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漢兒當有大丈夫 第0299章 可鑄京觀了嗎?

「……南方土地肥沃,那些鄉兵一去就能落戶,以後娶妻生子豈不美哉……」

「至於紅袖樓,借種之說駭人聽聞,臣覺得還是壓下去為好,免得官民驚駭莫名。」

張八年進來了,趙禎問道:「何事?」

快到年底了,他不希望有什麼大事,最好平平安安、安安靜靜的度過這個長假。

宰輔們看著陰森森的張八年,心中都有些不屑。

這等陰人性情狠辣,手中的人命無數,此後定然會有報應。

「陛下,皇城司剛查到的消息,那些倭女果真是來大宋借種……」

殿內瞬間就安靜了。

原先在鄙夷張八年的宰輔們都在發獃。

趙禎卻心中一喜,就問道:「怎麼回事?說清楚。」

真有借種之事?

趙禎覺得有些古怪,但卻又有些莫名其妙的自豪感。

張八年說道:「那些倭女一旦有孕之後就會被送回去,稍後又會送新人來,周而復始……」

他看了宰輔們一眼,鬼火幽幽的眸子里多了挑釁。

你們看不起某,可某現在就能抽你們的臉。

啪啪啪!

他彷彿聽到了抽耳光的聲音,然後那臉色就越發的冷了。

富弼尷尬的道:「陛下,此等事……那些倭人為何?」

趙禎也不知道,張八年說出了答案,「沈待詔說的沒錯,倭人長的異常矮小,每每見了我大宋男兒就艷羨不已。而且我大宋物華天寶,人傑地靈,他們卻蠢笨,由此就生出了借種的心思。」

「她們先前在沿海,只是有人說汴梁更為繁茂,就想來試試……」

「真的矮小?」

韓琦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張八年點頭道:「他們有幾個男子在汴梁,長的只到臣的肩下。」

「那麼矮小?」

富弼不禁伸手比划了一下,然後說道:「陛下,臣等卻是錯怪了沈安,請陛下降罪。」

張八年的個子也就是普通,可倭人竟然只到他的肩下,那得多矮?

君臣都有些尷尬,可卻對所謂的借種壓根不在意。

「那個……讓人去告訴沈安,快元旦了,大相國寺熱鬧,讓他多帶著妹妹去轉轉。小孩子嘛,總是喜歡人多的地方。」

趙禎說的一本正經,宰輔們也贊同的理所當然,彷彿先前的所有不滿都是虛幻。

但邙山軍的事兒卻沒完。

大家都沒提邙山軍,那是因為快元旦了,暫且擱置。

……

「可以出門了?」

沈安得了消息也不驚喜,等人走了之後,他就招來了黃春和嚴寶玉。

黃春也知道自己闖禍了,所以一來就跪下請罪。

「知道自己錯在哪了嗎?」

沈安在燒豬蹄。

一個小泥爐燒的旺旺的,沈安拎著豬蹄在火上燎燒。

豬毛被火燎的劈啪作響,然後化為青煙。

這裡是屋檐下,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子烤肉的味道。

黃春抬頭道:「小人不該帶著兄弟們去鬧事。」

這事兒都連累到了沈安,處置結果還沒出來,但估摸著不會太好。

所以黃春是後悔了。

沈安翻動著豬蹄,淡淡的道:「做事情做半截,當時若是鬧大些,比如說把那樓給拆了,事情也不至於那麼麻煩……」

什麼?

黃春覺得自己怕是聽錯了。

他眼中含淚的道:「郎君……」

從城外到沈家,這一路他都在猜測著沈安會怎麼呵斥自己、處置自己、甚至是放棄鄉兵們。

可他萬萬沒想到竟然是這個。

郎君竟然這般……

「小人帶累了郎君,恨不能馬上就去死了。」

「年底了,別說什麼死不死的。」

沈安燎完了豬蹄,就把它丟進邊上的水盆里,然後起身進了偏廳。

黃春和嚴寶玉跟了進來,正準備跪下時,沈安說道:「可去查過紅袖樓?」

黃春愕然搖頭。

「蠢!」

沈安覺得他們的眼界還是差了些。

「既然做了對手,首要就是知己知彼。去查!馬上去!」

沈安屈指叩擊著桌面,「首要查紅袖樓是誰家的,其次就是那些倭女是怎麼進來的,查清楚了馬上來報。」

馬丹!

倭女不是啥問題,但能把消息那麼快捅出去的人家,卻讓沈安多了些惱火。

本來雙方各退一步完事,可你卻想把事情鬧大。

那麼就鬧大吧!

隨後就是元旦,大朝會沈安也去了。

宗室那邊不少人都來了,趙允讓也來了。

沈安特地過去問候。

「安北,這位是北海郡王。」

趙允讓依舊有些瘦削,但精神不錯。

「見過郡王。」

北海郡王趙允弼,父親是趙匡義的第六個兒子趙元偓。

趙允弼微微一笑,看著滿是長者的慈和。

「聽聞你這次就是他救回來的?」

「是啊!」

趙允讓本以為官家會忌憚自己,可最終卻是自作多情。

那感覺實在是讓人尷尬,所以他對外一律稱自己病重不治,但沈安的醫術卻不凡,不用藥,只是一些小手段就把自己救了回來。

趙允弼的眼中多了感激,說道:「少年有為啊!此番倒是多謝了。」

沈安笑著謙虛了一下,隨後趙允弼就先進去了。

沈安微笑道:「這位郡王很是慈和啊!」

趙允讓罵道:「就是個陰人!若非是大朝會,老夫哪會和他站在一起!」

陰人?

帶著這個疑問,大朝會開始了。

依舊是皇帝發表演說,回顧去年,展望未來。

沈安在看著西夏使者。

這是個奇妙的時代,兩國在府州幹了一架,西夏人吃了大虧,可使者卻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了這裡,向大宋皇帝祝賀新年。

而遼使也在那裡,他神色古怪的看著沈安。

去年的元旦比試上,大遼文武皆敗,那位使者回到國內後,當即就被下獄,隨後被流放到了草原上,據說現在已經找不到此人了。

今年依舊是老規矩,遼使在初二去大相國寺燒香,初三雙方比試箭術。

遼國內部汲取了去年的教訓,今年派來的是位神射手。

可沈安卻漠視了他,這讓遼使很是不忿。

你手下有神射手很了不起嗎?

你可敢殺人?

於是他就在趙禎說完後,出來說道:「聽聞宋人的官員都會吟詩作詞,外臣不才……只會弓箭。敢問今日殿內的諸位……」

通譯大聲的同步說出了他的話。

他的目光緩慢掃過宰輔……掃過官員……掃過各地舉人代表……

「敢問諸位,可殺過人嗎?」

官員們愕然,然後鄙夷。

大伙兒都是文雅人,誰特么沒事做了去殺人?

「蠻夷!」

不知道誰嘀咕了一句,通譯面色微變,然後低聲告訴了遼使。

遼使卻一陣大笑,笑的格外的猖獗。

他笑的喘息不止,然後說道:「不能殺人……那叫做什麼男人?」

他的目光中帶著鄙夷,一閃即逝。

在這等日子裡,遼使挑釁是保留節目,但挑釁的尺度得把握好,若是激怒了宋皇就是過了。

激怒這些臣子卻沒毛病。

「去年某在草原上用弓弦絞死了兩個奴隸,那弓弦絞緊了脖子……發出咯咯咯的聲音……知道嗎,當時邊上的人都被嚇得魂不附體……後來某把他們的屍骨丟在草原上,草原上的餓狼會把他們啃成骨架子……」

他得意洋洋的在恐嚇著這群君臣,卻發現宰輔們好像目光有些古怪。

怎麼不像是被嚇到的模樣,反而是……幸災樂禍。

不,是不屑。

這是啥意思?

那些臣子也覺得不對。

眾人順著宰輔們的目光看過去,就看到了一臉老實巴交的沈安。

趙禎嘆息一聲,然後微微搖頭。

這少年怕是和遼人有夙怨吧。

「殺人?」

沈安出班,看似懵懂地問道:「貴使,敢問是殺了誰?」

遼使淡淡的道:「只是一些不聽話的奴隸而已。」

目前的遼國雖然在漸漸衰退之中,但武力值依舊是這片區域的老大,無人能敵,所以也沒什麼敵人給他們斬殺。

遼使在每年大朝會都會照例嘲諷一番大宋,也是因為有了這份武力值作為保障……

後來的第一強國不就經常羞辱其它國家嗎?

沈安有了些明悟。

——想來所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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