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血祭戰旗,威震蜀將

六日時間轉眼即逝,這六天的時間裡,顏良並沒有坐等劉璋的二十萬斛糧草。

大批諸如霹靂車、弩車等重型武器,趁著這個時機,正從後方源源不斷的穿越三峽,運往江州前線。

顏良很清楚,江州只是攻取成都道路上的一座障礙而已,其後還有諸道堅城,每戰智取是不現實的,只怕非得幾次血腥的強攻才行。

第六天將近時,風塵僕僕的王累,終於又從成都,重新回到了陽關以東的顏軍大營。

王累帶來了劉璋的回覆:二十萬斛糧草,即刻從江州城中送到,敬請顏良大司馬接收。

果不其然,王累前腳一到,後腳已有千餘士卒從陽關城中出來,押送著幾百車的糧草,向著顏營徐徐而來。

陽關城頭,老將嚴顏看著那一輛輛徐徐而出的糧車,蒼老的臉上,皆是遺憾與憤慨。

「我益州有雄兵十萬,今卻要靠送糧來求得敵人退兵,實在有損於我蜀人的尊嚴,虧得主公竟然會答應,唉!」

嚴顏良憤慨也沒有用,咬牙半晌,只能是無可奈何的連連嘆息。

千餘蜀兵,幾百輛糧車,在嚴顏無奈的注視下,徐徐的抵達了十里外的顏軍大營。

在那裡,顏良正駐馬營門,欣然接著劉璋送上的大禮。

眼見著所有的糧車,皆已運入了大營,顏良當即下令營門關閉,並向周倉使了個眼色。

周倉會意。撥馬而去,顏良則閑庭停步的回往了中軍大帳。

方一入帳,那王累已巴巴的跟了進來。拱手道:「顏大司馬,二十萬斛糧草已然送到,不知大司馬打算何時退兵?」

顏良沒的回答應,只是低頭閑品一杯小酒。

周圍處,龐統在捋須而笑,笑容詭秘。

張松也在笑,笑容之中。頗有幾分嘲諷的意味。

身處其間的王累,只覺周圍的氣氛有些不對勁,似乎一股陰冷的殺氣。正瘋狂的侵蝕向他。

禁不住,王累打了個寒戰。

顏良酒已飲盡,反問道:「孤什麼時候答應過要退兵了?」

王累先是怔了一下,隨即形容驚變。急道:「數日之前。大司馬明明說過,只要我主奉上二十萬斛糧草,大司馬就會撤兵,當時永年也在場的,永年,你快說句話呀。」

王累目光轉向了張松,示意他別干愣著,趕緊說話呀。

「咳咳。」張松乾咳了幾聲。不緊不慢道:「王從事,我想你是聽錯了。我可記得,當時大司馬只是答應考慮考慮,考慮你懂吧,就是說可能答應,也可能不答應。」

「張永年,你怎能!」

王累徹底震驚了,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張松竟然會不為自家主公爭取利益,反而在幫著顏良來敷衍。

驚恐的王累,腦袋一時還未轉過彎來,驚得竟是不知如何以應。

正當這時,一身是血的周倉,大步而入,拱手道:「稟主公,那一千蜀兵已皆拿下,凡有不從者,皆已被誅殺。」

王累身形又是劇震,驚恐瞬間變成了驚怖。

而顏良卻已站起身來,那巍然的身軀上,懾人的殺意,已如潮水般滾滾而出。

看著殺意凜然的顏良,再看看形容詭秘的張松,驚怖的王累思緒飛轉,猛然之間,他的腦海中迸出了三個斗大的血字:上當了!

想明白了真相的王累,猛的掃向張松,滿臉驚怒,厲聲斥道:「張松,沒想到你果然背叛了主公,投靠了這姓顏的,你這厚顏無恥之徒,你對得起主公對你的厚恩嗎?」

面對著王累大義凜然的斥責,張松卻笑的更坦然,渾然沒有一絲不適。

「王累,你還不明白嗎,對於你這種資質平庸之徒,劉璋只需給你們榮華富貴,你們自然就知足了。」

張松語氣愈發肅厲。

「可我張松卻不稀罕什麼榮華富貴,我要的是揚名天下,名垂青史,能給我這些的,唯有顏大司馬這樣的英雄,他劉璋不過是個懦弱的自守之賊罷了,他給得了我嗎!」

當著所有人的面,張松道出了他的志向。

其實一直以來,儘管張松暗中投靠顏良,獻出了西川,但在顏良的心底,潛意識還是對張松的行徑,頗有幾分不恥。

畢竟,張松不似法正,既沒受到劉璋的冷遇,又沒有被劉璋猜忌,按常理來講,劉璋對張松不僅信任,而且待之頗厚。

但是現在,顏良明白了,似張松這樣的人傑,僅僅高官厚祿,根本就無法滿足他們,他們所求的,乃是轟轟烈烈的干一場大事業。

唯有顏良這般神武雄略之主,才能讓他們實現夢想。

這樣的人,正對顏良的胃口。

王累卻驚呆了,茫然了,此時此刻,他彷彿和張松是來自於兩個世界的人一般,完全就理解不了張松腦子裡在想些什麼。

王累也不想理解,不解之餘,王累剩下的只有憤慨。

「張松,你這背主之賊,你不得好死!姓顏的,我益州有雄兵十萬,猛將如雲,你就算詭詐多端,也絕不會得逞!」

固執、無禮,再加上沒什麼突出的才華,王累的這一番破口大罵,已是將他自己推上了絕路。

顏良賴得聽他潑婦罵街,擺手喝道:「來人啊,將這頑逆之徒推出去斬了,為孤伐蜀之戰祭旗!」

號令下,數名凶凶的親軍,幾下將大罵不休的王累拖了出去。

解決掉王累,顏良將目光轉向周倉:「子豐,時機已到,按孤之前的吩咐去做吧。」

「末將遵令。」周倉慨然應命。大步而去。

接著,顏良又傳令與黃忠、甘寧等諸將,命他們統令諸營將士待命。只等一聲令下,便向陽關發動總攻。

※※※

顏營之內的血腥,陽關城頭的嚴顏,自然無法知曉。

此時的嚴顏,已然退下關城,回往自己的軍帳喝起了悶酒。

劉璋暗弱,苟屈求和。讓性情剛烈的嚴顏自感尊嚴受損,無可奈何的他,也只有借酒銷愁。以抒發內心的惱火。

當嚴顏在帳中喝悶酒時,那千餘人的運糧蜀兵,已經攜著幾百輛空車,垂頭喪氣的回往了陽關。

城頭的小校見是自家軍士回來。便也沒怎麼多問。叫將弔橋放下,城門大開,放這些兄弟入關。

幾百輛空車吱呀呀的走過弔橋,穿越門洞,開始向城內而來。

此時天色將晚,守值的士卒也到了換班的時間,他們只等著放這批自家兄弟入城後,便可以換下去吃飯休息。

但這一千餘號人。進到一半之時,卻忽然都不動了。幾百輛車擠在了弔橋至城門之間,把關城內外堵了個水泄不通。

就在這擁堵之際,城頭突然有人大叫:「大道上塵霧大起,正有兵馬向咱們陽關殺來!」

這一聲喝,直將城頭的數千守軍,皆是嚇得身形一震。

眾軍舉目遠望,果然在東面方向,漫天的塵霧狂襲而來,塵土之中,滾滾的鐵蹄如幽靈一般時隱時現。

顏軍,大舉來襲!

城頭守值的將官大驚失色,急是下令鳴鑼示警,一面派人飛馬去通報太守嚴顏,一面喝斥城門口的運糧士兵趕緊入城,好叫他們關閉城門,收起弔橋。

然而,堵在城門處的運糧兵,偏偏就是不動彈。

眼看敵軍越逼越近,城門卻無法關閉,城上守軍就急了,一名小校衝下城來,大叫道:「你們他娘的還磨蹭什麼,敵軍來襲,趕緊給老啊!」

話音未盡,那小校的人頭,已是飛上了半空。

噴涌的鮮血,濺了四周蜀兵一身一臉,這突發的一幕,竟把這些蜀兵統統都給嚇懵了。

而那下殺手的虎熊漢子,卻雙眼充血,冷笑著盯著四周驚恐的蜀兵,手中那一柄大刀,尚自滴血。

殺人者,正是周倉。

他身後那些運糧的蜀兵,也皆非蜀人,而是換上了蜀軍衣甲的顏軍將士,而原本的那些運糧蜀兵,此刻大多已身首異處。

這就是龐統的破敵之計。

騙劉璋那二十萬斛糧草,根本只是假象,此計的目的,就是為了騙得這麼一個偽裝成蜀軍,在對方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堂而皇之的進入陽關的機會。

很顯然,龐統的計策成功了。

此刻,周倉和他的一千精銳虎士,已堂堂正正的站在這裡,那幾百輛糧車,已是將城門和弔橋堵住,讓蜀軍根本無法關閉。

「弟兄們,隨老子殺光這班蜀賊!」

暴喝聲中,周倉掄舞起大刀,向著周遭驚恐的蜀兵,無情的斬去。

「殺啊!」

身後一千假扮的虎熊之士,同時發動,如深入羊圈的惡狼一般,咆哮著沖著那些驚恐的獵物。

城門處,一血突如其來的廝殺,在蜀軍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就這樣驟然發生。

數里之外,成千上萬的顏軍將士,正發足的狂奔,比拼著誰能第一個沖入陽關城。

顏良坐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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