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漢兒當有大丈夫 第0207章 不服就干

每個人做生意的方式大抵都有些差異,但商人追求的目標卻一致,那就是利潤最大化。

可利潤最大化的前提必須是壟斷。

香露就能壟斷。

王真微笑道:「大食那邊的香露很少,每年能有幾十瓶就算是不錯了。可上次卻有不少大食商人來暗香進貨,可見他們也知道本國的香露賣不動了……」

「海外富庶,那些大食商人的眼睛都紅了,正在到處拆借錢物去拿貨,好一派火紅景象啊!」

沈安在看著他,目光冷淡,就像是看著一隻臭蟲。

王真沒想到沈安竟然還沒慌張,他淡淡的道:「某隻要大食商人,待詔……某一倍的價錢從你那拿貨,只賣給海外的大食人,從海邊到北邊的這一片某都不插手……夠意思吧?」

海外的市場很飄忽,但從那天大食人踴躍要貨的情況來看,海外大有作為啊!

一旦開發出來了,不管是香露還是別的什麼貨物都能賺錢。

香露是敲門磚,然後各種商品傾銷……

沈安在想著這些籌謀,他還在想著商人的力量。

大宋是對商人最友好的時代,商人的力量也因此而勃發。

商人的力量啊!

為了利潤他們敢冒任何風險,那麼這股力量能否利用一下呢?

這些念頭在他的腦海中一轉而過。

「咦!說啊!怎麼停了?」

沈安抬頭詫異的問道。

王真沒想到自己喋喋不休的說了半晌,竟然白費勁了。

這是當我在給他說話消遣呢!

這是羞辱啊!

他鐵青著臉說道:「待詔怕是不知道那些人的厲害吧,一旦那些人得知這生意是個錢袋子,待詔,某敢擔保,不但官員們要來找你的麻煩,那些商人們也會紅著眼來找你的麻煩,從此你將不敢單獨出門,否則就得小心……」

他看了一眼門外,然後笑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很危險……要出人命的。」

他篤定的以為沈安會服軟。而且他覺得自己用一倍的市價去拿貨,就是在給沈安面子了。

「說完了?」

沈安的態度依舊是冷淡,近乎於平靜。

王真點點頭。

「滾吧!」

沈安起身準備出去。

王真愕然道:「沈待詔,你如今可是連樞密院的差事都丟掉了,你還得意個什麼?」

在他看來,如今的沈安算是落魄了,竟然還敢嘚瑟,這不是作死是什麼?

沈安大步出去,王真看著他的背影,獰笑道:「這可是你自找的……你要作甚?你要作甚……救命……」

姚鏈單手拖著王真出了大門,一腳就把他踢倒在門前,喝罵道:「瞎了你的狗眼,滾!」

王真爬起來,呸了一口道:「你家的好日子長不了!」

他罵罵咧咧的揉了揉扭到的腰,然後一瘸一拐的出去了。

就在身後,一個黑影也悄然跟了上去。

沈安很忙。

訂單那麼多,他必須在規定期限內完成,否則那些外國商人就能拿著契約去開封府告他。

城外的莊子已經交出來了,他急匆匆的帶著人去接收。

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的五十多號人站在主宅前,茫然的看著這位年輕的新主人,不知道以後會是什麼光景。

「一切照舊!」

沈安就丟下了這麼一句話,然後就帶人在看地方,準備起工坊。

「城中自然能做,可地皮太貴了,耗費不起。」

這裡離城不遠,進出方便,關鍵是地價便宜。

王天德贊同的道:「是這個理,只是還得招人!」

「香露用不了多少人,主要的還是托奶和褻褲,這個你去做,切記只能是女人來做。」

沈安不想弄一群變態來做工,所以咬死就要女人。

出了莊子,陳洛已經在等著了。

他近前說道:「郎君,那王真的背後是三司曲案的楊道祥。」

曲案就是管理酒類專營和官造酒麴的衙門,隸屬於三司。

沈安點點頭,陳洛想著自己是新來的,就想爭個表現,說道:「郎君,要不小人就去警告一下?」

沈安搖搖頭道:「這等事要麼就動手,警告只會讓人覺著咱們色厲內荏。」

別嗶嗶,直接上。

喋喋不休的威脅那是潑皮,而且是最沒有出息的潑皮。

回到城中後,因為事情大抵定下來了,所以沈安輕鬆了些。

「安北,供應咱們酒水的那幾家商人說斷貨了。」

王天德滿頭大汗的帶來了這個壞消息,而時間也不過是才過了半天而已。

這反應速度真的很快。

王天德有些慌了,「若是斷了酒水,安北,咱們可不能按時供貨了。」

香露缺不得酒精!

沈安很淡定的道:「別慌,我去找他說說。」

「你去找誰?」

……

楊道祥是個很穩重的人,負責曲案以來,上下都說好。

這樣的一個人自然不會輕浮。

可當聽到沈安來訪的消息之後,他不禁歡喜的跳了起來。

「快請……不,矜持些。」

稍後有人帶著沈安進了值房,楊道祥揮揮手,等人走了之後,才矜持的道:「沈待詔可是稀客,不知所為何來啊?」

待詔清貴,可沈安現在卻不在官家的身邊,而且樞密院的差事也丟了,這樣的人……這不就是個廢人嗎?

而曲案卻是個超級肥差,掌管著酒水和酒麴專賣事務,堪稱是一塊超級大肥肉。

能坐穩這個位置的官員,身後怕是不簡單。

沈安沒坐,他淡淡的道:「忘記了告訴你,酒水從今日起漲價四成……」

「四成?什麼意思?」

楊道祥失笑道:「沈待詔這是小看了楊某啊!公是公,私是私,酒水該賣多少就賣多少,你別想賄賂楊某……你……」

他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沈安真要賄賂他的話,直接答應王真提的要求完事,幹嘛從酒水買賣里給他抽成?

他的腦海里電光火石般的轉過幾個念頭,然後顫聲道:「你……你給誰漲價?」

沈安伸手拿起桌子的一支毛筆,然後緩緩伸出去。

楊道祥想躲,可在看到沈安那漠然的神色後,他竟然呆住了。

毛筆一接觸額頭就感到有些涼,隨後毛筆緩緩而動……

沈安丟下手中的筆,說道:「你說呢?」

那些酒水商人哪裡值得沈安主動漲價,那麼就是……官家。

我咋那麼蠢呢?

十六萬貫的大財,他只要分潤一些出去,有的是人為他背書。

而這次沈安直接找了官家來為自己背書,什麼酒商敢斷貨?

楊道祥的腿一軟,就跪在了地上。

我真特么的就是一頭豬啊!

他膝行上前,淚水不知何時就奪眶而出。

「待詔,您在大相國寺折辱了遼人,小人仰慕之極,恨不能做了待詔的門下走狗……」

他膝行至沈安的身前,仰頭諂媚的道:「小人知道待詔才高八斗,汴梁城中無人能及,小人願意拜待詔為師……」

這人真的是太無恥了啊!

沈安覺得這人無恥,可他卻小看了楊道祥。

楊道祥突然一臉正色的道:「學生拜見恩師,只求恩師慈悲,讓學生能日日聽從教誨……」

他肅然的拜了下去。

這是最卑微的姿態,而且從此後你沈安就多了一個有實權的學生,你賺大發了啊!

楊道祥很是虔誠的跪拜下去,等三拜之後,再抬頭時,卻見沈安已經走到了門口。

「恩師……」

沈安搖搖頭道:「老子當不起你的恩師,說吧,還有誰?」

這等不要臉的傢伙,別說是學生,做下人沈安都覺得噁心。

楊道祥哽咽道:「恩師,學生一片誠心啊!」

「三息……」

沈安伸出三根手指頭,迅速的彎下了一根。

楊道祥只覺得心中絕望,就說道:「待詔,這是一注大財啊!」

雖然他沒說清楚,可沈安卻明白了。

這是一注大財,眼紅的人太多了,三司里就不少,楊道祥只是下手最快的那一個而已。

可哥不怕你們啊!

沈安回身道:「自己去找包拯投案。」

他出了值房,楊道祥呆若木雞的跪在那裡,突然兩行清淚滑落。

「不是某一個人啊!」

隨後三司的人就看到了一個奇觀。

曲案的楊道祥行屍走肉般的出了值房。

這事兒沒啥好奇怪的,比如說心情不好。

可當大家看到他額頭上的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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