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把周瑜逼入絕境

明晃晃的刀鋒,捲起腥紅的血色尾跡,挾著怒濤般的威勢,向著太史慈直斬而去。

刀鋒未至,那凜烈之極的殺氣,已先強壓而來。

亂戰中的太史慈,猛覺幾近令人窒息的殺氣,從背後狂壓而來,回頭之際,驚見一員老將已輾殺而來。

長沙黃漢升,早已威震江東,太史慈一眼便知那殺來之將,必是黃忠無疑。

面對著狂斬而來的刀鋒,太史慈不及多想,只能拼力舉刀相擋。

沉悶的一聲金屬激鳴,太史慈那高舉的雙臂,竟是給黃忠這當頭襲來的一刀,擊得生生屈下了三分。

「這老家的勁力,竟強到這般地步……」

屈臂的太史慈,心下震驚不已,卻是想不到,一個年老至此的老將,臂上的力道竟然還這般驚人。

太史慈一咬牙,奮力的將黃忠的大刀扛起,正待反擊時,黃忠長刀已反掃而出,第二刀橫斬而來,直卷向他的腰際。

太史慈根本沒有時間思考,只能咬緊牙關,倉促的再擋。

長沙之虎,怒發廉頗之威,便與那曾經的江東第一猛將,廝殺在了一團。

層層疊疊的刀影,如狂瀾怒濤一般,紛飛的斬向太史慈,每一刀下去,都有開山之力。

轉眼之間,二人已是走過了三十餘招,年邁的黃忠氣息如常,而年富力強的太史慈,卻已顯勉強之勢。

黃忠同顏良一樣。同屬絕頂的武將,而太史慈的武藝乃一流頂級,雖號稱江東第一猛將。但比起絕頂的黃忠來說,依然要遜色三分。

當年曾與顏良交手,力戰不敵的太史慈,這時便悲涼的發現,自己不但打不過顏良,竟連眼前這個老傢伙也打不過。

眼見那老傢伙刀上的力道,越來越猛。自己是越戰越吃力,太史慈已是滿頭大汗,氣喘如牛。

而周圍。上千上千的顏軍士卒,正如潮水一般湧入大營,肆意的輾殺他殘存的部下。

自己武藝不及,部下又損失殆盡。遭受輾殺。太史慈那個心涼透頂啊。

再戰二十餘招,黃忠已是佔盡優勢,刀刀摧命,逼得太史慈是只有狼狽應對的份。

太史慈心裡邊知道,再這麼死撐下去,他不是死在黃忠的刀下,也要喪命於數以萬計的圍軍之下。

「周都督,我太史慈已經儘力了。我不能死在這裡,不能……」

絕望之中。太史慈萌生了一絲求生之念,猛然間潛能激發,暴走如狂。

手中的大刀,戰力陡增,轉眼間扭轉了劣勢,竟是反將黃忠逼得有些倉促。

黃忠也怒了,低喝一聲,奮發神威,手中的力道也再次增強。

就在黃忠打算以強對強,強壓下敵人暴走的氣勢時,太史慈瞅得空隙,卻是跳出戰團,撥馬便望北去。

太史慈要逃。

黃忠豈容他就這般從眼皮子底下溜走,急是縱馬舞刀而追,只是這營中廝殺混亂,而逃跑的太史慈對大營的熟悉程度,又遠勝於黃忠,當黃忠追出二十餘步時,太史慈已消失在了亂軍之中。

讓太史慈奪命而逃,黃忠便將一腔的惱火,統統都發泄在了那些周軍小兵身上,滴血的長刀瘋狂的舞動,如收割稻草一般,肆意的收割著敵卒的人頭。

鮮血赤染,遍地屍體,不多時間,殘存的兩千周軍,已是被輾殺殆盡。

不到一個時候,城東南的這座大營中,就豎起了顏軍的旗號。

攻破大營的黃忠,留下數千兵馬守營,隨後就率領著殺戮未盡興的大軍,轉向去圍攻壽春城。

壽春南門處,駐馬遠望的顏良,清楚的看到了敵營中,那高高飄揚起的「黃」字大旗。

顏良知道,黃忠不負所望,已在最短的時間裡,攻陷了敵營。

犄角之勢已失,此時,困守壽春城中的周瑜,已是真正成了孤家寡人。

「凌公績何在?」興奮之下,顏良高聲喝道。

「末將在。」凌統縱馬出列。

顏良青龍刀遙指敵城,傲然道:「孤命你再率一萬兵馬上陣,助甘興霸為孤一舉蕩平壽春城。」

「諾。」

早就按捺不住戰意的凌統,等的就是這一刻,欣然應命,策馬飛奔而去。

隆隆的戰鼓聲,震天撼地,「凌」的大旗飛舞向前,那一萬精銳的步軍,追隨著凌統衝殺而去。

千萬人奔跑的聲勢,幾乎將大地要踏碎,而那如浪的旗海,更是鋪天蓋地而去。

此時,甘寧正指揮著兩萬升城軍,拚死的對壽春南門進行狂攻,而凌統軍的加入,使得攻城的部隊,已達到了三萬之眾。

原本就勢不可擋的顏軍將士,此時士氣更盛。

一名名年輕的將士,冒著城頭落下的羅石檑木,還有那如雨的箭射,不惜性命的爬上雲梯,一人戰死,後面的人爭先恐後的補上去。

屍體已在城牆根下積了厚厚一層,鮮血淌入護城河中,竟將整條河面染成了赤紅。

城頭的抵抗何其之頑強,但顏軍將士卻越戰越勇,絲毫不見銳氣將近的跡象。

城上的周瑜,此時已是焦頭爛額,他已經把自己的統兵能力,發揮到了最大,生生的憑著自己超群的指揮能力,率領著四千鬥志低下的兵馬,頑強的抵擋了顏軍將近一個時辰的進攻。

身邊的士卒,已經被城下的亂箭,射殺了七八百人,周瑜幾乎已到達了抵擋的極限。

焦頭爛額的周瑜,只能寄希望於他的守城之軍,還有太史慈的守營之軍,能夠抵擋到顏軍銳氣喪說。只要能抗下這最強的一輪進攻,他就還有希望。

但很快,周瑜最後的一線希望。也就此破滅了。

東城一線,喊殺之聲震天,大股大股的顏軍,正撲涌而至。

舉目向東遠望,原本應該高高豎立的「太史」大旗,已然為「黃」字大旗所取代。

周瑜痛苦的明白,旱營已失。太史慈不知生死,此刻的他已是徹底的孤軍奮戰。

儘管周瑜還殘存一絲鬥志,但他那些士氣低落的士卒。僅存的鬥志,在城前顏軍狂攻,以及旱營失陷的雙重打擊下,終於是土崩瓦解。

堅守的氣勢。驟減。

而城前的三萬顏軍。則趁著這高昂的鬥志,從沿城一線處處突破,成百上千的戰士,終於是攻上了壽春城頭。

凌統舞刀,甘寧執戟,兩員大將身先士卒登上敵城,瘋狂的殺戮,斬開一條條血路。

蟻附於城牆上的顏軍士卒。爭先恐後的爬上城來,加入到殺戮殘敵的盛宴之中。

數千殘存的周軍再難抵抗。死的死,逃的逃,整個南門一線,已是全面的崩潰。

伴隨著一聲破裂的轟響聲,巨大的城門也被顏軍的衝車撞開,數不清的顏軍將士,從破碎的大門中,蜂擁而入。

殺到眼紅的顏軍將士,沖城之後,也管不得是敵兵還是尋常百姓,只要見到活口,大刀就無情的斬下。

城頭上的周瑜見難以抵擋,不得不從城頭退了下來,率領著不到千人的周軍,沿著街道步步後撤,與沖入城中的顏軍展開了激烈的巷戰。

此刻,東門,西門,北門,壽春諸門相繼失守,六萬的顏軍如圍城的洪水,從四面八方灌入壽春城,向退守城中央處的殘兵圍殺而去。

城外處,顏良仰首看到城樓上,那高高樹起的自家旗號時,沉靜如水的臉上,終於流露出了幾分欣慰的笑容。

縱馬提刀,顏良率領著虎衛親軍,奔向壽春城。

沖入城中,踏著長長的血路,踩著敵人的屍體,顏良縱馬直奔向殘敵而去。

此刻,周瑜和他僅餘下不到四百的親軍,退入了城中央處的都督府。

這四百精銳的親軍,寧死不屈,憑藉著都督府的高牆,依然在做著頑強的進攻。

灌涌而入的顏軍諸路兵馬,很快將整個都督府圍了個水泄不通,四面八方的狂攻。

儘管因為地勢狹窄,顏軍的優勢兵力無法施展開來,都督府一時片刻不至於被攻陷,但周瑜卻清楚,他的失敗已經無可挽回。

當眾親軍還在頑抗之時,失魂落魄的周瑜,卻已經黯然的離開,獨自一人退入了正堂之中。

諾大的廳堂,已是空無一人,一片的狼藉。

得知城牆失陷,顏軍攻入壽春之後,都督府的那些仆丁奴婢們,很快便做鳥獸四散,在逃跑之前,還將府中值錢的東西,搜颳了一空。

邁著灌了鉛的雙腿,提著那柄滴血的佩劍,周瑜有氣無力的走上階去,一屁股癱坐在了他的上座。

案上殘存的酒肉尚未撤去,就在幾個時辰前,他還在這裡與諸將悲涼的對飲,以宣誓將要死戰。

黯然的周瑜,將那一罈子舉起,仰頭灌進了嘴裡。

大股的酒水從嘴角淌出,濕遍了他的衣甲,整整一壇酒飲過,周瑜已是披頭散髮,渾身酒血污濁。

那頹廢,那憔悴之狀,哪裡還有半點江東美周郎的風範。

大堂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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