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祭拜

李如海扛著一塊大木頭回到家時,緒方杏和小早川櫻子正一起趴在桌子上用功。

聽到門響,小早川櫻子迎了出來,看到李如海正在脫鞋子,直接伏身下拜:「相原君,歡迎回家,您辛苦了!」

李如海呵呵笑著,一手托著木頭,一手把小早川櫻子拎了起來,往室內走去:「說過多少次了,櫻子,不用這樣多禮。」

小早川櫻子嘴上說著「嗨依」,但看樣子明顯沒往心裡去。她好奇地打量著李如海手中的木頭,問:「相原君,你帶這塊木頭回來做什麼?」

然後她又摸摸李如海的衣服,乾乾爽爽,疑惑地問:「外面雨停了嗎?」

李如海把木頭往地上一丟,說:「雨還沒停,不過小多了。櫻子,這塊木……」

他話沒說完,就看到緒方杏在客廳里雙手叉腰,對他橫眉豎目叫道:「你跑去哪裡鬼混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李如海疑惑地問:「你怎麼還在這裡?」

緒方杏氣了個半死,大叫:「廢話!我走了把櫻子醬自己留在家裡嗎?」

「哦,也是,那你現在可以走了!」說完,李如海揮揮手,像趕蒼蠅一樣。

緒方杏簡直是暴怒了,當老娘是什麼人,呼之則來揮之則去嗎?

要不是小早川櫻子見事不妙過來死死抱著她,她估計要撲上去咬死李如海了。她揮舞著雙手,大吼:「你這個沒有禮貌的傢伙,你、你……」

小早川櫻子覺得頭痛,自己男朋友性情是很溫和的,杏醬也是很有禮貌的,但為什麼這倆人湊到一起去,就馬上會爆炸呢?

她摟著緒方杏的小蠻腰,一個勁安撫:「杏醬,不要激動,不要激動!」

緒方杏對著她抱怨:「櫻子醬,你看看這個人,跑出去鬼混一晚回到家還是這個態度,你怎麼能忍受得了他?」

李如海這個人,別人怎麼對他,他就怎麼對別人,屬於被動反應型的。要是緒方杏好好跟他說話,他也會客客氣氣,但一進門就聽到緒方杏惡聲惡氣管三管四不說,現在還要大喊大叫,他才不慣她這毛病。

他聽到緒方杏抱怨,馬上要回噴她幾句,但剛剛張嘴,小早川櫻子像是有心靈感應一樣,馬上向他望來,眼中帶著滿滿地懇求:「相原君,不要……」

算了,看在櫻子面子上,不和你計較。李如海這麼想著,冷笑著去了洗手間。

李如海不露臉了,緒方杏還是氣呼呼的,她覺得簡直不能和這人渣同處在一片天空之下了,今晚一直打雷,為什麼沒有劈死他,真是老天沒有眼!

她氣呼呼的對小早川櫻子說:「好了,櫻子醬,我要走了……今晚謝謝你的款待!」

小早川櫻子看看錶,已經快十一點了,也不再挽留她,反正她也住得不遠,便說:「是我該謝謝杏醬來陪我——那個,太晚了,讓相原君送你回去吧!」

緒方杏嘴角一扯,不屑地說:「我才不用他送!」說完,她去玄關穿鞋拿傘——衣服她也不換了,等明天帶到學校還給小早川櫻子。

等小早川櫻子跑去洗手間把李如海拖出來時,緒方杏已經離開了。

小早川櫻子對李如海說:「相原君,時間太晚了,拜託你去送送杏醬吧。」

李如海和緒方杏吵歸吵,但人是他叫來的,必要的安全還是要保證的。雖說今晚大雨街上沒人,但夜色已深,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真要是出點事,也不合適。

所以他也不推辭,對小早川櫻子說:「關好門,我很快回來。」

他隨手從門邊拿了把傘——當著緒方杏的面,就不方便罡氣外放來擋雨了——直接出了門,看到緒方杏已經下了樓,正在下面撐傘。

他輕輕一躍,便從二樓落到了緒方杏的身後,輕輕一拍她的肩:「我送你回去。」

他落地無聲,緒方杏沒有防備之下被他一拍,嚇了一跳,轉過身來,小臉蒼白,看清了是李如海,大叫:「鬼才要你送!」

說完,撐著傘小跑著往家裡逃去。

李如海呵呵一笑,也撐著傘跟在她後面。

街上雖然有路燈,但在細雨中,光線並不能及遠,只能讓人隱約地看清路面。昏暗的燈光下,街面的邊邊角角更顯得漆黑。

雨一直下,路上一個人也沒有,緒方杏耳中聽著小雨點細密打在傘上單調的「沙沙」聲,眼中看著街道兩側的黑暗幽深處,不由心中有點虛了。

媽媽,好害怕,怎麼辦?

她情不自禁的放慢了腳步,回頭望去,只見李如海正慢悠悠地舉著傘漫步在後,這才心中鬆了一口氣。

她暗恨自己膽小怕黑,但嘴上卻不肯服輸,對李如海哼哼:「你怎麼還跟著?」嘴硬心虛,內心深處是怕李如海掉頭就走的,所以語氣不由自主的軟了不少,聽起來像是撒嬌一樣。

李如海看她終於能好好說話了,一跨步追上她,和她並肩而行:「不是說了送你回家嗎?怎麼說你也陪了櫻子一晚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緒方杏哼了一聲,側頭不再說話。她不說話,李如海也沒話跟她說,倆人就這麼在雨中向緒方家走去。

走了一小段,緒方杏覺得四周只有雨聲氣氛頗為詭異,便轉過頭來對李如海說:「喂,櫻子是個好女孩,你要好好對她。」

李如海沒吭聲,他的事情還用不著別人來指手劃腳。

緒方杏也意識到自己語氣不太好,不過實在是太討厭這傢伙了,對他說話總是忍不住很沖。於是她把語氣放軟說:「我知道你討厭我管你,但櫻子醬是我的朋友,我不得不警告你,不要對不起櫻子醬,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

李如海無奈地看著她,姑娘,你自我感覺也太良好了吧,這是我們的私事好不好?更何況,你怎麼不放過我?看你腳步虛浮無力,細胳膊細腿,國小男生都打不過好吧?

他不想和緒方杏討論這個話題,反正櫻子全心全意對她,那他也不會有負於櫻子,自己知道就好,何必要和不相干的人說。

他伸手放在嘴邊噓了一聲:「不要說話,你有沒有覺得周圍很怪異?」

緒方杏心情一緊,連忙四處張望:「你……不要嚇我,哪裡怪異?」

「靜的有些過份了。」

緒方杏細聽一下,果然,四周只有雨聲、自己腳步聲,頓時她嚇了一跳,只覺周圍的電線杆、樹影、牆壁甚至雨滴都可怕起來——電線杆黑漆漆的陰沉,樹影搖晃起來像是魔鬼的爪牙,牆壁上的陰影像是個怪異的笑臉,連雨滴聲也有種單調詭異的韻律。

她覺得背後發癢,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窺視她,忍不住要轉頭後望。

李如海猛一拍她的肩頭,阻止她轉頭瞧身後,嚴肅地注視著她,陰測測地說:「不要回頭,人身上有三把火,天靈蓋上一把魂火,肩頭兩朵命火,你這猛得一轉頭,壓低了命火,陽氣一弱,不幹凈的東西會藉機上你身的。」

緒方杏只覺牙齒開始打顫,抖著說:「你、你不要開玩笑,鬼啊怪啊都是騙小孩子的,你是不是想嚇的我鑽到你懷裡,藉機沾我便宜?你這個人渣,我已經識破你了!你不會得逞的!」

李如海聳聳肩:「好心提醒你,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不信,轉頭向後看啊!」

說完,他雙目直視前方,不再理她。

緒方杏抖得像只小鵪鶉一樣,雖然心中知道十有八九李如海是在騙她氣她,有心轉過頭去看一眼,然後再大肆嘲笑李如海,但脖子僵硬得很,竟然轉不過去。

她跟著李如海走了幾步,越走感覺越不對,黑暗深處彷彿有著無數奇怪的東西在望著她,而自己背後有個東西緊緊貼著她,只讓她覺得背心涼颼颼的。

越走越害怕,忍不住想靠到李如海身上,但自尊心絕不允許她向那個人渣求饒。

又走了幾步,她終於忍不住了,嗚咽了一聲,帶著哭腔大叫一聲:「相原秀中,你這個混蛋,我恨你!」然後也顧不得會淋濕了,拖著傘頭也不回的一路往家狂奔。

李如海哈哈大笑,好傢夥,這小丫頭跑得真不慢。不過,這小丫頭看起來強硬,膽子竟然這麼小,一個鬼故事講個開頭就嚇得要尿了褲子一樣。

他遙遙跟著緒方杏,一路看著她跑回了家中,至於回到家是不是嚇的鑽進被窩裡抖一夜,那就不關他的事了——活該,讓你在我家裡大叫大嚷!

他原路返回家中,進了門,看到小早川櫻子正拿著一塊抹布在擦那塊大木頭。他過去制止說:「不用擦的,櫻子,馬上要用的。」

小早川櫻子聽話的停下手,笑問:「相原君,真是辛苦你了……杏醬安全到家了?」

李如海呵呵笑著說:「對,現在正在洗褲子呢!」

小早川櫻子腦門上飄出一個大大的問號:「相原君你說什麼?」

「給她講了半個鬼故事,哈,她嚇的一路跑回了家,我猜可能尿褲子了。」

小早川櫻子苦惱地說:「相原君不要總是欺負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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