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漢兒當有大丈夫 第0533章 官家親口封名將

王雱走了。

沈安走了。

折克行是個悶葫蘆。

趙仲鍼從未感到這般寂寞過。

太學那邊他還得不時去一趟,去看看雜學教授的情況。

「見過小郎君。」

趙禎的態度一直沒變,趙宗實皇子之位大抵是穩妥了。而趙仲鍼作為皇子的嫡長子,若是不出錯的話,以後將會成為太子、皇帝。

所以太學的門子笑的有些諂媚。

趙仲鍼剛想進去,就見一群師生正在出來。

「這是去哪?」

眾人見到是他,就說道:「今日沈家莊上的麥子收成,說是弄了個什麼糞丹,看著好像不錯,待詔走之前有交代,在麥收時要去幫忙,體驗一番。」

讀書要讀活,不能四體不勤,五穀不分。

趙仲鍼這才想起了那個東西,他皺眉道;「是金肥丹。」

「是了,就是金肥丹!」

郭謙唏噓道:「老嘍老嘍。」

陳本皺眉道:「要趕緊,不然麥收不等人。還有,這下地幹活,午飯得吃吧?怎麼弄?」

郭謙說道:「莊上會弄。」

一路到了沈家莊,那些莊戶等候許久了,在庄老實的帶領下迎接太學的師生。

「客氣了。」

郭謙看來經歷過這種勞動,所以很熟練的吩咐道:「咱們人多,沒那麼多鐮刀,輪著來,剩下的人捆麥子。」

趙仲鍼也想下去,卻被庄老實攔住了。

「小郎君且慢,等晚些再下去。」

趙仲鍼不解,但相信庄老實不會坑自己,就在田邊看著。

「這幾畝地看著多不少啊!」

陳本來回巡查了一遍,覺得這幾畝地的優勢有些明顯,邊上一個老農咧嘴笑道:「貴人好眼力,這幾畝地就是用了我家郎君給的仙丹,這才長的這般喜人。」

「仙丹?」

陳本一怔,覺得這話不大好,有些犯忌諱。

趙仲鍼說道:「是金肥丹。」

「哦哦哦,是小人記錯了。」

老漢說自己記錯了,可那眼中全是得意,哪裡是記錯了,分明就是故意的。

郭謙點頭道:「若是能多收些,於農戶來說就是仙丹。」

老漢贊道:「這位貴人說到小人心坎上了,就是這個意思。」

隨後就是收割,學生們輪流下去。

開始他們乾的挺興奮的,可不過是一刻鐘後,趙仲鍼就看到他們開始流汗了。

操練是操練,農活是農活。彎腰割麥的活計不輕鬆。

「累啊!」

有人伸手擦汗,然後就驚叫起來。

「好疼!」

趙仲鍼不知道這是什麼,見邊上的老農笑的很是狡黠得意,就問道:「這是為何?」

老農笑眯眯的道:「那個詞叫做什麼來著……麥芒……」

趙仲鍼豁然開朗,「如芒在背?鋒芒畢露……」

老農搖頭道:「小人聽不懂,聽不懂。」

這老農壞得很啊!

不過看到那些學生不斷中招,趙仲鍼就覺得心中很爽。

這才是整人的最高境界,讓你有苦沒處說。

稍後庄老實才讓他下地。

這就是先看到別人是怎麼吃的虧你再去,算是皇帝的待遇了。

收割,然後要等待晒乾碾壓。

趙仲鍼回到家中後,自以為無事,誰知道晚上渾身發癢。

開始是手背,然後臉上也開始發癢。

等到了後半夜,他渾身都在癢,而且起了不少疙瘩。

事情鬧大了,趙宗實令人去請了郎中來。

郎中問了情況,就說是被麥芒給引發的,弄了包葯讓他拿來泡澡。

高滔滔急切的道:「這好不好的去收什麼麥啊!要是弄出個毛病來可怎麼才好。」

趙宗實皺眉道:「那些農戶年年收也沒見有什麼事。」

高滔滔覺得這是胡鬧,就嘟囔道:「那沈安弄了這些,可他人呢?怎麼還不回來?」

……

官家最近的身體不錯,這讓李璋的心情好了不少。

可最近軍中的士氣卻不大好。

被遼人在雄州襲擾卻沒辦法,想調派軍隊去圍剿被否決,文官中有人就嘲諷,說汴梁禁軍都是看門狗,屁用沒有。

也不怪文官要發飆,雄州那邊一鬧,榷場的運轉就不大正常,壓力就是文官的。

雄州榷場每年能給大宋掙來不少錢,若是這裡的財源被卡住了,文官們敢掐死武人。

所以不管那些襲擾的是賊人還是遼軍,趕走再說。

這是文官們的要求,李璋卻無能為力。

「不許派兵去圍剿,這個讓咱們怎麼辦?」

李璋難得發牢騷,那些將領這段時間飽受指責,也憋不住了。

「雄州那邊就只有雲翼軍,可他們的戰馬不行啊!怎麼追得上那些遼軍?這不是坐視不管嗎?」

「邙山軍呢?」

「邙山軍的戰馬倒是不錯,可不是某看不起沈安,他就那點人,怎麼去圍堵遼軍?不被追殺就算是不錯了。」

「是啊!殿帥,邙山軍才一百餘人,遼軍那邊肯定人馬不少,某看最後還得咱們上。」

「大宋最精銳的馬軍就在汴梁,多年來咱們就在吃飯操練,可卻少了廝殺。此次被人說是看門狗,下官……真想殺人啊!」

「殺個屁!」

李璋現在也學的粗俗了些,他大馬金刀的坐著,說道:「別小看了沈安和邙山軍,某覺著他們至少能發現遼軍。沈安對外交涉的本事大,隨後和遼人交涉一番,看他們可還好意思留著那些人在雄州。」

「殿帥這是高看了他們,卻有些滅自家的威風。」

眾將覺得不忿,這時外面有人喊道:「信使來了,信使來了。」

信使會往樞密院和皇城去,李璋喊道:「截住他,不,某馬上去追!」

隨後樞密院就衝出一群將領,李璋打頭,一起打馬往皇城衝去。

這是汴梁城啊!

皇城上有人發現了這十餘騎,就叫喊起來,隨即有人調集弓弩手來戒備,騎兵也衝出了皇城,恰好遇到了信使。

「捷報!捷報!」

聽到是捷報,騎兵們分出人手來護住信使,其餘人等就迎了過去。

「是殿帥!」

有人已經認出了李璋,眾人一陣愕然,有人說道:「殿帥這是什麼意思?稍後怕是有御史會彈劾他。」

一群武人在汴梁城中縱馬,這是要造反嗎?

李璋一馬當先衝過來,見信使被人圍住,就問道:「雄州如何?」

信使認得他,就說道:「沈待詔率邙山軍,圍殺了那些賊人。」

「好!」

「哈哈哈哈!幹得好!」

「沈安就該來干武將,若是來了,現在少說得是都指揮使。」

武人們這段時日被文官鄙夷諷刺,早就憋屈的不行,此刻聽到這個好消息,不禁都大笑起來。

李璋卻問道:「賊人有多少?」

「殿帥,頂多數十人罷了,不然邙山軍也沒法圍殺他們。」

這是武人的經驗,再沒有錯了。

李璋也覺得應當是這樣,但信使卻搖頭道:「敵軍五百餘……」

卧槽!

你在忽悠我吧?

眾人都有些傻眼了,接著一種被騙的感覺讓他們怒火升騰。

「一百餘人圍殺五百餘人?」

「他若是能殺了這五百餘人,某今日就辭官!」

說話的武將馬上就被眾人矚目了。

信使有些痛苦的看著他,說道:「京觀就在那裡……」

啥?

京觀?

是了,沈安最喜歡的就是京觀,每戰若是殺敵的數量夠多,就會令人築京觀。

可那是五百餘人啊!

而且那些遼軍必然是精銳,邙山軍怎麼殺的?

一群人簇擁著信使進了皇城,李璋能進去,武將們卻被攔截了。

樞密使張昇聞訊出來,得了消息後也是茫然道:「一百人殺五百人,此事老夫不敢做主,見官家吧,叫隔壁的也去。」

政事堂里,韓琦等人正在議事,得了消息後,韓琦嘆道:「怕是有情弊。」

眾人進了宮,趙禎打著哈欠出來,等信使說了情況後,他也傻眼了。

「那個……可是殺光了?」

五百餘人,沈安肯定是謊報軍情了,否則哪裡可能。

信使說道:「陛下,有京觀為證,沈待詔親口說的,那些遼人一個都沒跑。」

「那些遼軍可是精銳?」

趙禎覺得那個年輕人怕是有些沉不住氣,弄了些假東西來糊弄自己。

你急什麼?

急了就容易出錯,你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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