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漢兒當有大丈夫 第0501章 邙山軍,打草谷了

弩箭不斷發射,敵騎紛紛落馬,戰馬更是在火焰和毒煙下惶然不安的亂跑。

黃春大笑道:「郎君的手段果然厲害,只是改動了一下,這毒煙竟然就這般厲害。」

嚴寶玉帶隊圍殺敵軍,不時有敵騎從側後方逃出來,然後被弩箭射殺。

這些鄉兵在經過長時間的操練之後,身手之厲害,一般人根本就無法想像。

他們的箭術高超,弩箭幾乎從不落空。

一百餘人圍殺三百人,這事兒聽著很荒謬,而且是發生在一支鄉兵和遼軍之間,更是具有黑色幽默的味道。

按照常理來說,別說是鄉兵,大宋的禁軍在相同人數、相同裝備的情況下遭遇遼軍,基本是敗多勝少。

而鄉兵……這不是笑話嗎?

若是傳回兩國國內去,大抵都會想著這支鄉兵就是去給遼人送菜的。

可他們若是在現場看到這個場景,定然會把眼珠子給瞪落了。

一百餘大宋鄉兵正在圍殺三百餘遼軍。

遼軍被幾輪攻擊之後,剩下的不足兩百人。

敵軍漸漸有聚攏的趨勢,黃春喊道:「寶玉,差不多了。」

嚴寶玉收了弓弩,拔出長刀,喊道:「兄弟們……打草谷了!」

這是他們的口號,黃春聽了眼睛不禁發熱。

他想起了當初帶著這些兄弟來遼境的境遇。

那時候他們有五百餘人,哪怕他的嗅覺再靈敏,可在剛開始時因為經驗不足就交了不少學費。

這個學費不是錢財,而是人命。

經過無數次磨礪,剩下的這一百餘人就是狼。

一群野狼!

他舉起長刀,喊道:「兄弟們……打草谷了!」

從來都只有遼人和西夏人來大宋打草谷,可咱們是誰?

「邙山軍……打草谷了!」

我們是邙山軍!

邙山上全是骸骨和亡魂!

「邙山軍,打草谷了!」

鄉兵們歡呼著,聚攏在嚴寶玉和黃春的後面,結陣衝殺而去。

前方的遼軍還有兩百人左右,人數依舊佔據優勢。

遼軍在愕然。

這特么……是我們的人數多啊!

你們不繼續襲擾,竟然敢來決戰?

這不是宋人!

從未有宋人這般大膽和無畏。

那些宋人早就在無數次慘敗後變得膽小如鼠,他們哪裡敢和大遼作戰?

而且……

一個懂些大宋話的軍士喊道:「他們說……他們說打草谷……」

遼軍都懵了。

從來都只有我們去宋人那邊打草谷,現在竟然反過來了?

一股巨大的羞辱感襲擊了他們。

遼將揮刀喊道:「殺光他們!」

雙方開始相對衝擊……

嚴寶玉當先衝殺進去,一個遼軍大吼一聲,揮刀斜劈下來。

嚴寶玉並未格擋,而是身體大幅度偏移,躲開這一刀的同時,長刀從右邊揮過。

右邊的遼軍正準備從邊上偷襲,被這一刀從胸腹處掠過,一股熱血噴濺的到處都是,隨即內臟就跟著擠了出來。

左邊的遼軍剛準備收刀,嚴寶玉和他錯身,左手握拳,一拳就把他打下馬去。

遼軍剛落馬,眼中就多了一隻馬蹄……

馬蹄重重的踩踏下去,他的瞳孔放大,驚呼了一聲,隨即就被馬蹄踩在臉上……

咔嚓一聲後,戰馬前沖,黃春揮舞著長刀,體會著久違的廝殺。

以嚴寶玉為箭頭,邙山軍衝殺了進去,長刀揮舞,這些在汴梁莊子里偷窺大姑娘小媳婦的男子們終於得到了殺戮的機會。

遼軍開始時自信滿滿,覺得這支鄉兵竟然敢和自己短兵相接,當真是自尋死路。

可等一接觸之後,遼軍才發現這支鄉兵不一樣。

這些鄉兵的個人能力極強,一對一遼軍完全不是對手。

若是這樣也就罷了,遼軍至少還有人數優勢。

可這些鄉兵兩三人聚在一起的配合更是讓他們防不勝防,一不留神就被他們給偷襲了。

遼軍將領焦躁的呼喊著,他在呼喚麾下集結起來,然後和宋軍對沖。

在這種時刻,唯有相對衝殺方能有生機。

「集結起來!」

他在呼喊著,聲音在凌晨的昏暗天色下孤獨而無助。

嚴寶玉就在盯著他,見他焦躁,就喊道:「跟著某!」

邙山軍就像是一支利箭,沖著遼將而去。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一路的遼軍紛紛被斬殺落馬,遼將發現了嚴寶玉的企圖,他策馬就跑。

這時候不跑的就是傻子。

遼軍也傻眼了,自己的統軍將領跑了,我們咋辦?

「跑啊!」

有人帶頭跑路,剩下的遼軍開始四散奔逃。

遼將在奔逃,後面的嚴寶玉再次舉起弩弓,扣動弩機。

咻!

在沖陣和逃跑時最好把身體伏在馬背上,這樣可以縮小自己身體暴露的面積,可他遭遇的卻是嚴寶玉。

邙山軍的第一高手!

弩箭準確的扎進了他的脊背,遼將慘叫一聲,身體坐直了起來,然後緩緩朝著右邊跌落馬下。

「追殺!」

黃春見遼將落馬,就帶著邙山軍去追殺奔逃的遼軍。

嚴寶玉過去,先是牽住了遼將的那匹好馬。在他的眼中,遼將的價值就是口供,可口供不外乎就是遼軍發現了自己等人的蹤跡,在前方搜尋而已。

他們還沒找到沈安時,在遼境就經常遭遇這等事,早就習慣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遼人在得知了他們在府州和西南屢立戰功後,就調集了不少人馬,準備把邙山軍給絞殺在遼境內,給宋人一次恐嚇。

什麼狗屁的鄉兵?也只能弄西夏人和交趾人而已,遇到我們遼人也得跪了。

遼人就是這麼驕傲,可這次他們的驕傲卻被迎頭痛擊。

他下馬走過去,遼將竟然還未死,可看著也差不多了。

「前方有多少人?」

嚴寶玉熟悉的用遼語訊問。

遼將的目光淡然,說道:「你們會死在這裡,會被丟棄在草原上,任由野獸啃噬,最終變成野草的食物……」

這沒法問話了。

身後傳來了馬蹄聲,嚴寶玉知道沒多少時間了,他們必須要馬上轉移。

他伸手捏住了遼將的咽喉,遼將看著他,說道:「你們……死定了……」

嚴寶玉捏碎了遼將的咽喉,任由他像是一條上岸的魚兒在掙扎彈動,回身道:「春哥,遼人怕是不肯罷休。」

後面來的正是黃春,他輕鬆的道:「趕緊,割耳朵,把馬匹都收攏了,再弄些乾糧,咱們回家!」

回家!

以前他們沒有家。

汴梁曾經是他們眼中的聖地,高不可攀。可他們如今卻在那裡安家落戶了。

「郎君會準備好酒等著咱們回去慶功。」

黃春得意的道:「這白疊子不知道能作甚,不過郎君這般看重,想來是了不得的寶貝,遼人竟然當做是花……真是夠蠢。」

嚴寶玉上馬,看著東方出現的晨曦,說道:「郎君的學問高深,某看大宋就沒人比得上。咱們好生跟著郎君去做,光宗耀祖不敢說,可卻能做人……」

「做人……」

黃春喃喃的道:「知州去了之後,咱們就成了孤魂野鬼,幸而找到了郎君……郎君並沒有輕視咱們……看看那些武人吧,哪怕是禁軍,也被人踐踏。可咱們不同,郎君待咱們就像是兄弟一般……」

他看著那些在飛速收集戰馬和乾糧的鄉兵,微笑道:「郎君以那個什麼……國……對,上次他們說的國士,可某怎麼就覺著發酸呢!」

嚴寶玉冷冷的道:「郎君拿咱們當兄弟呢,咱們自然要捨命相報。郎君的對手很多,春哥,以後要注意了,多弄死幾個,也好讓郎君少些煩惱。」

黃春點點頭,喊道:「走了,咱們回家!」

一行人卷了戰馬快速離去。

天色漸漸大亮,幾個牧民路過這裡,無意間見到了一地的屍骸,不禁就尖叫起來。

「是我們的人。」

他們打馬往析津府去,消息也隨之傳進城中。

承平多年,不但是宋人懈怠了,遼人也懈怠了。

可宋人懈怠是覺得幸運,他們珍惜和平。

而遼人不同,他們覺得自己無敵於當世,所以氣焰囂張。

除去在西夏人那裡碰過一鼻子灰之外,誰能讓咱們吃虧?

所以沒人懼怕宋人。

怕個逑,宋人敢嘚瑟就南下牧馬,保證宋人會哭喊著求饒。

這是多年的經驗,他們對此深信不疑。

所以在得知附近死了一百多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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