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 病毒營銷的傳播 第5章 《四眼怪物》,數碼變革:病毒式真人秀

→《四眼怪物》

產品:喜劇片

病毒式策略:有機式

盈利方式:影院上映、DVD、在線收費下載等

→iTunes

產品:數字媒體播放應用程序,是供Mac和PC使用的一款免費應用軟體,幫用戶管理和播放數字音樂和視頻

病毒式策略:有機式

盈利方式:付費下載

信息化的巨浪正在席捲全球。與以往任何一個時代都不同,如今自我表達的工具更加無處不在。傻瓜相機——簡單而強大的技術幾乎給了所有人拍照、編輯、在互聯網上發布照片和視頻的機會。有了寬頻,網友們便能夠馬上瀏覽到這些信息。如果他們喜歡,便會寫郵件告訴身邊的朋友們,把網址貼在自己的Twitter上,或者去論壇發帖推薦。沒有了審查者的過濾,觀眾們就獲得了前所未有的權利——發生在視頻攝影師阿林·克拉姆利(Arin Crumley)身上的故事便是這樣一個例子。

四眼怪物

克拉姆利的家在紐約布魯克林地區。他身材高挑,瘦弱的身板像極了多滋樂扭扭糖(Twizzler)。和許多同齡人一樣,21歲的克拉姆利想在網上給自己找個女朋友,於是便給休閑網站Time Out New York上志趣相投的100多位留有個人信息的女孩們發了郵件。不久之後,蘇珊·布伊斯(Susan Buice),一位年紀輕輕、自稱「外表是女招待、內心是藝術家」的女孩回覆了他的郵件,寫道:「你為什麼會搬來紐約?你還有別的照片嗎?我覺得你長得挺帥的。」

和克拉姆利心儀對象名單里的其他女孩不同,布伊斯打算給這小子一個機會,讓他來自己上晚班的餐廳碰面。克拉姆利如約而至了。為了給她一個驚喜,他特意帶上了墨鏡和棒球帽,扛來了一架攝像機對她進行偷拍,並在她下班後一路尾隨到了地鐵站。「親愛的跟蹤者,」布伊斯收到偷拍的視頻後寫信回覆道,「我在這個世界的眼裡就是這個樣子吧。一個無辜的旁觀者,多麼普通的路人呀。一點也不像每天我心目中那個好似悲情英雄的自己呢。」她告訴他,普通的約會方式可配不上這樣一段「被跟蹤」的經歷。「我們應該想想更別具一格的場景,來點有挑戰性的吧。」喜愛啞劇的克拉姆利提議雙方以無聲的方式交流。

於是,第一次約會,他們便一邊遞紙條、畫圖畫、互相聆聽對方iPod裡面的音樂,一邊默默地漫步於布魯克林碼頭。後來,在布伊斯前往佛蒙特州藝術集市期間,他們便開始互發視頻;6個月後,他們同居了(不許說話的禁令已經被廢除了)。交往以來,他們共同收集了大量被其他情侶或稱為「紀念品」的手工藝品,在布伊斯和克拉姆利看來,這些都是藝術的「副產品」。

最後,和全世界所有年輕人一樣,他們決定讓自己的愛情永存。沒什麼能比一部完整的電影更能讓愛情永垂不朽的了。他們辭去了工作,取出了10萬美元全部存款,申請了一堆信用卡,從西海岸找來一位朋友負責操作他們最寶貴的財產——一台松下DVX100數碼攝像機。就這樣,由他們自導自演的電影《四眼怪物》()所引發的傳奇故事便拉開了序幕。

電影也許並不是這麼拍的,也許你覺得這種做法未免有些任意妄為或是異想天開,好吧,也確實如此。但面對這個瘋狂的想法,他們並非無計可施。在這之前,想要拍電影,要麼選擇低成本的超8毫米攝像機或者低像素家用攝像機;要麼放手一搏,動用近千萬美元的資金、上百名人手和最先進的技術人員參與制作。此外,你還得和電影公司製作人、掌握影院上線大權的發行商以及行業巨頭們明爭暗鬥。可作為新手的布伊斯和克拉姆利哪有這個本事?就算他們能夠進入這個圈子,被騙的概率也非常大:花巨款解除霸王條款,被剝奪對作品的控制權,最後再被一腳踹掉。現在,這一對換個年代根本沒法互相認識、今天卻打得火熱的年輕人也拿起攝像機輕輕鬆鬆地自學起了電影製作,準備拍一部影院級別的電影。他們說不定還能大有成就呢。

數碼電影當然不是什麼新鮮事物。十幾年前曾有過一部名為《愛神》()的電影,現在也許已經淡出許多人的記憶了。實際上,如果算不上第一,該片也說得上是最早一批全部獨立採用數碼攝像機拍攝和編輯的影片之一了。那時,拍數碼電影還只是為了嘗鮮;如今,隨著優質數碼攝像機的質量穩步提高同時跌破3000美元,數碼技術和80年前出現的有聲電影一樣,正以相同的革命作用改變著娛樂業的面貌。就連「膠片」這個詞,如今也有了幾分古雅的趣味。

整整90分鐘的敘事長片並沒有消失,也許永遠也不會消失,但由於可以觀看移動影像的地點和設備種類越來越多——從3D高清數碼影院到筆記本電腦,從掌上電腦再到手機、iPod或者其他類似的工具,就連圖像變形的方式、90分鐘的片長等在過去80年里使電影獨具特色的元素也將會改變。

今天的電影可以是每集3到5分鐘的系列短片,也可以是20分鐘一部的短劇。「野蠻男孩」(Beastie Boys)這個hip-hop樂團曾給觀看演出的粉絲們發放了50台租來的hi8電子攝像機用來拍攝自己在演唱會上的表演(樂隊後來將這些機器退還給了廠商並拿到了退款)。南非導演阿里安·卡干諾夫(Aryan Kaganof)花費16.4億美元,用手機拍攝了名為《SMS糖人》()的長篇電影。遠至伊朗、約旦、馬來西亞等國,獨立電影製作都在茁壯成長,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都可以歸結為器材價格的逐漸下降。

數碼設備的使用者並不局限於非主流電影人。梅爾·吉布森(Mel Gibson)用數碼攝像機拍攝了《啟示》(),邁克爾·曼(Micheal Mann)自打拍了《邁阿密風雲》之後也用上了數碼器材。至於電視方面,數碼技術早在數年前就已經成為主流技術了。

從實用性角度出發,數碼設備也給我們帶來了新的機會。它不僅經濟(35毫米膠片的價格是數碼磁帶的200多倍),而且輕巧、方便,更加細緻。 對於紀錄片製作人而言,數碼拍攝有時甚至是無可替代的。奧斯卡入圍電影《伊拉克碎片》()的導演詹姆斯·隆雷(James Longley)在拍攝中所用的,就是與克拉姆利和布伊斯所用相同的松下袖珍攝像機。

「你能想像頂著43攝氏度的高溫,在伊拉克南部正在進行周五佈道的庫法清真寺(Kufa)里,周圍有將近7000名什葉派領袖穆克塔達·薩德爾(Moqtada Sadr)追隨者的情況下,站立3個小時用16毫米膠片機拍片會出現什麼後果嗎?」他說道,「最起碼你得有一個攝像助理幫忙更換18個膠片暗盒、一個錄音師錄音。如果太陽下山了,你還得有人給你打燈。」

有了數碼設備,他只需要3卷DV帶便完成了攝影。他也不需要人員冗雜的攝影組,攝像機這麼輕,就是連續扛上好幾個小時都不會覺得累。後來,他又跳上了一輛滿載邁赫迪軍武裝人員的皮卡車,記錄了包括他們在當地市場抓捕酒販、帶回薩德爾辦公室、審訊犯人的全部過程。「能夠拍到這些素材,很大一部分原因得益於器材的隱蔽性,」他說道,「這樣,攝像機的機身就幾乎消失了,我也無須為燈光、錄音、儲存膠片等工作費心了。」

這並不意味著任何擁有數碼攝像機的人都有攝影的天賦。《數碼製片》()的執行編輯羅納德·斯坦曼(Ronald Steinman)說:「打字機並沒有造就更好的作家。你可以買一台數碼攝像機,在筆記本電腦上進行數碼編輯,但這並不意味著所有學會這些技術的人都知道畫面疊化需要多久、哪裡需要剪輯。有沒有設備是一回事,會不會用又是另外一回事。」

戰慄汪洋

網上充斥的視頻節目數量有10億之多,難怪新的商業機會會圍繞著這種數碼繁榮滾滾而來。YouTube上每天都會有數以百萬次的收看者和數以千計的視頻上傳。蘋果的iTunes音樂商城開放的最初幾個月內便以每個1.99美元的價格賣出了1200萬個視頻。這些擁有大量資源的網站正迅速成長為整個新型視頻市場的核心中樞和銷售系統,而好萊塢對此卻鞭長莫及。 作為應對,它們只給出了Hulu.這唯一一家可以付費下載電影的網站。無論如何,大牌電影公司都將逐漸發現自己的競爭對手已變成了普通民眾。一方面,影片的製作與發行成本降低了;另一方面,由用戶創造的內容價格往往也更為低廉(通常免費)。它簡化了過程。這種略去中間人的做法雖然還只是初露端倪,但卻有可能打破已經挾制了電影業好幾十年的權力平衡。

最早讓人們意識到個人拍攝的電影也能賺取好萊塢式票房利潤的是2003年上映的心理恐怖劇《戰慄汪洋》()。該片的劇組一共只有兩個主演、三個演職人員和一包假鯊魚。導演克里斯·肯迪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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