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起步篇 第122章 紅臉

天氣晴朗,不過因為前兩天才下過一場暴雨的緣故並不熱,反而時不時的有几絲習習的涼風吹過,為這個盛夏帶來了不少的涼意。

寬敞的三合土院壩中,依次排開兩桌麻將和一桌撲克。眾人娛樂正酣,不停的發出此起彼伏的「砰砰砰」的摔牌聲,「條、餅、萬」的叫喊聲,以及幾個女同胞時不時喊出的「吊主」聲,為了幾塊,十幾塊錢的歸屬你來我往,你爭我奪,好不熱鬧。

與外面的熱鬧喧囂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此時張靜的閨房,幾乎可以說是針落可聞,安靜得很。

王勃將十五歲的張靜擁在自己的懷中,他閉著眼睛,將自己的下巴靠在張靜的頭上,呼吸著從女孩身上傳出來的氣息,用心的體會這來自於兩輩子的初擁,忘了時間,忘了地點。

也不知道時間究竟過了多久,或許長達一兩分鐘,或許倉促得只有三五幾秒,直到感覺懷中的女孩動了動,掙了掙,王勃才睜開眼睛。不過,他並沒有立即放開懷中的女孩,而是再次用力,將張靜輕輕的抱離地面,在女孩低沉,壓抑的驚呼聲中,這才把女孩放了下來,並後退了兩步。

「哈哈,靜靜,你好輕喲!你到底有沒有七十斤重喲?」王勃「哈哈」一笑,裝作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的說道。

「才不是呢!」張靜小臉通紅的說。

「那到底有多重?」王勃走進一點,看著張靜的臉問。這時,他才發現女孩的整個臉蛋,從臉頰到耳根,再到整條白白凈凈的脖子,彷彿整個被用血水泡過一般,一片通紅。此情此景,讓王勃立刻想到了後世由林夕作詞,王天后演唱的《匆匆那年》中的一句歌詞:

如果再見不能紅著眼,

是否還能紅著臉?

就像那年匆促刻下永遠一起那樣美麗的謠言。

在過去所交往的幾個女友中,包括後來的妻子,她們為自己紅過臉么?時光荏苒,記憶依稀,再回首的王勃,發現他幾乎完全沒有這方面的記憶了。後世的人們,不論是男是女,對什麼都不太在乎,已經不太會紅臉了。剩下的,唯有紅眼,或者眼紅!

但此時此刻,張靜的這張像血一樣的通紅的俏臉,王勃相信,以後無論時間過去多久,他都將永生難忘!這張因嬌羞而變得通紅的俏臉,是為他而紅!為他一人而紅!他上輩子追逐了一輩子而不可得的憧憬和夢想,張靜給了他。

「才不想告訴你!」張靜輕輕的咬著嘴唇,站在原地,顯然還未從剛才的衝擊中緩過神來。對於從小到大,除了自己的父親,連手都沒被一個異性牽過的她對於剛才的遭遇,實在是太過「驚駭世俗」。

「呵呵!」王勃「呵呵」的笑了下,略顯尷尬,但也只有一點點。他朝窗外瞟了瞟,外面的一幫成年人吵吵嚷嚷,玩牌正HIGH,幾個小鬼也不見蹤影,大概此時正愉快的吃著兩毛錢一根的棒棒冰。此時此刻,似乎沒人會關注張靜的卧室。

不過,兩人目前的狀態,特別是一臉通紅,站在原地動也不動的張靜實在是「太不正常」,萬一碰巧有人進來,指不定會怎麼想呢。他自己不在乎,但卻不想讓張靜陷入被動。

於是,王勃上前一步拉著張靜的小手,將她拉到她的寫字檯前,按著張靜的肩膀讓她坐下。他自己跟著也坐在了張靜旁邊的剛才她表妹李怡才坐過的凳子上。

「靜靜,我來給你看看手相吧。」王勃拿起張靜的一隻小手,仔細的端詳起來。

或許是坐在了自己熟悉的座椅上,張靜緊張的心情得到了不少的緩解。不過少女依舊低著頭,不敢看剛才抱了自己,現在又拿著自己手「看手相」的王勃。

「咳咳,我們人類的手掌心一般來說都有三條線,按照命理學的說法,其中一條代表事業,一條代表健康,一條代表婚姻。靜靜,你想知道你的事業,健康,還是婚姻?」王勃咳嗽兩聲,裝模作樣的當起了神棍。

張靜原本是想把自己的小手從王勃的掌心抽回來的,因為她覺得這個「勃哥」抓自己的小手抓得也太久了。但現在王勃卻正兒八經的看起了手相,她也就打消了抽手的想法,因為那樣會顯得很沒禮貌。而且,對於王勃所說的看手相,作為一個女孩子的張靜對這方面也相當的好奇。張靜最想知道的自然是自己的婚姻,但這種想法怎麼可以對著王勃說出口?於是就假裝說:「事業吧。」

「事業線是靠近大拇指的這條斜線。嗯,線條清晰,一直連接到手腕,中途沒有任何的分叉,說明你以後的事業會一帆風順,事業有成的。」王勃張嘴胡謅。

「那健康呢?」張靜來了興緻,繼續問。

「健康是中間的這條。哇塞,靜靜,你的這條線也很直耶!從手掌的上端一直連接到下端!好直喲!按照命理學的說法,這是一條長命百歲線吶!」王勃大呼小叫的裝吃驚,而後不等張靜有什麼反應,繼續信口開河,「讓我再看看你的姻緣線。咦?靜靜,你這條姻緣線有點奇怪啊?」王勃忽然皺起了眉頭。

張靜正沉浸在王勃嘴裡的「事業有成」跟「長命百歲」中,心頭歡喜不已,現在見王勃皺眉,頓時一驚。

「啊,怎麼啦,勃哥?很,很差嗎?」張靜小心翼翼的問,一臉的緊張。

「差?NONONO!你這姻緣如果都叫差的話,你叫其他那些女生怎麼活?大姻緣!天大的好姻緣吶!聽著,我來給你細講。」王勃捉住張靜四根細細的,白白的手指的前段,又用自己的掌心跟張靜的掌心交疊在一起,在上面搓了兩下,彷彿是為了碾平什麼東西似的。

「你的婚姻,從一開始就很好。沒有任何的波折。我想想,很可能是一見鍾情!你看,到中指這裡有個平行線,書上說這叫『姻緣線』,如果隔得太遠,說明你的另一半離你離得很遠,對應到現實中,很可能你以後要嫁到外省,甚至外國喲!但是你的這兩條姻緣線呢,哇塞,挨得好近喲!嘿嘿,靜靜,你未來的老公很可能跟你就在同一縣城!甚至有可能就在你們家附近喲!」

到了這時,哪怕再遲鈍,張靜也明白了身邊的「勃哥」在打胡亂說,逗自己玩兒呢。

於是,張靜一用力,將被王勃握了半天的小手從他的手上抽了回來。剛剛變正常了不少的小臉再次變得通紅,瞪了王勃一眼,說:

「勃哥,你又亂說!我,我真的不想理你了!」

「別生氣,靜靜。就是剛才看你不高興,想逗你開心嘛!」看著宜嗔宜喜的張靜,王勃道。

「人家哪裡不高興了嘛?」

「哈,那你剛才是很高興咯?那要不要我再抱抱——再稱一下你有多重?」王勃盯著張靜的粉臉說。

「我真是不想理你了!」張靜大羞,直接伏在了寫字檯上,不理王勃了。

窗外的世界依舊熱鬧,摔牌聲,叫喊聲,罵罵咧咧聲,交織成一片和諧的農家小院的歡樂圖。

而一窗之隔的張靜的寢室內,卻再次陷入了靜謐,一種柔和的,溫馨的,讓人心悸的,彷彿能聽到彼此心跳的安靜。

王勃坐在距離張靜不到二十公分的地方,看著趴在寫字檯上的張靜,也不說話,只是面帶微笑的感受著這份難得安詳與靜謐。

即使是兩世為人,加起來超過了三十三歲,王勃也從未體驗過這種跟一個漂亮的,簡單的,善良的小姑娘同處一屋,分享著彼此的心跳和那份因心跳帶來的純粹的歡喜。他靜靜的感受著,體驗著這份難得的美好,因為他明白,隨著彼此年齡的增長,這種不含一絲雜質的歡喜和愛慕會漸漸的離去,消失,被成熟後的理性以及各種利益的算計所取代。

王勃再一次的感受到了年輕真好!青春也真好!真不應該被無盡的書山題海給淹沒了。

差不多過了五分鐘,直到王勃自己感受到剛才那份突如其來的悸動慢慢的平復了下去,他才輕輕的把頭靠了過去,湊著張靜的耳邊,輕輕的說:

「靜靜,生氣啦?別生氣,好么?勃哥給你道歉!」

但張靜仍舊沒有什麼反應,不理他。

「呀,這麼一會兒靜靜你就睡著了?你厲害!不過我得看看你是不是真的睡著了,一二三,再不起來我就要哈你揪揪(痒痒)了喲?哈——」說著,王勃就把一根食指放在嘴裡,哈氣,打算哈張靜的揪揪。

「啊,不要!討厭!」張靜忽地從寫字檯上直起,雙手抱肩,警惕的提防著王勃的襲擊。

「原來是裝睡啊!剛才怎麼不理我?」

「就不理你!」

「為啥呀?」

「你討厭!」

「怎麼『討厭』啊?」

「你好討厭!」

「怎麼『好討厭』?」

「我,我是真不想理你了!」

「哈哈,你好可愛。我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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