴八舌的爭吵著,最後沒有結果。

「包拯犯病了!」

外面來了個閑漢,他衝進來伸手,笑道:「包拯犯病了。」

一個郎中皺眉道:「給他錢。」

閑漢得了五百錢,他掂量了一下,說道:「先前包拯的病發作了,幸好郎中在,用針灸給救了回來。沈安發怒了,出來的時候遇到個騙子,就把他打的到處跑……」

眾人愕然,有人嘆息道:「這便是天意,他再有錢也無法。」

「五萬貫我等拿不到了,那誰也拿不到。如此……只是可憐了包拯。」

「錢再多也無用,沈安應當請了我等去看看,也比把那五萬貫扔出去強。」

「他自己就是名醫弟子,可卻毫無辦法!」

「此事就這樣吧,他那五萬貫也不知能不能花出去,既然看不起我等,那就各自回去。」

「回去回去,讓他枯守著吧。」

眾人各自散去。

「舍情出來了。」

剛出來,眾人就遇到了舍情。

「他不是閉關了嗎?」

「閉什麼關?他是被沈安揭露了丹藥不能成道,所以生無可戀了。今日出來是作甚?」

「咦!還有幾個老道人。」

「他們這是去哪?」

一群道人先是去了榆林巷,得知沈安在包家時,就又去了包家。

「出雲觀里的人說了,這兩日他們都在弄葯,說是能治包拯的病。」

消息傳得很快,那些名醫們不禁都笑了。

「道人就是道人,原來某以為舍情是虔心於道,誰知道竟然也不安分。只是他懂什麼醫術?」

「他懂,他懂的醫術卻是殺人的。」

「道人竟然要搶我等的飯碗,可笑啊可笑,今日便看看他們的拙劣。走,諸位,咱們一起去看看。」

「哈哈哈哈!」

一群名醫在笑著,他們不走了,集體去了包拯家附近等候消息。

同行是冤家,而舍情是道人,道人來治病要懸賞,這是跨界……

這裡是大宋,不是後世的演藝圈,你別想搞什麼影視歌三棲。

否則不管你是幾棲動物,這些名醫分分鐘都會教你做人。

而在包家,舍情把幾位老道人介紹給沈安,說道:「道兄,這幾位道兄和貧道相交多年,人品貧道能擔保。」

沈安看著手中的一個瓷瓶,覺得舍情搞科研是行家,是天才,可在人情世故上卻是白痴。

你擔保!

若是這葯有問題,你來替他們扛?

舍情極為認真的道:「這藥方貧道也斟酌過,加了兩味。每日吃兩次,一次兩粒即可。貧道從昨日開始服用,每次五粒……」

他很健康。

在停止服用丹藥後,大抵是身體排毒起了作用,如今的舍情看著很是精神。

這年頭也有試毒一說,而超劑量服用更是家常便飯。

沈安看著舍情說道:「此事不可出偏差,至少無毒……」

舍情認真的道:「藥方貧道仔細推敲過,貧道作保。」

「把那兩個重犯帶來。」

隨後那兩個本是該死的重犯被帶了來。

不管是作為重犯,還是作為心絞痛患者,他們的生命都已經進入了倒計時,而沈安此刻拿他們來做實驗,也是和趙禎爭取了一番。

剩下的就是等待。

兩個大漢被要求幹活,在烈日下幹活。

沈安等人就在屋裡等待。

冰盆在散發著涼意,沈安以手托腮在打盹。

這幾日他每天睡眠不足兩個時辰,太困了。

「犯病了……」

外面一聲大喝,剛才還在打盹的沈安第一個沖了出去。

兩個大漢中的一個倒在地上,看著很是痛苦。

「別動他!」

沈安瞪大了眼睛,喝退了準備去的僕役。

「他在等什麼?」

一個老道士不忍的道:「治病救人,見病就該救治,他在等什麼?」

舍情淡淡的道:「他在等……一般的病人犯病了不可能馬上得到救治,他在等這個時辰……」

「原來如此。不過這也太殘忍了些。」

舍情搖頭道:「此二人都是重犯,死有餘辜之輩。」

「死有餘辜嗎?那貧道倒是錯怪了沈安。不過還是不忍看。」

「他做事不會出錯,你等安心看著就是了,只是那葯的藥效如何,還得看對症。」

「藥理不會錯,原先的藥效平淡,可增減了幾味葯之後,定然立竿見影。」

「這種心疾若是不出手,稍晚也會自行恢複,他該出手了。」

「喂葯!」

沈安等了大約半分鐘,大抵就是病人自行拿葯出來吃的時間。

郎中過去,拿了兩丸藥餵了大漢,然後開始診脈觀察。

沈安站在邊上,目光幽幽。

「若是沒有辦法你會怎麼做?」

「讓他致仕,請幾個郎中輪值守候……」

「……」

沈安覺得這個聲音有些熟悉,就側身看去。

「官家……」

趙禎來了。

他微微點頭,「包拯對你好,你也不錯,可為佳話。」

「多謝陛下。」

有人說沈安是在沽名釣譽,趙禎此話一出,就是打臉。

趙禎擺擺手,然後看著那個重犯。

「哦……鬆了,舒坦了……」

大漢的呼吸漸漸正常了,而且不用人扶就能慢慢的站起來。

郎中回身道:「待詔,好用!」

沈安心中狂喜,回身沖著舍情等人躬身謝道:「多謝諸位道兄。」

舍情等人笑著回禮,「不敢不敢。」

「此葯還得要多試試。」

這是舍情的話,他做實驗時就是這等嚴謹的態度。

趙禎問道:「此葯能治何病?」

沈安說道:「心絞痛。」

心絞痛大多不致命,但多來幾次,你的心臟就會漸漸衰弱……

包拯六十多歲了,在心絞痛的折磨下,沈安不敢擔保他能活多久。

「心絞痛?」

趙禎說道:「我去看看包卿。」

他被帶到了後面,一進屋就見包拯坐在躺椅上,邊上站著五歲的包綬。

「官家……」

包拯在和兒子說話,見趙禎進來就被唬了一跳。

「你坐著。」

趙禎壓壓手,身後的張八年搬來了椅子給他坐下。

包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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