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漢兒當有大丈夫 第0273章 誰坑了誰?

「打!砍他們!」

王實算是個士紳,而且經營有方,家業龐大。

家業大了自然就……你說飽暖思那個欲也行,但享受之餘,他也想讓自己出個名。

於是他就弄了家私塾,對外稱什麼書院,只是沒人認賬。

而他的兒子好不容易考中進士,正在等待授官。

初入宦途,第一步很重要啊!

可兒子沒名聲,咋辦?

他想了許久,覺得還是要借勢。

若是能擊敗邙山軍,然後收穫文武雙全的好名聲,並且能在汴梁的父老鄉親們的面前出彩……

什麼是出名?

他覺得砸錢都沒法出名,最後就想到了邙山軍。

「弄死他們!」

他的眼睛發紅,原地蹦跳著。

某要贏!

前方,他的陣列猛地撲了過去。

兩百餘人,大部分是最精悍的潑皮,這些人打架鬥毆的經驗無比豐富,被重金收買來了之後,還被禁軍的老人調教了一陣子,可以說是初步有了軍隊的雛形。

這樣的組織自然是不能長久存在下去的,所以今日就是他們最燦爛的一天,也是最後的一天。

不管勝敗,事後他們就將會被解散。

而小部分卻是禁軍退出來的軍士,這些人在陣列中起到了中堅作用,不斷在呼叫著,協調眾人。

陣列漸漸穩固,那些長槍林立,齊齊平端,哪怕沒有槍頭,可一旦被刺中要害,半條命也得丟了。若是刺中咽喉……怕是小命不保。

但卻沒人為他們配甲衣!

對面的陣列看似很平靜的在奔跑,人數比對方少了一半,看著格外的單薄。

「弄死他們!」

王實在咆哮著,面色潮紅,就像是剛那個啥了。

他高潮了!

就在此時,邙山軍中突然一人突前,卻是嚴寶玉。

——許你砍殺!

這是先前沈安的交代。

在和國子監演武時,他下手不能太狠,束手束腳的,今日卻能放開手腳了。

他越跑越快,很快就單獨衝殺在前。

就像是一支箭頭!

兩支木槍毒蛇般的從左右攢刺,嚴寶玉揮刀格擋開左邊的木槍,身體一轉,就順勢轉了進去。

「殺!」

厚厚的木刀迎頭劈斬而去。

對面的男子來不及回槍格擋,就下意識的豎起手臂……

木刀劈斬下來,清脆的骨折聲也跟著傳來。

男子的左臂前端變成了差不多九十度,骨折的地方甚至是在噴血。

他獃獃的看著骨折處,然後劇痛襲來。

「啊……」

慘叫剛出口,嚴寶玉就一膝頂去,男子被頂飛了出去。

「殺!」

今日來觀戰的人很多,大家都以為會是上一次演練的翻版。

可嚴寶玉一木刀差點就斬斷了對手的手臂,這樣的冷酷殘忍讓所有人都呆住了。

汴梁人有幾個見過血的?

有幾個和遼人拼殺過的?

在場的除去少數幾人之外,都被這血腥的一幕給驚呆了。

嚴寶玉就像是一個箭頭衝殺進去,身後的鄉兵們順勢殺入。

這就是沖陣時猛將的作用。

——打開一個缺口,然後帶領麾下不斷擴大這個缺口!

這些鄉兵一掃懶散的姿態,不管是木刀還是木槍,出手就是要害。

而且他們的神色漠然,那些慘嚎聲壓根就無法影響到他們。

「這是悍卒!殺過人的悍卒!」

一個觀戰的將領突然失色喊道:「他們是殺過人的悍卒!」

另一個人也喃喃的道:「破軍……軍中的先鋒就是破軍,非悍不畏死者不能為之……這不是鄉兵,這不是鄉兵!」

此刻的邙山軍才真正露出了猙獰,只是一個衝殺,對手的陣列就被衝散了。

接下來就是追殺,一個鄉兵甚至都敢追著幾個對手砍殺。

王實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臉上的潮紅變成了慘白。

「怎麼會這樣?國子監的都能贏,某怎麼不能贏?」

趙允良面色也不好看,他低聲對趙宗絳說道:「他們不該衝殺……」

大家此刻都覺得王實的人太託大了,竟然敢和邙山軍對攻。

可他們卻忘記了自己先前說邙山軍不堪一擊的話,包括趙允良父子都是如此。

趙宗絳強笑道:「爹爹,可能反敗為勝嗎?」

趙允良看了一眼,然後搖搖頭道:「都打散了。」

趙仲鍼緩緩走過來,一臉誠懇的道:「賭約之事……要不然就作罷吧,玩笑,就當是玩笑。」

趙宗絳心中想吐血。

若不是他先前特地叫人來作證,此刻就可以順杆子爬上去,賴掉這個賭約。

自作孽啊!

現在那些人正在看著這邊,大多都在謔笑,可見是在笑話他。

而趙仲鍼的大度卻得到了那些人的讚譽。

「那趙仲鍼竟然這般大度?嘖嘖!這品行真是無可挑剔啊!」

「先前趙宗絳咄咄逼人,設套讓他鑽,現在他竟然以德報怨。」

「汝南郡王乃是宗室中德高望重的長輩,聽聞他教導有方,府中的子孫大多是實誠君子,今日一見果然啊!讓我輩不禁心生敬佩之情,恨不能早晚聆聽他老人家的教誨……」

唐仁站在人群後面,一臉正色的誇讚著:「今日陽光燦爛,你等看那郡王府的十三郎,氣度非凡啊!那小郎君一看就是天才,你們看,他扶著自家父親多孝順!」

趙允讓竟然德高望重?

趙允良聽到這話差點吐血,心想那個老流氓竟然還混了個德高望重的名頭,可老夫呢?外人都說老夫是個瘋子!

趙宗實一臉木訥,這叫做氣度不凡?

趙仲鍼就是個半大孩子,扶個人也能叫做天才?

卧槽!

這麼不要臉的話是誰說的?

他目光轉動,在那十多人中一搜索,一口老血就差點噴了出來。

那人在人群後面說了這番話之後,就悄然走了,看方向卻是沈安那邊。

「那是唐仁!沈安的人!」

「太不要臉了!太不要臉了!」

趙允良氣的身體在發抖,趙宗絳卻面如土色的道:「爹爹,要辟穀三日啊!孩兒……上次辟穀餓的孩兒痛不欲生……」

趙允良說道:「趙仲鍼既然說不在乎賭約,那定然不會派人去盯著,你照常吃飯就是了,只是躲著些。」

趙宗絳聞言就得意的道:「他裝大度,那咱們可就不客氣了。」

可有侍衛馬上來稟告道:「郡王,外面都傳遍了,說咱們家郎君和趙仲鍼打賭辟穀三日……」

卧槽!

趙宗絳的身體搖晃了一下,嘶聲問道:「誰傳出去的?誰?」

侍衛低下頭去,「郎君,不知道啊!」

「回家,趕緊趁著現在吃東西……」

趙允良緊張的看了那邊一眼,見趙仲鍼一臉難色的過來,就說道:「為父擋著他,誰身上有乾糧的?趕緊去要來吃,不管多少都吃下去,吃吐了都要吃……」

見趙宗絳還在發獃,趙允良喝道:「這是為父辟穀的秘訣,快去!」

上次他在『辟穀』之前就找到機會狠吃了一頓,雖然代價不小,但當天基本上沒怎麼餓。

趙宗絳苦著臉道:「爹爹,孩兒……孩兒好幾日沒去茅廁大解了,肚子脹,吃不下去啊!」

噗!

邊上有人聽到了這話,不禁就笑噴了。

唐仁專門請假來給沈安捧場,剛才上茅廁回來遇到了這事,本能發作,就吹捧了趙允讓一家子。

他回去給沈安說了此事,沈安剛想過來看熱鬧,卻有一騎疾馳而來。

「沈待詔,官家召見!」

……

一騎飛快的衝到了宮門外,騎士下馬,跌跌撞撞的往樞密院跑。

「緊急軍情!」

稍後宋庠急匆匆的出來,隨後隔壁的宰輔們也出動了,大家一起進宮。

趙禎得了消息,也面色凝重的出來了,甚至還是便服。

「陛下,沒藏訛龐把自家女兒嫁給了李諒祚,並誅殺了李諒祚乳母之夫全家,李諒祚勸阻不得……」

宋庠有些憂心忡忡地說道:「沒藏訛龐怕是要篡位了,他頻繁派出騎兵在麟府路來回掃蕩,麟府路兵馬司遣人示警,讓派出援軍戒備。」

趙禎微微昂首,冷冷的道:「沒藏訛龐這是要準備篡位,卻沒有大義,於是一邊加緊圍困李諒祚,一邊向大宋挑釁,以求得武功之名,鎮壓西夏內部的反對。」

他是皇帝,對這等權臣的行徑最為關注,一下就看穿了沒藏訛龐的用意。

可勘破用意是一回事,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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