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汴梁城中的兄妹 第0050章 懦弱的沈安

郡王府很熱鬧,沈安拎著一籃子鹵豬腳被圍住了。

「這是什麼?」

趙允讓的兒孫多的能讓趙禎噴血,也能讓沈安覺得眼花繚亂。

「是豬腳。」

「豬腳?」

一群最大三十多,最小四五歲的男女都驚訝了。

「誰吃這個?」

大宋頂級的食材是羊肉,豬肉是十八線開外的東西,一般的有錢人和有身份的人都不會吃。

蘇軾弄了個東坡肉,還作詩調侃,實則是窮的。

那時候他在黃州還要開荒種地,羊肉屬於奢侈品,所以只得朝著豬肉下手。

「咳咳!」

兩聲乾咳傳來,這些男女就像是遇到領導來查崗了,都束手而立。

一個老頭緩緩走了過來,途中還吐了口痰。

他眉頭緊緊的皺著,看著有些苦大仇深的模樣。

「都站在這裡做什麼?」

老頭淡淡的掃了一眼這些人,突然喝道:「滾!」

這群人馬上作鳥獸散,沈安也知道了他的身份,就把籃子放下,躬身道:「見過郡王。」

趙允讓看了一眼沈安,問道:「籃子里是什麼?」

沈安說道:「豬蹄。」

「先前說豬腳,現在說豬蹄,老夫的兒孫們都被你糊弄的不知所謂,沈安,你該當何罪!」

沈安愕然道:「小子在家中就稱呼為豬腳啊!」

「那這麼說來你還是在敬重老夫嗎?」

「敢不如此?」

兩人交換了幾句話,邊上的趙仲鍼一臉霧茫茫。

趙允讓一巴掌拍在他的肩上,喝道:「去泡茶!」

沈安的臉頰抽搐著,心想這孩子被自己和趙允讓輪番抽打,這以後會不會落下什麼毛病?

兩人一前一後往偏廳去,趙允讓步履平穩,不見老態。

進去坐下後,趙仲鍼就在邊上泡茶,看著緊張兮兮的。

趙允讓見沈安沒有慌張,就說道:「少年人能在老夫的面前從容不迫,你是第二個。」

按照習慣,沈安該問第一個是誰。

可他卻沒問,只是看著趙仲鍼在沖茶。

茶末膏被開水滌盪著,趙仲鍼還用東西在攪合,晃晃蕩盪的開始浮沉,然後表面浮起了茶末和白沫,看著有些古韻的畫面感。

趙仲鍼歡喜的把茶杯送過來,沈安頷首致謝,卻不肯喝。

趙允讓端起茶杯看著由茶末組成的團案,好似在陶醉。

他嗅了一陣子,然後嘆道:「老夫以往喝慣了龍鳳團茶,調成了茶膏沖泡,覺得是無上美味。後來仲鍼給老夫弄了一次你說的泡茶,清香悠長,回味無窮。看著茶葉在水中浮沉,就像是人的一生……有趣。」

沈安瞥了邊上的趙仲鍼一眼,趙仲鍼下意識的偏了一下腦袋。

趙允讓看著這一幕,突然問道:「你的秉性不差,定然是想幫沈卞翻案,可卻何其艱難。所以少年人,去科舉吧。等你在東華門外站著之時,就離你想的日子不遠了。」

沈安微笑道:「千軍萬馬都往那根獨木橋上擠,何其艱難。小子只願帶著妹妹在汴梁安生度日。」

趙允讓點點頭道:「這樣最好。」

這就是接見結束了。

沈安起身告辭,趙允讓讓趙仲鍼送客。

「對不住了。」

一路上趙仲鍼都很沮喪和不安,等出了大門時,沈安拍拍他的肩膀說道:「這就是老成,你要學著些。」

趙仲鍼茫然的回去,想著當初沈安找年輕中人的事,那時他還覺得不靠譜,可沈安卻說老人們更貪婪。

「遼人差點殺了他,他應當在使館前站著,羞一羞朝中的那些文武,順帶也洗刷一番自身的屈辱,否則他以後的腰怎麼挺得直?」

趙仲鍼想起了他提議給遼人下毒被沈安否決的事,就小大人般的嘆息著。

趙允讓一口喝了茶水,然後眉頭舒展的道:「不過哪來那麼多的年輕俊傑,當年啊……」

趙仲鍼知道祖父在輕視沈安,就說道:「翁翁,包拯讓沈安不許亂來,不然他肯定會報復。」

不知怎地,趙仲鍼老是覺得沈安並非是外表的純良,所以對他信心十足。

趙允讓揮揮手,漫不經心的道:「少年而已,有幾個折家將?有幾個楊無敵……」

……

夜深人靜,遼國使館最好的一間卧室里,使者盤腿坐著。

窗外的月光凄凄慘慘的照進來,照的卧室里一片慘白。

使者神色肅穆的握拳用關節處敲打著印堂那裡,等二十下滿了之後,他用手指頭虛點著眉心處。

漸漸的,他的神色多了焦躁。

安靜的室內多了呼吸聲,越來越重……

……

王天德來了,在催促過幾次依舊沒得到沈安的方案後,他第五次來到了沈家。

「王員外好。」

果果微微福身,王天德笑道:「小娘子越發的招人疼愛了,若非是你不肯相讓,老夫定然要搶回家去當做閨女養。要不……咱們定個親?」

沈安打個哈哈道:「老王,就你那鑽進錢眼裡去的德性,能教出什麼好兒孫來?」

這是客氣的說法,不客氣沈安就要趕人了。

王天德閑扯了幾句,就抱怨道:「外面那些人看著咱們店裡面就售賣些女人的貼身衣物,紛紛嘲笑咱們是女人的知己,再這般下去我都不敢回家了,丟人啊!」

「婦女之友這個稱號也沒啥不好的啊!」

沈安摸著下巴,卻再次拒絕了王天德。

「你在擔心什麼?」

王天德有些生氣了:「老夫知道你這是借口,你那腦袋裡裝滿了奇思妙想,只要掏出一點點來,老夫就心滿意足了,然後掙的錢你還得分去大半,這樣的事你為何不做?」

沈安淡淡的道:「炒菜、香露一出,接著再出些東西,老王,你以為沈某是神仙還是妖怪?」

王天德悚然一驚,脫口而出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沈安忍不住罵道:「狗屁的木秀於林。錢是賺不完的,咱們的香露一個月能賺到讓那些人眼紅的錢,再來一個,那就是不是眼紅了,而是殺氣騰騰。」

這就是羨慕嫉妒恨!

王天德自覺犯了錯,就笑嘻嘻的道:「安北,大動靜不搞,要不咱們在女人的身上想想辦法?比如說……有了胸口的東西,下面不能沒有啊!」

沈安覺得這人真是為了錢而魔障了。

「那東西……你好意思賣嗎?」

他隨口就調侃了王天德。

「當然敢啊!」

我……

沈安覺得自己怕是高估了王天德的節操。

「我想想給你弄些圖,到時候你自己找人去做,不過後面的事我不摻和了。」

「好好好!剩下的事我來。」

在王天德憧憬的目光中,沈安畫了十幾種內褲的圖……

「千萬別說是我畫的,不然咱們以後就各走各的路。」

王天德已經被這些大膽的造型給弄的目瞪口呆的,聞言就沒口子的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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